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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唐寶琦瀟灑的在屋中轉了個身,臉朝宋秋雲諂笑道:「在下三年前被家叔逐出唐門,楚兄于三月前被裴盟主逐出師門,同屬逐徒,豈非同道?在下風流天生,在江湖做過幾件採花案子,楚兄也風流成性,最近幾件採花命案,江湖上更是盡人皆知,豈非同行?所以在下和楚兄,真乃一時瑜亮……」

  楚秋帆聽得滿腔怒火,忍不住大喝一聲:「狂徒,你還不給我滾出去?」

  唐寶琦神色不變,譎笑道:「楚兄何必動怒,忝屬同道同行,理當和衷共濟,有樂同享……」

  宋秋雲叱道:「我大哥叫你滾,你再不滾,莫怪我不客氣了!」

  唐寶琦涎笑道:「小妹子,你莫要假惺惺了。是不是嫌我在此,耽誤了你們的好事?哈哈,在下在江湖上也是風流人物,若論風流事兒,在下不見得輸給了楚兄……」

  宋秋雲聽得氣極,嬌叱一聲:「你是找死!」揮手一掌,朝他臉上摑去。

  哪知唐寶琦早就料到宋秋雲有此一著,右手一抬,一把捉住了宋秋雲的纖掌,尖聲道:「好柔好軟的柔荑!小妹子,就憑你這只玉手,已夠在下消魂的了!」

  宋秋雲被他捉住玉手,一掙未脫,急得滿臉通紅,叱道:「狂徒,你還不放手!」

  楚秋帆怒喝一聲道:「唐寶琦,你……」身形一下掠上,揮掌劈去。

  唐寶琦右手拉著宋秋雲,左手輕輕一格,回頭笑道:「楚兄何必認真?她又不是你妻子,就算是你妻子,古人說得好,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咱們是同道同行的好兄弟,借你一件衣服穿穿,又有什麼關係?」他說得輕描淡寫,這隨手一格,就把楚秋帆一個人揮出去四五步遠,「砰」的一聲,背脊撞在牆壁之上。

  楚秋帆一掌出手,才發現自己功力全失,連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心頭不期驀然一驚,暗道:「莫非方才素齋中,又被這賊子下了散功毒藥不成?但在靈禽觀中了散功奇毒,發作之時,全身顫抖,人也有昏昏欲睡的感覺,這回何以一無所覺,並沒有此等現象?」

  宋秋雲右手被唐寶琦執著不放,眼看楚秋帆被唐寶琦震退,心頭更急,叫道:「大哥,你怎麼了?我們好像中了這賊子的散功奇毒。」

  唐寶琦淫笑道:「這聲大哥,叫得好生親昵!你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就會放你了。」

  宋秋雲「呸」了一聲,一口口水朝他臉上吐去。

  唐寶琦用手指從臉上把她口水刮了下來,舌尖輕輕舔了一下,低笑道:「安得美人香唾沫,調成丸藥療相思。小妹子,你這香唾,正好療我相思之情。」

  楚秋帆發覺真氣渙散,此時正在拼命的提聚真力,但唐寶琦對宋秋雲如此輕薄調笑,心頭怒火進發,哪忍得住,口中狂吼一聲,揮動雙拳,朝唐寶琦撲了過去。

  唐寶琦陰笑一聲道:「姓楚的,你中了唐門『無形之毒』,就算有天大本領,也休想使得出功力來。同時你更該放明白些,在下不願傷你,是要把你擒交盟主,可不是不敢殺你。」口中說著,左手疾發,出手如風,在楚秋帆撲近的刹那之間,連點了他身前七處大穴,使的正是唐門七星手法。

  楚秋帆「砰」的一聲,跌坐在地。

  唐寶琦臉露詭笑,說道:「你現在給我安靜一些,等在下成了好事,也許心中一樂,就放你一條生路。」他說完話,再也不去理會楚秋帆,右手輕輕一拉,宋秋雲全身乏力,縱有抗拒之心,也無力可施,隨著他一拉之勢,一個人身不由主的跌入唐寶琦懷裡。

  唐寶琦右腕再輕輕一攬,就攬住了她的纖腰,左手更快,在她腰眼上輕輕點了一下。

  宋秋雲但覺腰上一麻,身軀一軟,幾乎栽倒。唐寶琦不愧是花中老手,沒待她跌下去,左手一抄,托在她腿彎上,把她整個嬌軀抱了起來。

  宋秋雲不但功力無法施展,又被他點了穴道,四肢動彈不得,但還能開口說話,不由驚駭的道:「你要做什麼?」

  唐寶琦淫笑道:「姑娘難道還不明白麼?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下要和姑娘共效于飛之樂。」

  宋秋雲聽他口出汙言,一時又羞又急,切齒道:「你這淫賊,狂徒,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敢碰姑娘我一下,管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唐寶琦抱著她走近床前,把她放到床上,宛如一頭貪婪的餓狼,氣息咻咻的尖笑道:「姑娘這話可不對了,那時好事已成,在下就是你的老公了,天下哪有嬌妻殺老公的?再說,經過這番相愛,在下就是把刀送到姑娘手上,姑娘也捨不得殺我了……」他口中說著,雙手已經老實不客氣的替宋秋雲寬衣解帶起來。

