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玉 > 東方第一劍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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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袍老人令他把吃剩的黃精、茯苓、松子收起,就到右首石室中練功。 右首這個石室甚是狹窄,大概只容得一個人坐臥,除了中間放著一個圓形的石蒲團,就別無他物。 楚玉祥忽然發覺自己不點燈也可以看得見事物,心裏不由一怔,繼而大喜過望,心知船上這七天工夫,內功精進甚多,師父說自己「太素陰功」初得門徑,自己不過初得門徑,就已目能夜視了。 當下不敢怠慢,就在石蒲團上盤膝坐好,緩緩調息,運起功來。 那知時間稍久,人坐在石蒲團上,漸漸感到寒冷,這股寒意竟是從石蒲團上傳來的。 他覺得奇怪,照說在石上坐久了,就不該冷了,仔細用心檢查,才發現石蒲團中似有一縷陰寒之氣,由「尾廬穴」傳入,散佈全身。 這縷寒意似有若無,初時因自己正在運功行氣,自己練的又是「太素陰功」,寒意不知不覺滲入自己真氣之中,還並不覺得,時間一久,滲入的寒意漸漸積多了,才感到身上有了寒意。 心中不禁驚疑起來,自己是不是應該停下?還是繼續運功,不去理它?但繼而一想:「師父要自己在這間石室中練功,莫非另有深算?那麼身上雖覺寒冷,就應該繼續支持下去。」一念及此,就忍著寒冷,一心一意的調息行功,再也不去管它。 陰寒之氣,不絕如縷,不斷的從「尾廬穴」滲入,進間越長,體內積聚的寒意越多,因為他一直在運行真氣,混合在一起,運轉全身,直冷得他身子不住的發抖,連牙齒都在一直打戰。 楚玉祥咬緊牙關,運功不歇,等到天色漸漸黎明,他已經凍得嘴唇發紫,但一個晚上,總算給他堅忍著支撐過去了。 他緩緩跨下石蒲團,揉揉凍得發麻的四肢,走出石室,又去練那一記掌法,經過一夜運功,這招掌法,行氣發掌,居然有如水到渠成,立掌推出之時,隱隱有一股真氣,從掌緣透出,使得似是比昨晚熟練多了,心中方自一喜! 只聽綠袍老人呵呵一笑道:「真是難得,這第一招掌法你居然只化了一天時間,就練得已經差不多了。」 楚玉祥急忙轉過身去,垂手叫了聲:「師父。」 綠袍老人含笑問道:「你昨晚感覺如何?」 楚玉祥道:「弟子正要稟告你老人家,弟子昨晚坐在石蒲團上練功,先前還不覺如何,後來越坐越冷,幾乎忍受不住。」 「哈哈!」綠袍老人大笑道:「但你結果還是忍住了,是不是?」 楚玉祥道:「弟子發覺那石蒲團中似有一縷陰寒之氣,滲入體內,心想師父要弟子在這間石室中練功,也許是另有深意,所以弟子勉強忍住了。」 「很好,你果然不負為師一番苦心。」綠袍老人點著頭,嘉許的道:「那石蒲團下,本是一處泉眼,可能通向地底,經常有陰寒之氣從泉眼中宣洩噴出,為先師發現,就用這個石蒲團把它蓋住,正好本門練的是『太素陰功』,這陰寒之氣給石蒲團壓住,陰氣透石而出,為數極微,練習本門陰功,正好緩慢吸入地底陰氣,收為己用,對本門陰功,可說有事半功倍之效。」 楚玉祥道:「原來這裏是師祖修真之處。」 綠袍老人微微頷首道:「這裏也是為師修真之處,你三月之後,另有去處,為師就不再出去了。」 楚玉祥覺得師父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似乎極為傷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綠袍老人揮揮手道:「快去洗把臉,吃過早餐,為師就可以教你第二招了。」 楚玉祥走到水潭邊,掬水洗了把臉,早餐當然又是黃精、茯苓、松子,師徒兩個吃了個飽。 綠袍老人就開始傳他第二招掌法,楚玉祥用心諦聽,這回因第一招有了基礎,很快就能領悟,就獨自用功練習。綠袍老人出去採了許多不知名的山果回來。 