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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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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仲謀道:「他們連拔刀都來不及,可見來人出手極快了。」 說著,俯身察看了兩具屍體的傷口,都在前胸,一劍畢命,不覺臉色微變,沉吟道:「一劍穿心,武當『天道中和』,黃山『置腹推心』,雖然也直取前胸,出劍都稍稍偏右,避開中間心臟,這一劍極像『穿雲射日』,難道會是華山派的人?出手竟是如此毒辣,像是尋仇來的!」 突聽谷外有人大笑一聲道:「你們兩兄弟果然找到護花門的巢穴了!」 丁仲謀舉目看去,只見當前一個穿著白長衫、瘦削臉、鷂目、鷹鼻的蒼須老者,他身後緊隨著兩個身穿白長衫的青年,約莫均在三十左右。 丁仲謀一看三人衣著,和身邊所佩白穗長劍,不出自己所料,果然是華山派的人。(華山為西嶽,西方為白色,所以華山派的人行走江湖,一律身穿白衣,劍垂白穗,目標極為顯著,目的是為了讓大家都知道他們是華山派的人。) 白衣老者目光一拾,說道:「汝賢,你去問問他們,可是護花門的人?」 站在老者左首的白衣青年,答應一聲,走近谷口,冷傲的道:「喂,你們這些人,可是護花門的?」 此人年紀不大,一臉倨傲神色。 丁仲謀心中暗暗哼了一聲,直起身來,微微抬了下頭,叫道:「少秋,你去問問他們,是什麼人?那裡來的?」 一面以「傳音入密」說道:「你口氣也不妨狂傲一點。」 丁少秋依言大模大樣的走近谷口,昂了下頭道:「喂,你們是什麼人?從那裡來的?」 白衣青年冷傲的道:「本公子問你們是什麼人?你怎不回答?」 丁少秋也冷冷的道:「本公子不是也在問你們是什麼人?你怎不回答?」 白衣青年怒笑道:「好小子,你敢對本公子這般說話,是不是嫌命長了?」 丁少秋也跟著朗笑一聲道:「你敢對本公子這樣說話,難道不是嫌命長嗎?」 白衣青年這回被激怒了,暴喝一聲:「你找死!」突然欺身直上,左手揚處,食中二指直豎,閃電朝丁少秋雙目戮來。 這一記身法、手法均極為迅疾,也歹毒無比。 丁少秋看他出手如此惡毒,也不禁有氣,口中沉哼道:「不知道是誰找死?」 左手隨手朝左揮出,他這一揮,雖是隨手而發,但連姬七姑的「陰極掌」都可以引開四五成,白衣青年能有多大的功力?但聽「啪」的一聲,雙腕交叉,白衣青年突然身子右傾,跌跌撞撞的沖出去四五步之多! 他出生以來,也沒受過這等屈辱,這下不由把他一張瘦削臉脹得由紅變紫,雙目凶睛也綻出紅絲,厲吼一聲:「老子劈了你!」 右手迅疾無比掣出長劍,身形再次揉進,劍發如風朝丁少秋疾劈急刺的攻到。 那白衣老者剛才自然看清楚了,對方一個弱冠少年,舉手一格,就把汝賢震出去四五步,心中雖是不信,但卻是事實,足見對方年紀雖輕,武功卻在汝賢之上,此時看到汝賢拔劍搶攻,急忙喝道:「汝賢,不可傷人,你且退下!」 白衣青年發劍早在他這喝聲的前面,他這喝聲,可以說是投機取巧之極! 因為他喝聲在白衣青年發劍之後,白衣青年得手了(把丁少秋刺傷),他可以說他已出聲喝阻了。 如果白衣青年沒有刺中丁少秋,反而遇上險招,他也可以出手攔阻,說他早已出聲,要雙方住手的,反正正反兩面,他都可以振振有詞。 就在他喝聲出口之際,雙方人影業已倏然分開,白衣青年又被震得往後連退了四五步! 