  楚秋帆坐在地上,身不能動,連真氣也無法凝聚,再聽他說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心頭怒氣迸發,只是不住的提聚真氣。但唐寶琦出身唐門,善於使毒,不知他在素齋中下了什麼毒藥,竟然比散功毒藥還要厲害,身上絲毫沒有中毒現象,竟會真氣渙散,武功全失,使不出一點力氣來。

  唐寶琦雙手熟練的替宋秋雲寬去了外衣,如今她只剩下一身緊身褻衣,曲線豐滿的胴體,已經有一半呈露在眼前了!宋秋雲像一頭快要被吞噬的羔羊,緊閉著眼睛,蜷曲著身子,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已沒有。

  唐寶琦雙頰如火,包滿了紅絲的賊眼,更是快要噴出火來。現在,他雙手迅快往下,朝她纖腰摸去,只要解開腰帶的結,除去了最後一層障礙,他就可以飽逞獸欲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唐寶琦忽然如遭蛇噬,口中「啊」了一聲,正待撲上去的人,急急往後退開了兩步。低頭看去,只見左手食、中兩個指頭上被刺了兩個小孔,業已滴出血來。

  人血本來是鮮紅的,但此刻從他指頭流出來的,竟是綠血!綠得像從青草裡絞出來的汁,青綠可愛!

  唐寶琦一呆,就在這—瞬間,他發現整條手臂內,有如萬蟻爬動,奇癢難耐。手指上本來還只有針孔般的小孔,已在逐漸潰爛加大,深可見骨,流出來的綠血,也愈流愈多。他臉上有了驚怖之色,右手緊緊握住了左手脈腕,嘶聲道:「綠蝟帶!你是雲裡觀音門下?」

  宋秋雲倏地睜開眼來,冷笑道:「就憑這句話,你就死定了。」

  唐寶琦心頭暗暗吃驚,他從前曾聽叔父說過,天底下除了唐門的「無形奇毒」之外,尚有兩件奇毒之物,一是魔教的綠蝟帶,一是毒龍叟的毒龍杖,非他們獨門解藥不解。尤其是雲裡觀音門下,女弟子每人都有一條綠蝟帶。只要被刺中了,奇毒循血而行,有如萬蟻爬行,奇癢難忍,中刺之處,隨著逐漸腐爛,比青海派的化血針還要厲害……他心頭愈想愈怕,厲聲道:「你解藥呢?」

  宋秋雲冷笑道:「解藥當然有,但你找不到的,只怕你也沒有太多的時間找了。」

  唐寶琦知她說得不假,急忙問道:「那你要待怎的?唐某也不妨實言相告,你們中的是唐門『無形奇毒』,三個時辰之內,沒有我獨門解藥,活不到六個時辰。」

  宋秋雲道:「好,我給你解藥,但你必須先給我解藥,我才能把解藥給你。」

  這幾句話的工夫,唐寶琦但覺奇癢難忍,兩個手指腐肉也愈來愈大,心知時間寶貴,口中說了聲:「好!」急忙探懷取出一個小小瓷瓶,往床上一放,右手在宋秋雲身上連拍兩掌,解開了她身上被制穴道,口中說道:「解藥在此,你快拿解藥來。」

  宋秋雲伸手取過瓷瓶,看了一眼,果見瓶上貼著一條極小的紅紙標籤,寫有「專解無形奇毒」字樣,心知不假。這就迅快披起衣衫,然後從頭上拔下一支玉簪,齊中一折,原來玉簪中孔裡面滾出三粒綠色藥丸。

  唐寶琦奇癢難忍,強自咬著牙,急忙舉步走來。

  宋秋雲把一粒藥丸捏在掌心,喝道:「你再走上一步,我就把解藥吞下,你再也休想活命了。」唐寶琦只得停住。

  宋秋雲把兩顆藥丸擲了過去,說道:「接住了,你先把這兩顆藥丸放在潰爛之處,立可生效,還有一顆藥丸,要等我服了你的解藥生效了再給你。」

  唐寶琦原是個工於心機的人,但他深知綠蝟帶劇毒厲害,哪裡還敢再說個「不」字,迅快接過解藥,分別放在已經潰爛的指頭上。這解藥果然靈異,兩個指頭上的綠血,立時凝住,手腕以下難以忍受的奇癢也立時好了許多,只是手臂上仍如萬蟻鑽動,癢不可忍,心知只要口服的一顆解藥服下之後就可平復,心中登時寬慰了不少,這就催道:「姑娘服下解藥,就請運氣試試,如果奇毒已解,這第三顆解藥,就該賜給在下了吧?」

  宋秋雲打開瓶塞,抬目問道:「要服幾顆才能見效?」

  唐寶琦道:「三粒,這瓶中正好是六粒,姑娘快請服了。」

  宋秋雲傾出三粒藥丸,吞入口中,過了一會,暗中運氣一試,覺得真氣果已逐漸暢通。正待把解藥送與楚秋帆,唐寶琦急忙伸手一攔,說道:「姑娘真氣如已暢通,請把你的解藥先交與在下。」

  宋秋雲道:「怎麼?你怕我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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