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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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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奔了過去,歉然道:「劉婆婆,你沒事吧?」 劉婆婆先前還以為丁少秋故意譏笑於她,但看他一臉歉疚不安的神色,卻又不像有假,心想:「原來這小夥子連自己也不知道內功修為已經到了如何境界,自己倒是錯怪他了呢。」一念及此,就緩緩站了起來,一手扶杖,徐徐說道:「老婆子沒什麼,少俠年紀輕輕,內功精純,老婆子當真看走眼了。」 丁少秋問道:「劉婆婆,咱們要不要比下去?」 這話如果出之于老江湖之口,就變成諷刺了,但劉婆婆已經看出丁少秋雖有一身高不可測的內功,但卻涉世未深,聞言只低嘿了聲道:「老婆子已經落敗,何用再試,你可以進去了。」 說話之時,用手指了指右首一道門戶,丁少秋還劍入鞘,放回兵器架,抱抱拳道:「多謝劉婆婆指點。」 依言朝右首一道門中走了進去。門外又是一個小院落,院落中放著十幾盆花卉,階上湘簾低垂,闃無人聲。 丁少秋走上石階,便停了下來,問道:「裡面有人嗎?」 只聽屋裡傳出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進來。」 丁少秋掀簾走入,這間屋中依然沒有什麼擺設,地方相當寬敞,中間站著一個談金臉的青衫人。 只要看他氣度,就相當溫文爾雅,尤其雙目炯炯有神之中,還流出藹然溫和之色。他看到丁少秋走上,就微微頷首,問道:「你就是丁少秋?」 丁少秋連忙抱拳,應道:「晚輩正是丁少秋。」 青衫人道:「你是白鶴觀松陽道長門下?」 丁少秋心想:「方才劉婆婆要試自己武功門的劍法,這回聽他口氣,大概要試自己白鶴門的武功了,這到底為了什麼?」一面答道:「是的……」 他只說了兩個字,就抬目道:「晚輩是在路上遇到一個穿青衣的人,他要晚輩……「青衫人沒待他說完,微微抬了下手,制止丁少秋再說下去,就徐徐說道:「我知道,只是此事關係重大,你是松陽道長門下,自然練過白鶴掌法,我先要試你幾招,才能通過我這一關。」 丁少秋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要試我白鶴門的武學。」一面懷疑的道:「請問前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青衫人微笑道:「你最好不用多問,過了我這一關,自會明白。」 丁少秋滿腹狐疑,說道:「前輩之意,是說晚輩要過了前輩這一關,才會知道,如果過不了前輩這一關呢?」 青衣人正容道:「年輕人要有信心,我只是試試你對白鶴門武功練得如何而已,對了,你在動手之際,也可以使用武功門的武學,你爺爺一定教過你武功掌法,百步神拳,只要接得住就行。」 「好!」丁少秋點點頭,拱手道:「晚輩遵命,前輩可以發掌了。」 青衫人右掌一立,揮掌拍來,他出掌奇快無比,右掌才發,左手也跟著斜拍而出,右手直拍左胸,左手斜取右肋,一招雙式,手法十分詭異。 丁少秋左手使「白鶴亮翅」,拂解對方右掌,右手反腕下格,向對方左腕拔去,使的同樣是一招兩式。 明明看得相當清楚,不知怎的竟然封了個空,心頭不由大吃一驚,好在他練有避劍身法,可以閃避任何招式,發覺不對,立刻身形一側,右足倏退半步,左足隨即跟進半步。 差幸他臨機應變,這一側身,青衫人已快拍上他身上的雙掌,因他變換身法,雙掌沿著衣衫擦過。 這一招上,雙方招式都落了空,自然也岔開了。 青衣人似乎微微一怔,旋即朗笑道:「好身法!」 人隨聲上,雙掌飛旋,頃刻之間,接連攻出九掌。 