原來白衣青年這回揉身直上,連劈帶刺,一共刺出三劍之多,若對平常武林人物而言,這一瞬間連接刺出三劍,已經是相當快速了,但論到快劍,丁少秋至少也比他快上三倍!(護花劍法一瞬間就可刺出九劍)但丁少秋卻並沒有拔劍,他只是左足跨出一步,白衣青年的三劍就落了空! 不!丁少秋右手出手了! 白衣青年還沒看清,左肩窩上就提了一掌,砰的一聲,把他一個人推了出去。 這一下連白衣老者都沒看清楚,只見丁少秋依然站在原地,面露不屑,冷冷的道:「你要和本公子動手,再回去練上十年,只怕還不行呢!」 白衣青年氣瘋了心,大喝一聲:「老子和你拼了!」 還待沖上去。 白衣老者趕緊沉喝道:「汝賢,你還不住手?」 白衣青年氣憤的叫道:「二叔……」 白衣老者沉聲道:「你就是要動手,也該先問清楚了再說!」 丁仲謀接口道:「不錯,少秋,你先退下來。」 丁少秋應了聲「是」,回身退下。 丁仲謀目光一抬,拱手說道:「老哥三位,不知是那一門派的高人,光臨寒山,不知有何見教?」 白衣老者深沉一笑道:「老夫聽說護花門隱匿此山,諸位大概就是護花門的人了?」 此人不失為老奸巨滑,本來是丁仲謀問他的,他卻反過來套丁仲謀的口氣。 但丁仲謀是何許人,聞盲呵呵一笑道:「這麼說,老哥是找護花門來的?咱們守護谷口的兩名武士,也是死在三位朋友的劍下了?」 先前和丁少秋動手的白衣青年大聲道:「不錯,是本公子殺的,你們又能怎樣?」 丁仲謀微哂道:「憑閣下的劍法,乘人不備,偷襲一個還可得手,若說想連殺兩個,只怕未必。」 另一個白衣青年接口道:「一個是我殺的,殺死一個區區武士,又何用抵賴?」 丁仲謀臉色突然沉了下來,目光冷峻,逼視著另一個白衣青年,徐徐說道:「在下想不到一向以名門正派自居的華山派,門人弟子居然視人命如草芥、真是不敢相信。」 目光一下轉到白衣老者臉上,續道:「老哥大概是兩個年輕朋友的師長了,殺人償命,律有明文,不知老哥有何高見?」 先前那個白衣青年怒聲道:「護花門的人個個該死!」 白衣老者喝道:「汝賢,你不准多嘴!」一面朝丁仲謀嘿然問道:「閣下的意思呢?」 丁仲謀依然徐徐說道:「在下方才說過殺人償命,律有明文,就算皇子犯法,也是和庶人同罪,不過護花門和華山派總算不無淵源……」 白衣老者沉喝道:「華山派堂堂正派,和你們護花門毫無瓜葛可言。」 「哈哈,這也好……」 丁仲謀打了個哈哈,又連連點頭道:「閣下說得極是,護花門只是江湖末流,怎敢開罪堂堂正派的華山派,何況護花門只死了兩個一錢不值的谷口守衛,怎好要華山派的門人弟子償命。」 閣下既然要問在下的意思,在下也不想過份使華山派難堪,那就這樣吧,這兩位年輕朋友各自自斷一臂就可以回去,今日之事,就此了結,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他說來慢條斯理,但卻句句犀利如刀。 白衣老者氣黃了臉,洪笑一聲道:「很好,閣下口發大言,可敢和老夫放手一搏?」 丁仲謀跟著仰首向天大笑一聲,卻沒有說話。 白衣老者怒聲道:「閣下何放大笑?」 丁仲謀道:「仲某(他名為仲謀,但這裡自稱仲某,是說他姓仲的意思)身為護花門總管,一向不和無名小輩交往,當然也包括身份和仲某不相稱的無名之輩交手,閣下連姓名也不敢說,仲某豈會和你動手?」 這是當面罵他無名之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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