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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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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汝賢大笑道:「斬草除根,你跟你老子去吧!」 長劍倏沉,朝俯在聞九章身上的聞汝清背上直刺下去。 就在此時,丁少秋連鞘長劍輕輕一撥,叱的一聲把聞汝賢的長劍格開,沉喝道:「你殺害親叔,還想殺死堂弟,當真是禽獸不如的東西,連半點人性都沒有了。」 聞汝賢雙目通紅,大聲道:「不用你管,我非殺死他不可!」 長劍一抽,又朝聞汝清刺去。 聞汝清經丁少秋格開一劍,就已聽明白了,丁少秋長劍一直沒有出鞘,爹竟然會是聞汝賢出手殺死的,倏地一躍而起,叱道:「原來是你刺死爹的,你這聞家的敗類,本派叛徒,我要親手挖出你的心肝來祭拜我爹……」 口中說著,人已疾欺上去,揮動長劍,急刺而出。 聞汝賢更怒,厲聲喝道:「好極,老子就是要聞九章這老賊絕子絕孫。」 長劍揮處,同樣撲攻而上。 這兩人既是同門師兄弟,又是嫡親的堂兄弟,這回雙劍亂刺,頓時變成不共戴天的仇家,都想一劍穿胸,殺了對方,方泄胸頭之恨,但兩人從小在一起練劍,喂招喂到長大,何況練的又是同一套「太白劍法「,毫無奇招可言,雙方縱然情急拼命,依然和平時喂招一樣,誰也奈何不了誰。 瞬息之間,巳對拆了十幾招。 丁少秋跨上一步,喀的一聲,連鞘長劍壓在他們兩柄劍上,喝道:「你們住手!」 兩人長劍被壓,宛如被吸住了一般,再也掙動不得! 馮家楨卻在此時,沉聲喝道:「你們兩個還不退下去?」一面跨上一步,朝丁少秋拱拱手道:「兄弟不知季大俠還是華山派的掌門人,多多失敬,還望季大俠恕罪。」 「馮副總管事不用客氣。」 丁少秋轉臉朝聞汝賢、聞汝清兩人喝道:「你們兩個隨我來。」 說完,騰身躍起,飛上屋脊。 聞汝賢、聞汝清兩人眼看丁少秋武功高過自己甚多,那敢違拗,只好跟在他身後縱了上去,屋上守著的三個漢子沒有副總管事的暗號,自然不會攔阻。 丁季友朝馮家楨笑了笑道:「馮副總管事,現在沒事了,季某可以回房睡覺了吧?」他不待馮家楨回答,又道:「剛才醒過來的兩人,(剛才躺在地上閉過氣的兩人,醒來之後,已由其餘的人扶著他們退下)以及方才和季某動過手的八人,回去趕快喝一碗姜湯,蓋上棉被,出一身大汗,方可無事,不然就得生一場傷寒,到時莫怪季某沒有事先提醒你們!」 說完,身形一晃,依然穿窗而人,回進房去。 現在正是天氣最炎熱的七月裡,他要和他動過手的人喝一碗姜湯,還要蓋被取汗,不然會害傷寒,大家想起他摺扇一扇,果然有一道令人窒息的澈骨奇寒之氣,襲上身來,那敢不聽,一個個慌慌張張的回去喝姜蕩,蓋棉被去了。 再說丁少秋率同聞汝賢、聞汝清來至一處荒林之前,腳下一停,倏地轉過身來,沉聲喝道:「聞汝賢,你還不跪下。」 聞汝賢右手緊握長劍,挺挺胸,冷冷的道:「我為什麼要跪下?」 丁少秋哼道:「你身為華山弟子,以藥物毒害代掌門人的師叔,再以毒藥施在你親叔身上,已是欺師滅祖,叛逆犯上,方才又聯手合擊,乘你叔叔毫無戒備之際,出手加以殺害,你這畜生不如的東西,死有餘辜,我要以華山派第二十五代掌門人身份,清理門戶,誅殺叛徒,叫你跪下,你還不跪下?」 聞汝賢後退了三步,厲笑道:「姓季的,你不是在做夢吧?大爺跟你來,只是想聽聽你這掌門符令是那裡來的?