丁少秋展開「白鶴掌法」,時而身形斜傾,如鶴展翅,時而單足落地,穩如鶴立,雙掌同樣快如閃電,以攻還攻。他仗著三四成「乾天真氣」,放手和對方硬打硬砸,但聽四掌一陣拍拍清響,記記都和對方接實,雙方功力悉敵,不分軒輊! 但這可把青衫人打得暗暗心驚,九掌之後,忍不住後退半步,目注丁少秋說道:「年輕人,咱們交手,並非廝殺,你出手怎好如此拼搏?」 丁少秋笑道:「白鶴掌招式就是如此,晚輩也並沒有和你真正拼搏呀!」 青衣人道:「好,咱們繼續吧!」 這回他身形飛旋,出手更詭異萬分,一團人影忽東忽西,掌勢似實卻虛,奇幻莫測。」 丁少秋幾乎看都沒看清楚,肩背等處,已經連挨了幾掌,對方出手雖然不重,但總是十分難堪之事,口中朗朗說道:「前輩小心,晚輩要反擊了!」 話聲出口,身子一蹲倏轉,左手五指上翹,朝左外揚起,右手緊接著朝前推出。這一招正是老道長傳他的兩記怪招之一——「鶴舞空庭」。 老實說,丁少秋在使出這記怪招之前,已被青衫人的迷離掌勢,弄得昏頭轉向,只不過是胡亂使的。 那知左手一下正好格開對方手勢,右掌推出,砰的一聲,無巧不巧推上了對方胸口,把青衫人一下推出七八尺遠。 差幸他因青衫人在自己肩背上連拍了六七下,出手不重,自己推出去的掌勢,自然也不好用力。否則,這一掌擊在胸口上,對方就會承受不了。 丁少秋一掌出手,不覺歉然道:「前輩沒事吧?」 青衫人後退兩步之後,目中現出十分驚詫的神色,說道:「年輕人,你這是什麼掌法?白鶴掌中絕不可能有如此神奇的掌法?」 丁少秋含笑道:「晚輩使的明明就是白鶴掌法。」 青衫人微微搖頭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好,你可以進去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方才使出來的掌法,憑白鶴門的武功,是不可能破解的。 丁少秋抱拳道:「多謝前輩。」 說完,依照青衫人所指的一道門跨了進去。 這是一間並不十分寬敞的臥室,靠壁有一張木床,床上有枕頭被褥,臨窗放著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別無一物。 椅上坐著一個雙鬟微斑,臉色蒼白的青衣中年婦人,桌上放一柄連鞘長劍,和一本手抄的畫冊。 丁少秋的腳步聲,使得枯坐著的中年婦人抬起一雙湛然目光,朝丁少秋頷首道:「你叫丁少秋?」 丁少秋進入這所莊院,遇上的人,第一句話,幾乎都是這樣問的,他不得不抱拳,說道:「在下正是丁少秋。」 「很好。」中年婦人目光慈樣,始終望著丁少秋,不曾離開過,這時緩緩站起身來,一指桌上書劍,說道:「這本『護華劍譜』,乃是本門鎮山劍法,這裡就是給你準備的臥室,一日三餐會有人送進來的,外面一間就是你的練劍室,你務必專心修習,要在三個月之內,把它練熟……」 丁少秋聽得不由一怔,急忙說道:「夫人,你們可能弄錯了,在下不是學劍來的。」 中年婦人道:「我知道,你住下來,專心練劍,不會錯的。」 丁少秋急道:「在下三天前遇上一位穿青衣的朋友,他說和在下父母相識,在下要見父母就跟他走,這樣一直來至貴府,在下找父母來的,並不是來學劍的。」 中年婦人朝他微微一笑道:「沒錯,我要總管把你找來,就是要你來學劍的。」 丁少秋面有不豫之色,憤然道:「謝謝夫人,在下不想學什麼劍法,告辭。」正待回身退出。 中年婦人柔聲道:「你以為總管是在騙你,所以你有受人愚弄的感覺,對嗎?」 丁少秋站定下來,問道:「難道不是?」 中年婦人道:「那你就錯了。」 丁少秋問道:「夫人請道其詳?」 中年婦人柔聲道:「你從沒見過爹娘,很想見他們,是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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