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東來劍氣滿江湖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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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庭瑤何等聰明?一見她說話吞吞吐吐,忽然轉變話題,便知錢青青言不由衷,以她方才的武功路數看來,絕非尋常武林中人,心中不禁對她暗暗起了警覺! 只是他生性光明,一向不喜歡說謊,這就點頭說道:「在下身有要事,打算剛往雲貴一行。」 錢青青聽得喜道:「啊,這就好,小妹家在商邱附近,是許相公必經之路,我們正好同路。」 許庭瑤心中暗暗作難,暗想:自己和她是萍水相逢,孤男寡女,一路同行,實有不便,但這話還沒出口! 錢青青回眸一笑,興匆匆從林中牽出馬匹,妙目流波,柔聲問道:「許相公,你可有馬匹?」 許庭瑤一時不好再推,只得點點頭道:「在下馬匹,就在山前不遠。」 說著轉身回到原處,牽出馬匹,和錢青青雙雙就道。 他們由曆城南行,曉行夜宿,一路上並沒發生什麼事故,許庭瑤漸漸覺得這位新結交的錢姑娘,除了稍嫌妖冶,並不怎樣討厭。 這天下午,渡過黃河,離商邱已是不遠! 錢青青目注許庭瑤,長鞭一指,嬌聲笑道:「許相公,寒舍離此不遠,小妹想請你到莊上盤桓幾日,稍盡地主之誼。」 許庭瑤拱拱手道:「在下實在有要事在身,姑娘的盛意,在下心領,日後有便,自當踵府……」 錢青青嬌嗔道:「那怎麼成?許相公既已到了此地,那有過門不入之理?據小妹猜你前去雲貴,無非想找骷髏教尋仇,那也不急於一時,寒莊就在前面,小妹替你在前面引路。」 她不容許許庭瑤再說,一帶韁繩,縱馬朝前面馳去! 許庭瑤聽得不期心頭一震,自己這一路上並沒向她說過此去雲貴,是為了找骷髏教尋仇的,不知她怎會猜到自己心事? 但繼而一想,自己幾日之前,確曾說和骷髏教有仇的話,那麼前去雲貴,當然是找骷髏教去的了! 只是此女年紀不大,好像對江湖上的事,所知甚多…… 心念轉動,只見錢青青早已馳出老遠,停在前面等候自己,心中縱然不願打擾,也只好縱馬跟去。 錢青青見許庭瑤隨後跟來,在馬上嬌笑一聲,撥轉馬頭,繼續朝前馳去。 兩匹馬一前一後,趕了約摸半個時辰,許庭瑤只覺所經道路,逐漸荒僻,附近一帶,不見村落人家,心中不禁漸漸起疑! 又奔了一陣,錢青青的馬匹,忽然緩了下來,回身笑道:「這裡連年饑饉,附近村落差不多都搬走了,寒舍就在前面,你瞧,那不就到了嗎?」 許庭瑤抬頭望去,果見數裡之外,矗立著一莊院,他自幼聽說黃河水災氾濫之事,一時倒也釋然。 錢青青和他並轡徐行,不多一會,便已抵達莊前。 只見一道三丈高低的石砌高牆,橫攔去路,環莊是一道一丈四五尺寬的護莊河,兩匹馬緩緩此來,莊中的人,老遠就可看到,是以才到莊前,大門前面,就緩緩放下了一座吊橋。 跟著奔過兩個黑衫黑褲腰懸鐵牌的大漢,奔近錢青青馬匹七八尺遠,垂手立停,狀極恭敬。 錢青青等許庭瑤下馬跳下馬之後,瞟著他嬌笑,道:「許相公請!」 許庭瑤心頭暗暗犯疑,趁著打大漢身邊經過時,注目瞧去,只見他們腰牌上依稀是「鐵堡」兩字。 錢青青眼波流盼,玲瓏剔透,許庭瑤這一暗暗注視莊丁的舉動,那想瞞得過她?但她卻恍若不見,臉上絲毫不露,笑盈盈的陪著許庭瑤走去。 經過吊橋,迎面是一座高大宅院,門口同樣的站著兩個腰懸鐵牌的黑衣大漢,見到錢青青,立即躬下身去,錢青青視若無睹,只是領著許庭瑤直入府中。 進入大廳,許庭瑤登時覺出情形不對! ▼第三章 座上佳賓 許庭瑤隨著錢青青進入堡中,只覺這座廣大宅院,除了門前站著的幾個黑衣大漢,從大門,二門直入大廳,竟然始終不見一人! 此時天色業已微黑,愈顯得宅院陰沉廣闊,生似久已無人住的曠宅一般,心頭禁不住犯疑。 錢青青卻並不理會,領著他穿越大廳,折入後進。 這是東首一進院落,曲檻長窗,湘簾低垂! 兩人剛一走近石階,只聽裡面鶯聲燕語地嚷著! 「三姑娘回來了!」 一刹時,門簾掀處,一陣風似的搶出四個青衣使女,但當她們一眼瞧到錢青青偕同一個陌生而英俊的青年進來,怔得一怔,四個人八道目光,全落到許庭瑤身上,粉臉發赧,一起垂手站停,其中兩人,慌忙回身打起門簾。 錢青青讓許庭瑤走在前面,跨入屋內,裡面佈置雅潔,四周牆角上,掛著琉璃宮燈,照得一片通明。 錢青青目光掃了四人一眼,輕叱道:「瞧你們一點規炬也沒有,許相公遠來,還不快去張羅茶水,另外替我吩咐廚下準備酒菜。」 四個青衣使女「唷」了一聲,同時退出。 錢青青纖手一擺,落落大方的道:「許相公請坐,小妹去去就來。」 許庭瑤道:「姑娘請便。」 錢青青回眸一笑,便自朝裡走去。 許庭瑤目送她婀娜身形,飄然走去,心中總覺這所莊院,似乎另有一種神秘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諸如這附近十多裡方圓,荒僻得不見村落人家,莊丁們一個個腰跨單刀,還佩帶腰牌,由大門直入後院,始終不見一個男人。 就以錢青青一身武功來說,已大非弱手,再加莊上這份氣派,該是江湖上大有名頭的人家,此地又緊鄰山東,何以自己從沒聽人說過「鐵堡」這個名稱?…… 正當他負手出神之際,只聽身後響起了一陣細碎腳步之聲,兩個青衣使女,已俏生生走近了! 一個手上托著茶盤,把一盞茗碗放到桌上,輕聲道:「許相公請用茶。」 另一個手捧銀盆,也道:「許相公請洗臉。」 許庭瑤心頭著實一驚,暗想:光看這兩個使女,輕功已是極佳,自己連她們走進屋來,都沒有發覺,當下連忙拱手道:「多謝兩位姑娘。」 兩個青衣使女抿嘴一笑,退出屋去。 許庭瑤也不再客氣,洗了把臉,隨手端起茶碗,吹開茶葉,緩緩喝著。 一會工夫,青衣使女已在屋中擺好酒席,陸續端上酒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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