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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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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帆手中長劍仍未出鞘,只是後退了一步,喝道:「且慢,我要向這位老丈說幾句話。」 右首青年哪裡還容他說話,口中冷笑道:「等我把你拿下了,自會要你從實招供。」雁翎刀「唰」的一聲,分心進招。 楚秋帆身子一側,避了一刀,怒聲道:「你們宋家莊的人講不講理?」 右首青年哼道:「和你這種江湖敗類,還有什麼道理好講?」口中喝著,手中突然一緊,接連又是兩刀,疾劈而出。 這兩記刀招,一記比一記淩厲,刀刃劈風,嘶然有聲! 楚秋帆回眼看去,但見那藍袍老者只是袖手旁觀,聽了自己的話,並未喝阻右首青年,顯然把自己看作了劫擄他女兒之人,有把自己擒回去之意了。 此人雖然站著不動,但氣度沉穩,一望而知是個內外兼修的高手。 楚秋帆自小就由三湘大俠裴元鈞一手調教,今年不過弱冠年紀,在武功上卻已有十幾年的苦練之功,哪會把右首青年放在眼裡。 對方刀招雖然淩厲,但每一刀都被他避了過去,口中朗聲道:「閣下再不住手,莫怪在下要出手了。」 右首青年眼看自己接連三招都傷他不得,心中更是怒惱,厲喝道:「要我住手,除非你立即束手就縛。」手腕翻動,又是一刀斜劈過去。 楚秋帆冷笑道:「好!」鏘的一聲,長劍出鞘,刀劍相交,發出叮然輕震,把右首青年的雁翎刀震開了數尺。 右手青年疾步一退,但一退即進,刀光平削,左掌隨刀正擊而出,右足又緊隨掌勢,陡然上踢,正是少林「刀掌腿連環式」。 楚秋帆對八大門派的武功,自然是常聽師父談起,耳熟能詳,口中冷笑一聲,長劍倏然收回,緊貼肘後,食、中二指一駢,朝對方手掌格出,同時左手握著的劍鞘當作點穴鑒使用,朝對方踢來的右腳「公孫穴」上點去。 這「公孫穴」在足踝內側,正面對敵,原不易被敵人點到,但右首青年這一記踢出來的正是「懷心腿」,抬足踢向楚秋帆頭部,自可輕取「公孫穴」了。 右首青年沒想到他有此一招,心頭一驚,匆忙中趕緊趁勢一個翻身,倒退出去尋丈遠近。 這時那左首青年和宋義二人,已從林中扶著一個用披風緊裹身子的姑娘走了出來。 藍袍老者急忙問道:「珍兒可曾受到傷害麼?」 左首青年答應:「爹,妹子被這廝擄來林間,點住穴道,差幸宋義率人趕到,總算沒事。」 「如此就好。」藍袍老者緩緩籲了口氣,突然回過身來,神情極為震怒,瞋目喝道:「淫賊,你還有何話說?」揮手一掌,朝楚秋帆迎面劈來,他在盛怒之下,這一記「劈空掌」威勢十分強大。 楚秋帆眼看雙方相距還有丈許遠近,但拍到時風勢逼人,心知厲害,不敢正面和他硬接,右手長劍與左手劍鞘護住身前要害,急忙躍開數尺,口中叫道:「老丈住手,這是一場誤會,老丈可否聽在下一言?」 藍袍老者一擊未中,嘿然道:「你劫擄小女,又以歹毒暗器殺害我八名莊丁,老夫豈能輕易放過了你?」身形一晃,已然縱到了楚秋帆身前,右掌一收,左掌如鐵,當胸按來! 「住手!」楚秋帆急急後退,一面抗聲道:「你就是要在下償命,也該先聽在下把話說完了,再動手不遲。」 此時遠處正有一條人影朝場中飄然行來,口中叫道:「宋老施主掌下留情,聽貧道一言。」 相距尚遠,但話聲清朗,宛如對面說話一般。 藍袍老者一怔,抬目道:「來的可是清塵道兄麼?」 