你居然真的自以為是華山派掌門人丁?大爺沒工夫和你磨菇,失陪了。」 說完,迅快轉身,雙足一頓,縱身掠起,他早有準備,轉身頓足,都極為快速,你如果等他說完話,才發現他逃走,那就會比他落後一步,再也追不上他了。 但丁少秋武功勝他何止十倍?聞汝賢身形才動,他已經像一縷輕煙,悄無聲息的攔在前面。 聞汝賢縱身掠起,瞥見前面似有一條人影攔住去路,等到逼近,才看清這攔住自己去路的竟會是姓季的小子,心頭一慌,立即一個急轉,身形一弓,朝前竄出。 他這一有轉,就是朝東首掠去,但堪堪一個起落,掠出三丈來遠,正待直起身來,(他是頭先身後貼地掠出去的)這一抬頭,發現丁少秋依然站在前面,以逸待勞,等著自己,心頭又驚又急,暗道:「這小子是人是鬼?那有這般快速的身法?」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聞汝賢突然想到了一個計策,自己只作不見,依然筆直貼地平掠過去,足尖在地上用力一點,加強速度,左手緊握右手,緊緊捧住劍柄,劍先人後,化作一條匹練,猛向丁少秋胸腹衝撞過去。 長劍堪堪刺到丁少秋身前,丁少秋左手一探,就把他刺來長劍用三個指頭撮住劍尖,同時輕輕一頓,聞汝賢但覺全身驟然一麻,雙腳一軟,身不由主撲的跪到地上。 丁少秋三個指頭撮著劍尖,隨手一抬,劍柄撲的一聲擊在他的「氣海穴」上。 聞汝賢大叫一聲,一個人不禁起了一陣簌簌顫抖,嘶聲道:「小……子,你……你……廢了……我……的武……功……」 丁少秋凜然道:「聞汝賢,我以掌門人身分,先追回你的武功,再按門規處置。」話聲一落,回頭叫道:「聞汝清。」 聞汝清懾于丁少秋的氣勢,不覺躬身道:「弟子在。」 丁少秋左手一抬,把長劍擲到地上,右手取出紫金符令,托在掌心,沉聲喝道:「本派逆徒聞汝賢,欺師滅祖,忤逆犯上,毒害二位師叔、殺害親叔,禽獸不如,罪無可恕,按本派律條,應予處死,永遠逐出門牆,你給我行刑。」 聞汝清父仇不共戴天,站在一旁,早就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劍把他殺了,但自己殺他,不過是報了私仇,如今有丁少秋以掌門人身份,要自己動手,乃是明正典刑,自是大快人心之事,口中答應一聲:「弟子遵命。」 俯身拾起長劍,心中默默禱道:「爹,孩兒殺了這個叛逆,替你老人家報仇……」 長劍筆直朝聞汝賢當胸刺入,聞汝賢慘啤一聲,往後倒去。 聞汝清心頭積恨難消,隨手一轉,長劍挽了一個劍花,再往後一挑,一顆血淋淋的心從胸口挑了出來。 丁少秋喝道:「你是在執行本派刑法,可以住手了。」 聞汝清抗聲道:「本派對付叛逆,就是死後剜心,弟子執行刑法,並未公報私仇。」 丁少秋道:「你把他埋了吧!」接著又道:「對了,你父已死、毒害同門之事,與你無關,你可回華山去,拜見二位師叔,今後好好做人。」 聞汝清遲疑的望著他,說道:「二師叔、四師叔……」 丁少秋點頭道:「二位道長都沒有事,已回華山去了。」 聞汝清連忙拱拱手道:「弟子遵命。」 等他抬起頭來,那裡還有丁少秋的影子?一時不由為之一愕,心想:「這人一身武功竟有如此高深,看來他真是本派掌門人了!」 因此對丁少秋吩咐的話,不敢違拗,就地用長劍挖了一個土坑,把聞汝賢屍體埋了,然後飛起一腳,把一顆心像皮球般踢得飛出三丈來遠,切齒道:「這個狼心狗肺,就喂野狗算了。」縱身飛掠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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