一天過去,晚上楚玉祥又在右首小石室中趺坐練功,現在他知道這石蒲團下面滲上來的陰寒之氣,對自己練習「太素陰功」,有極大的益處,自然要竭力忍受。 這樣直到七天之後,練功時坐在石蒲團上。雖然還覺寒冷,但已經不覺奇寒澈骨了。師父傳給他的三刀──三記掌法,也已經練習純熟,火候雖淺,卻能夠收發由心。 第八天早晨,綠袍老人命他到洞外去折了一支三尺長的松枝,說道:「當年為師這太素三刀,就足足化了一個月時光,你卻只有七天工夫就練會了,可見你天資聰明,領悟力極強,但你雖然學會了,今後仍要繼續的練,才能精益求精。從今天起,為師就傳你十三劍了,當年為師練這十三劍,就化了兩個月功夫,才練會的,以你的悟性,一天練一招,十三天就可練會了,為師說的練會,只是能夠記住練法,基本合式而已,至火候如何,那就要靠你自己去練習了,但你仗著悟性,可以把三刀、十三劍在一個月內練會,惟有內功,是無法速成的,你仍須在這裏練上三個月,才小有成就,好了,現在你聽仔細,更須看得仔細,為師傳你第一招劍法……」 當下他口中說著練劍的要訣,和第一招如何發招,有幾個變化,如何配合身法,如何使氣,一面把手中松枝隨著講解,隨手劃出。 楚玉祥從未學過劍,自然用心諦聽,把師父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牢記在心。 綠袍老人講解完畢,就把松枝遞給楚玉祥,要他依樣練習。 楚玉祥就依照師父講解的使劍方法,依樣葫蘆使了一遍。 綠袍老人欣然道:「很好,雖然有些小地方還差了些,但大致已經不錯了。」 於是一面要楚玉祥繼續練劍,一面隨時加以糾正。這一招劍法,足足教了半個時辰,楚玉祥才算學會,綠袍老人就要他自己反覆練習。 話休絮煩,綠袍老人每天傳他一招劍法,楚玉祥專心一志的練劍,劍法愈到後來,變化愈多,他都能一一記住,十三天時光,果然把十三劍都練會了。 這座孤島之上,罕有人跡,但有吃不完的黃精、茯苓、松子、野果,這一段時間,楚玉祥斷絕人間煙火,功力卻隨著精進甚速,晃眼已經三個月。 這天綠袍老人含笑說道:「徒兒,今天是你到這裏來,正好滿三個月之期,為師要送你到另一個地方去。」 楚玉祥道:「師父要送弟子到那裏去呢?」 綠袍老人道:「為師不是和你說過麼,當年為師發現你的時候,同時也有一個祖老道要抱你去做徒弟麼?現在為師的本領,你已經學得差不多了,為師答應三個月以後,把你送到老道士那裏去,那老道的武功,不在為師之下,你再去跟他學上三個月,身兼兩家之長,江湖上就很少人是你的對手了。」 楚玉祥問道:「他住在那裏呢?」 綠袍老人道:「遠著呢,咱們還是要坐船去。」 楚玉祥道:「那船家還在那裏麼?」 綠袍老人含笑道:「他是為師的記名弟子,為師沒叫他回去,他自然等在那裏了。」 師徒兩個離開石窟,穿林而出,來至一處巖下泊船的地方,只見那船家看到綠袍老人恭敬的行了一禮。 楚玉祥看他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生得紫臉濃眉,中等身材,甚是壯健。 綠袍老人含笑道:「徒兒,他就是為師的記名弟子丁盛,你叫他丁師兄就是了。」 楚玉祥慌忙朝丁盛作了個長揖,叫道:「小弟拜見丁師兄。」 丁盛伸出一雙又粗又厚的手來,一把握住了楚玉祥的手,說道:「楚師弟,你蒙師父垂青,練成不世神功,可喜可賀。」 楚玉祥只覺他為人十分爽直,也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綠袍老人呵呵笑道:「丁盛,你羨慕小師弟,以為為師不肯傳你功夫了?」 丁盛嚇得連忙跪了下去。說道:「師父在上,弟子不敢,也絕無此心。」 綠袍老人笑道:「起來,為師一向行蹤無定,所以你叫了為師幾年師父,為師並未傳你一藝,這趟送你小師弟前去嶗山,回來之後,為師就不再出山了,那時就可以傳你幾手,總不至於讓你白叫師父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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