「哈哈,宋老施主果然目力過人,貧道正是武當清塵子。」 ▼第七章 蛇鶴相爭 話聲傳來,一個寬袍大袖的老道人已經到了面前,朝藍袍老者稽首一禮,說道:「貧道來的突兀,還請宋老施主見宥。」他,正是武當三子中的清塵道長! 楚秋帆看到清塵道長趕到,心頭大喜,急忙趨了上去,拱手一禮道:「道長來的正好,晚輩被這位宋老丈發生誤會,竟然不容晚輩有剖白的機會。」 藍袍老者面有訝容,望著清塵道長,問道:「道長,此子究是…………」 他「何人」二字還未出口,清塵道長已然含笑道:「這位小施主,乃是裴盟主門下,姓楚,名秋帆。只不知和老施主如何起的衝突?」 左首青年憤然道:「就算他是盟主門下,劫擄我妹子,還用歹毒暗器殺死了敝莊八名莊丁,也不能和他善罷甘休。」 藍袍老者臉色一沉,喝道:「瞻兒,在道長面前不得無禮。」 清塵道長含笑看了兩個勁裝青年一眼,問道:「這二位施主是宋老施主的公子麼?」 藍袍老者一指左首青年說道:「這是犬子子瞻。」接著又指指右首青年說道:「這是老朽的侄子子祥。」然後朝兩人喝道:「你們還不上前去見過清塵道長。」 宋子瞻、宋子祥一齊上前見過了禮。 清塵道長才向楚秋帆含笑道:「楚小施主,這位宋老施主和盟主也是素識,磐安宋家,以鐵掌、雁翎刀馳名武林,尊師自然也和小施主說過,你如何忘了?」 經他一提,楚秋帆登時想起師父曾和自己說過,磐安宋家,乃是少林嫡傳,老底主宋仰高,昔年以一柄雁翎刀,一雙鐵掌,力戰河朔五雄,名動江湖,無怪剛才那一記劈空掌,刀道之猛,淩厲無匹。心中想著,連忙抱抱拳道:「在下曾聽家師說過老前輩的盛名,方才多有得罪……」 宋仰高嘿然道:「少俠使用歹毒暗器,殺死敝莊八條人命,豈是得罪二字就可以交代得過去麼?」 楚秋帆道:「貴莊八位莊丁,並非在下殺的……」 宋仰高冷然道:「那是什麼人殺的?」 楚秋帆道:「這個在下也並不清楚,但方才在下走出林來之時,貴莊宋義和在下面對著面,在下若是使用暗器,宋義應當首當其衝。而且在下有沒有抬手發出暗器,他應該看得清楚。」 宋義大聲道:「你出來之時,驟下殺手,時在黑夜,我如何看得清楚?何況那時這林中,除了你,並無第二個人,你說不是你,有誰能信?」 清塵道長微微皺了下眉,說道:「二位且莫爭執,此事經過如何,貧道想先聽聽宋老施主的意見。」 宋仰高道:「事情是這樣。今日是小女珍姑十八的生辰,白天有幾個舍親前來,晚上家人歡聚。老朽多喝了幾杯,剛回到靜室,就聽到後宅似有叱喝之聲,老朽也並未在意,後來聽犬子來報,說是小女被一個青衣蒙面人擄去,才大吃一驚,率同犬子和侄兒匆匆趕出。無奈賊人似有同黨,老朽三人追出不遠,就聽到有人高呼捉賊,又見一人一路狂奔。老朽還以為就是劫擄小女之人,追上那人,問明方向,一路追了下去,竟是上了賊人的當,一無所獲,才回頭追來。這位少俠正和敝莊管事宋義在林前動手,八名莊丁早已身中暗器死去……」 他回頭看了楚秋帆一眼,續道:「後來經犬子在林內尋到小女,一身衣衫竟被賊子撕破,差幸宋義等人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小女已許配金華薛老哥天游的令郎薛少遊為室,若是有損清白,教老朽這張臉,如何見人?兄弟一向尊敬裴盟主,沒想到他門人竟會作出這等下流勾當,實在令人切齒!」他說到最後,已是怒容滿面,咬牙切齒,十分氣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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