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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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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蘭點點頭道:「好,我這就去稟報大少夫人,你隨我來。」 一個轉身,急匆匆朝左首一個房中奔了過去。 春花隨著她走近門口,春蘭已經搴簾走入,腳下一停,躬身道:「大少夫人,春花想請大少夫人過去看看三少莊主。」 春花趕緊跟著躬身道:」小婢春花叩見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姚淑鳳側身坐在妝台前面,她雖是三十出頭的人,看去最多不過二十七八,柳眉鳳目,清秀脫俗,身形也依然婀娜多姿,不像生育過小孩的人。她聽得奇怪,鳳目一抬.朝春花問道:「春花,三少莊主怎麼了?」 「回大少夫人。」春花忙道:「小婢剛才推進門去,不見三少夫人,只有三少莊主站在中間。小婢叫了他兩聲,三少莊主始終不言不動,好似中了邪一般,小婢看這情形不對,就趕來找春蘭,想請大少夫人過去瞧瞧……」 說到這裡,又補充道:「哦,房門南首兩扇窗戶敞開著,妝臺上銀缸未熄,還有……床上薄被也摺疊得好好的,好像昨晚沒人睡過……」 姚淑鳳和丈夫丁伯超,乃是同門師兄妹,也算是武林世家出身,不但一身武功不輸乃夫,江湖掌故也聽得多了。照春花所說,三少莊主不言不動,可能是被人點了穴道,這會是什麼人呢?一面急急問道:「弟妹不在房裡?」 春花道:「小婢沒看到三少夫人。」 姚淑鳳回頭道:「春蘭,你到樓下去找找看,春花,你隨我到三少夫人房裡去。「春蘭答應一聲,迅快的往樓下奔去。 春花走到前面,領著大少夫人來至三少夫人房中。 姚淑鳳目光一抬,就看到三弟季友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房中情形也正如春花所說,妝臺上銀缸未熄,南首兩扇花格子窗敞開著,床上薄被也摺疊得整整齊齊,顯然昨晚兩人都不曾在床上睡過! 是小倆口口角了?這不可能,三弟和弟妹新婚燕爾,看他們聊聊我我,十分恩愛,不可能發生口角,弟妹好像不會武功,自然更不可能因一點小事情,就點了三弟的穴道。 這一段話,原只是姚淑鳳跨進房門,目光一瞥間的事,她急忙走到三弟身邊,纖手揚處,連拍了三弟身上三處大穴。那知三掌拍落,丁季友依然定著身子一動沒動! 姚淑鳳看得暗暗一怔,忖道:「這是被什麼手法制住的?」 只聽春蘭氣吁吁的奔了進來,叫道:「回大少夫人,小婢找遍了樓下,沒找到三少夫人。」 姚淑鳳抬目道:「你快去書房請公公上來。」 春蘭答應一聲,回頭又匆匆往樓下奔去,原來丁老爺子喪偶已有多年,近年來又耽禪悅,一個人住在前進書房裡。 春蘭走後,姚淑鳳又仔細的在房中察看了一遍,也看不出一點什麼痕跡來,心中只是嘀咕著:「弟妹會到那裡去了呢?」 只聽一陣輕快而穩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丁老爺子身上穿著一套短衫褲,一手提著竹根旱煙管從門外走入。 姚淑鳳慌忙迎上去,躬身道:「兒媳見過公公。」 丁老爺子目光一抬,問道:「老三怎麼了?」 姚淑鳳道:「三弟不知被什麼人點了穴道,兒媳解不開,才要春蘭去請公公上來的。」 丁老爺子驚愕的哦了一聲,提著旱煙管走近老三身邊,然後把旱煙管交到左手,右掌一探,似抓似拿,連續推拿了四五處經脈。 才聽丁季友長長舒了口氣,身子已能活動,倏地睜開眼來,看到丁老爺子,急忙叫道:「爹,噫,大嫂也在這裡……」目光轉動,只是沒看到妻子,忍不住問道:「秋去呢?」 丁老爺子問道:「老三,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丁季友一怔,不由矍然道:「昨晚……哦,秋雲她……她怎麼了?」 姚淑鳳道:「三弟,你先坐下來,慢慢的說,弟妹……我已經叫春蘭去找她了。」 丁季友心頭驀地一沉,說道:「秋雲是不是被人劫了?准是那賊人把她劫走的……」他滿臉氣憤之色,突然發足朝房外沖了出去。 丁老爺子沉喝道:「老三,你給我站住!」 丁季友腳下一停,望著爹道:「爹,秋雲她……一定是被那惡賊劫走了,孩兒……」 「老三,為父一直告誡你,遇事要冷靜,不可急躁,急躁最易僨事,看你年紀不小了,還是如此急躁。」 丁老爺子徐徐說道:「救人固然重要,但至少也要先把事情弄清楚了,才能理出頭緒來,像你這樣盲人騎瞎馬,亂闖,能闖得出名堂來嗎?」 姚淑鳳在旁道:「是啊,三弟,你還是定定心,先坐下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先說出來,大家也好琢磨琢磨。」 丁季友應了聲「是」,然後仔細想了想,才把昨晚自己和祝秋雲還在窗前乘涼之際,發現房門口有人輕哼,接著走進一個身穿青衫,面情冷漠的中年人,一直說到自己驟不及防,被對方拂中經脈,詳細說了一遍。 他受制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就不得而知了。 丁老爺子一手掂著旱煙管,聽得十分仔細,直待丁季友說完之後,才攏著雙眉,沉吟道:「此人可能就是你成親那晚,在屋脊上出現的四人中為首那個中年人了,他把新娘劫去,又有什麼目的呢?」 「唉!」他不待兩人開口,輕輕歎了口氣,又道:「那天晚上,如果沒有那個灰衣老道把他們攆走,只怕早就出事了!」 姚淑鳳道:「公公,依你老人家看,這會是什麼人把弟妹劫去的呢?」 丁老爺子敲著火石,把火絨塞到熄去的煙斗之中,吸了兩口,才道:「這個為父一時也說不上來,但從他制住老三的這記拂穴手法看來,此人武功之強,只怕為父也不是他的對手,無怪舉手之間,老三連封解、閃避的餘地都沒有了!」 丁季友憤然道:「那是孩兒驟不及防,才會被他所乘!」 丁老爺子微微搖頭道:「不然,此人手法十分持殊,就算為父,也未必能躲閃得開……」說到這裡,忽然站起身道:「老三,你隨為父下樓去。」 話聲一落,一手摸摸下巴,回頭看了大媳婦一眼,嘴皮微動,敢情是以「傳音入密」交代她什麼事了,接著轉身往外行去。 丁季友答應一聲,就跟著老爸身後,一齊往樓下而去。 父子兩人來至前進書房,丁老爺子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伸手指指對面一張木椅,說道:「老三,你也坐下來,先讓頭腦冷靜一下。」 丁季友依言坐下,一臉惶急的抬頭道:「爹,孩兒怎麼能靜得下來?秋雲……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她被賊人擄去,生死未蔔,孩兒……」 丁老爺子藹然點頭道:「孩子,為父瞭解你此時的心情,但越是遇上使人無法能夠冷靜的時候,也就越需要冷靜。救人固然如救火,但總要理出一個頭緒來,能夠把握線索,才不致茫無目的的亂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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