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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據金缽禪師的預估,三顆飛星,有一顆能擊中她罩門,已經夠了,因為罩門是最脆弱的地方,只要衝破她護身真氣,一擊即可成功,卻沒想到三顆飛星都會打入她罩門。

  這是金缽禪師只顧著注意李玉虹的三顆飛星,卻不知丁少秋使出「乾天指」,正是「陰極掌」的剋星,丁少秋使出「乾天指」,比李玉虹三顆飛星攻穴,快了半拍,是以三顆飛星不費吹灰之力,一起攻入她的腋下。

  另一道人影無名漁父用上全力,刺向丁少秋後心的一刀,丁少秋正在全力髮指,並沒想到會有人從身後偷襲,但此時全身佈滿了「乾天真氣」,一遇有人襲擊,就會自生震力,無名漁父用力一紮,口中也同時悶哼一聲,一個人被丁少秋內力反彈,直震出去數丈之外,就踣地不起,噴出一口鮮血,立時了賬。

  丁少秋一舉破了姬七姑「陰極掌」,把姬七姑震得後退了兩步,睜大一雙綠陰陰的眼睛,望著丁少秋,漸漸失去神光,點頭道:「丁少秋,老身低估了你……」

  李玉虹一下搶到前面,冷峻的道:「姬七姑,我終於替先師報了仇了,你不相信飛星掌會破了你的罩門吧?但我終於做到了!」

  揮手一劍朝姬七姑咽喉刺去!

  突然人影一晃,連一點風聲都沒有,兩個一身黑衣的中年婦人一下搶到姬七姑身前,叱喝一聲:「無知丫頭,你敢在聖母面前放肆!」

  左首一個左手一抬,一下撮住了李玉虹刺去的劍尖,右首一個揮手一掌,朝李玉虹當胸切入。

  這兩人正是姬七姑的兩名侍女,強將手下無弱兵,從她們閃身而出,到一掌拍到李玉虹胸口,只是眨眼間事,連站在李玉虹邊上的丁少秋都來不及出手。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突聽一聲:「阿彌陀佛!」

  佛號甫起,那兩個黑衣中年婦人忽然間好像被一股無形大力撞了一下,身子往後倒飛出去一丈多遠,仰跌下去,就再也不動了。

  這兩人不用說是金缽禪師把她們震飛出去的了。

  這一瞬間,姬七姑真氣被破,眼看大勢已去,舉掌自碎天靈而死。

  金缽禪師震飛兩個黑衣中年婦人,一下落到姬七姑面前,雙手合十,喃喃的道:「阿彌陀佛,師妹隱居數十年,依然不能參透佛法,妄圖重振白蓮教,固然咎由自取,老僧為了上體天心,消敉劫數,只好破去你七層陰功,還望師抹原諒,往生極樂,善哉,善哉!」

  說完,才轉過身來,朝各大門派的人合十道:「老僧師妹,妄圖領袖武林,重振白蓮教,為江湖武林帶來莫大殺孽,如今已自食惡果,身敗名裂,自戕以終,老衲希望諸位道友,本著與人為善之心,首惡既已伏誅,從惡之人,一體給予自新之路、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東海采薺叟連忙越眾而出,連連拱手道:「老禪師慈悲為懷,能夠及時消敉一場殺戮,正是佛心,武林同道敢不從命。」

  「如此多謝了。」

  金缽禪師連連合十,一面朝鐵衛總領隊繆千里和岳麓觀白靈風二人說道:「老衲師妹,倡亂江湖,乃是首惡,如今已經自食其果,落得如此下場,你們都是她用金錢雇用來的,今後務必記取今日這場教訓,革面洗心,重新做人,不可再人歧途,你們去吧!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繆千里、白靈風、楊三泰,和飛魚馮五,以及四十九名岳麓觀道士,一百二十六名鐵衛武士,轟應一聲,就一哄而散,紛紛往山外奔去。

  萬天聲朝仲子和、邵南山兩人看了一眼,他本來主張這些人如果武功不予廢去,日後難保不在江湖上惹事生非,但金缽禪師說出來了,采薺叟既已答應,只得由他們去了。

  這是因為勝利來得太快了,各大門派根本兵不血刃,白蓮教首惡瞬即伏誅,以致心理上毫無準備,把這一干人統通放了。

  現在對方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盛錦花一個人呆若木雞,她根本連做夢也想不到一下子會如冰山倒坍,垮得如此快法。

  尤其是聖母邀約而來,奉若上賓的三山五嶽奇人,竟然一個不見,聖母竟然會傷在一個小丫頭李玉虹的手下。

  這些都是使她想不通的事,如今所有的人都各奔前程,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又如何收拾殘局呢?一念及此,突然拔出長劍,朝脖子上抹去。

  「娘!」姬青萍躲在大樹上,本來正待躍出去,勸娘從此退出江湖,不料娘會突然拔劍自刎,心頭一急,迅疾無儔飛躍而出,哭叫道:「娘,你快放下劍來,快不可如此……」

  但盛錦花已劍橫割斷咽喉,砰的一聲,往後倒去。

  「娘……」姬青萍嘶聲哭喊,二下撲到娘的身上,大哭起來。

  艾大娘、池秋鳳、柳青青等人一齊圍了上去。

  艾大娘拍著姬青萍的肩膀,柔聲道:「姬姑娘,令堂已經自戕了,人死不能複生,她這樣做法,也是沒錯,因為她是天南莊的負責人,不能算是從犯,自盡總比處死好得多了。」

  池秋鳳也道:「三姐,快別哭了,死者入土為安,還是把她找個地方埋了吧!」。

  姬青萍含著眼淚,雙手抱起娘的屍體,一步步朝外走去。池秋鳳、柳青青跟著她身後走去。

  這時丁少秋早已走上去拜見了師父松陽子和二師叔松雲子,以及武功門掌門人邵南山、爺爺丁南屏、大伯父和大伯母姚淑鳳、二伯父丁仲謀及父母,然後由松陽子替他一一介紹了各大門派中人。

  齊逸雲笑道:「松陽道長,現在丁老弟可是華山派的掌門人,照理應該由兄弟來給他跟大家引見才是。」

  松陽子大笑道:「齊道兄,少秋總是白鶴門的弟子,你們要搶也搶不走的。」

  東海采薺叟道:「你們不用你搶我奪,丁老弟是白鶴門也好、華山派也好、武功門也好、護花門也好,反正都是咱們江南武林聯合會的人。」

  李鐵崖大笑道:「放心,咱們不會跟你搶的。」

  花字門總監易天心笑道:「別人也許不會,李幫主可難說,」

  「老夫怎麼會……」

  李鐵崖一怔,接著掀須大笑道:「啊……啊……」

  武功門掌門人邵南山朝大家拱拱手道:「各位道長,白蓮教餘孽元兇已誅,一場浩劫,總算也結束了,敝門幸蒙各大門派支持,得以收回基業,重光武功,現在已經過了午刻,請大家先去敝門稍事休息。」

  松陽子目光一轉,咬道:「金缽禪師呢?怎麼走了?」

  大家舉目看去,果然已不見金缽禪師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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