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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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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臉上漾起微笑,輕輕的道:「不會就好。」 謝少安有意把話岔開,道:「姑娘跟隨鐵舟老前輩十三年之久,一身武功,定是大有可觀了。」 冰兒搖搖頭道:「乾爹從沒教過我武功。」 謝少安奇道:「姑娘沒練過武?」 冰兒道:「我五歲那年,就由乾爹把我帶到山上來,從那時起,乾爹就只教我靜坐運功,旁的沒有教我,據乾爹說,這種氣功,連他老人家都沒有練過,可以防身卻敵,我已經有七八成火候了。」 謝少道道:「姑娘練的不知是什麼氣功?」 冰兒道:「我問過乾爹,他老人家沒說,只說以後如非萬不得已,不可和人動手。」 謝少安道:「那一定很厲害了。」 冰兒道:「我也不知道。」說到這裡,忽然叫道:「謝大哥。」 她只叫了一聲,卻又欲言又止。 謝少安道:「姑娘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冰兒靦腆的道:「我叫你謝大哥,你就叫我冰兒好了。」 謝少安道:「這個不大好吧?」 冰兒雙頰飛紅,低著頭道:「謝大哥不是答應過乾爹,把我當作妹子看待,哪有大哥叫自己妹子姑娘的?」 謝少安「哦」了一聲,笑道:『姑娘說得也是,那麼在下以後就叫你冰兒好了。」 冰兒嬌羞不勝的「嗯」一聲。 兩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間翻過了一重山頭。 謝少安回頭問道:「姑娘……」 冰兒溜了他一眼,搶著道:「謝大哥,怎麼忘了?你該叫我冰兒嘛!」 謝少安道:「不錯,在下忘了,唔,冰兒,你去過青玉峽沒有?」 冰兒聽他果然叫自己名字,不覺甜甜一笑,一面搖著頭道:「沒有,平時只有古伯伯來找乾爹,乾爹從沒離開過鐵舟峰一步,也不許我走的太遠,只有今天,乾爹一清早就帶我上五老峰去,說是要去看一塊石頭。」 謝少安好奇的道:「帶你去看一塊石頭?那准是什麼奇石?」 冰兒「嗯」道:「我也不知道,乾爹只是在四周看了一遍,一句話也沒說,就回來了。」 謝少安凝目遠眺,說道:「方才我聽鐵舟老前輩說過,要翻過二重山嶺,大概就在前面……」 話聲甫落,瞥見遠處正有數點人影,飛馳而來! 看他們奔行的方向,就是朝自己兩人這邊過來。 謝少安低低的道:「有人來了。」 冰兒偏偏頭道:「我們到林中去躲一躲,看看來的是什麼人?」 謝少安點點頭道:「也好。」 兩人相繼閃身入林,藉著大樹掩住身子,過不一回,只見幾點人影,已經奔到林前。那是四個面蒙黑紗,穿著黑衣的人,難怪遠遠著去只是幾條黑影,連頭都分不清楚! 大白天裡,那四個黑衣人居然蒙著面紗,而且看他們身形服飾,分明還是女的。 四個黑衣人並未停留,經過林前,繼續朝前行去。 謝少安心中一動,說道:「他們莫非是往青玉峽去的?」一念及此,登時輕聲道:「冰兒,我們跟她們下去。」 冰兒眨動著清澈的眼睛,偏頭問道:「謝大哥,你看她們是不是到青玉峽去的?」 謝少安點頭道:「很有可能。」 冰兒道:「她們為什麼要蒙著臉呢?」 謝少安道:「大概不願意讓人看到她們的真面目。」 說到這裡,前面四個黑衣女子已轉過山腳,被樹林擋住了視線。 謝少安急急說道:「我們快追下去。」 說完,急匆匆掠出林去。 冰兒緊隨他身後,一路疾行。 兩人遠遠縱著四個黑衣女子,越過一重嶺,只見前面四人,忽然在一片樹林前面的草地上停了下來。 謝少安慌忙一把拉住冰兒玉手,朝林中閃入,然後藉著樹林掩蔽,朝四人立身之處,悄悄掩近。 此時那四個黑衣女子已在草地上盤肆坐下,但卻始終沒見她們開口說話。 謝少安雖從未在江湖走動,但他直覺的感到她們這一情形,顯有些詭秘。 冰兒附著他耳朵,低低說道:「她們已經坐下來了,難不成我們就躲在林中和他們幹耗下去?」 她吹氣如蘭,一縷淡淡的幽香,聞得謝少安心頭微微一蕩,忙道:「你不要說話,我看他們好像在等人。」 正說之間,果然又有三條人影,如飛而來,又是三個蒙面黑紗的黑衣女子。 他們到得林前,也沒說話,在先到的四人對面,各自在草地上盤膝而坐。 謝少安低低的道:「北斗七星!」 冰兒凝眸問道:「什麼叫北斗七星?」 謝少安道:「我是說他們坐的位置,是北斗七星的形狀。」 冰兒奇道:「她們為什麼要坐成北斗七星形狀呢?」 謝少安道:「我們慢慢的看下去,她們一定在這裡有什麼事情。」 突聽遠處傳來一陣「嗒」「嗒」輕響。 冰兒低聲道:「謝大哥,快看,又有人來了。」 其實謝少安早已看到遠山腳下,正有一個黑衣人,手持竹竿,一路敲打著走了過來。 這人同樣黑紗蒙面,是個女子,只看她走路時,用竹竿敲敲打打的模樣,敢請是個瞎子,但你切莫小看了她,她雖用竹竿探路,雙腳卻似沒沾著地一般,來勢之快,簡直如同飄風! 瞬息功夫,便已到了林前。 那七個黑衣女子,仍然端坐不動,對那竹竿敲地之聲,恍如未聞。 謝步安和冰兒發現來人武功似是極高,都不自覺的凝目注視,不再交談。 那持竹竿的瞎女雖然臉上蒙著黑紗,看不清她的面貌,但從她一頭銀髮看去,少說也當在七旬以上。 只見她竹竿點地,緩步走到席地而坐的七個黑衣女子中間,也在草地上盤膝坐下,然後把竹竿橫置膝上,徐徐抬頭,叫道:「天樞。」 別看她是個白髮如銀的老媼,這一開口,聲音居然十分嬌脆,像出自十七八歲的少女之口。 只見為首第一個黑衣女子欠身道:「弟子在。」 銀髮老媼又叫道:「天璿!」 第二個黑衣女子欠身道:「弟子在。」 銀髮老媼又叫道:「天璣。」 第三個黑衣女子欠身道:「弟子在。」 銀髮老媼好像是在點名,接著又叫:「天權」「玉衡「開陽」「瑤光」。 每一個女子都欠身說了句:「弟子在。」 謝少安聽得暗暗奇怪,心想:「她七個弟子,果然都以北斗七星為名。」 只見銀髮老媼微微點頭道:「很好,你們都能從老遠的地方趕來,替老身賣命,實是難得,老身也感激的很。」 天樞(第一個黑衣女子)欠欠身答道:「師叔有事,弟子自當服其勞,不知師叔召喚弟子等來此,究竟有何吩咐?」 原來銀髮老媼不是她們師傅,是師叔。 銀髮老媼身軀微顫,徐徐說道:「老身要誅殺一個仇人,」 天樞問道:「只不知師叔的仇人是誰?」 銀髮老媼道:「你們到時自知。」 謝少安心中暗暗忖道:「不知她的仇人是誰?但只看她要七個師侄從遠處趕來廬山,尤其是趕到青玉峽附近來,莫非她的仇人就是隱居青玉峽的古不稀。」 冰兒又附著謝少安的耳朵,低叫道:「謝大哥,又有人來山腳下果然又有一條黑影,如飛而來!」 那是一個花白頭髮的青衣老嫗,就在她奔近「北斗七星」圍坐的圈子時,銀髮老媼已嬌聲問道:「是機娘麼?」 青衣老嫗忽然單膝一屈,說道:「姑娘已經來了,老婢此行,有辱使命,特來向姑娘領罪。」 銀髮老媼柔聲道:「機娘,你起來,我不會怪你的,事情究竟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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