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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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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杖彭祖和他已有六十年不見,也頗想掂掂他的斤兩,杖交左手,右手忽然朝前推出。 這一掌雙方都是旨在試探對方,因此最多也只使了五六成力道,雙掌乍接,發出一聲蓬然大震,兩人中間罡風飛漩,吹得兩人衣衫獵獵作響,兩人都各自凝立,沒被震退。 聞野鶴大笑道:「不錯,惲老兒,這幾十年,你內功精進了甚多!」 五杖彭祖笑道:「彼此,彼此。」 聞野鶴道:「那就再接我一掌。」 左手疾發,朝前拍去。 玉杖彭祖趕緊杖交右手,左掌一立,迎著推出,又是蓬然一聲,兩人依然各自站著沒退後。 聞野鶴大笑一聲,身形突然淩空拔起三丈多高,口中喝道:「惲老兒小心了!」 喝聲中,人影倏然下撲,雙手一拍,發出轟的一聲大響,雙掌一先一後朝下俯聲而下! 這一聲,和方才兩掌迥然不同,方才只是普通掌法,這一記卻似雷電交擊,聲勢陡然轉盛,一道強勁罡風壓擠出去,就使人感到呼吸壓迫不暢,大有窒息之感! 這一記才顯出聞野鶴真正的威力來了。 玉杖彭祖心中暗道:「好傢伙,你終於藏不住拙了,光是這記雷電交擊,就非有七八十年火候,不克臻此!」 急忙抓起白玉杖,使了一記「橫架金梁」,朝上架起。 聞野鶴俯擊而下的人,雙手右前左後,右手快要接觸到玉杖之際,下落之勢突然加快,一下抓住玉杖中間,左手閃電般擊出了三招。 玉杖彭祖想不到他竟然會乘機奪取自己的成名玉杖,豈能讓他奪去?右手五指一緊,握住不放,身形微偏,左手同樣快速攻出三掌,和對方硬打硬拚。 因為兩人都是用右手握住玉杖不放,也就是兩人中間橫隔著一條玉杖在動手,這三掌因是近身相搏,直往直來,都使得樸實無華,沒有什麼花巧招法,但聽三聲「啪」「啪」清響,兩人的右手依然緊握著玉杖,不肯放鬆。 玉杖彭祖怒聲道:「聞老哥這是什麼意思?」 聞野鶴大笑道:「兄弟只要把你玉杖奪下,豈不是你輸了?」 玉杖彭祖在他說話之時,口中沉喝一聲道:「未必!」 一面暗自功連右臂,盡力往後拉去,左手立如刀,朝聞野鶴當胸劈來。 聞野鶴道:「你說聞某奪不下你的玉杖?」 右手不放,左手也迅疾抓住玉杖,然後放開右手,抬腕朝玉杖彭祖劈來的左手迎去。原來他嫌兩人都用右手抓著玉杖,以左手應敵。十分彆扭,才換左手握杖的。「蓬!」 雙方都用上七八成力道,各自身形晃動,後退了半步。 聞野鶴倏地跨上,右手揮動之間,一連攻出了八招。 現在一個右手握杖,一個左手握杖,兩人中間就沒有玉杖的間隔,動起手來,要便利得多。 玉杖彭祖看他一直抓著玉杖不放,心頭大是怒惱,左手疾發,和聞野鶴見招拆招,展開了一場近身搏鬥。 正因為兩人都是抓著玉杖不放,這是短兵相接,一個以左手應敵,一個以右手搶攻,方才幾場硬拚,雙方功力悉敵,誰也占不到誰的便宜,因而立即改變打法,刹那之間,奇招迭出,愈打愈快,進退之間,不出三步,卻打得驚險無比。 雖然兩人只以一隻手交戰,但忽指、忽抓、忽掌、忽肘、忽膝、忽腿、甚至一點衣角,一記長袖,都各竭其能,變化莫測,有時只使了前半招,就立即換招,精妙招式,層出不窮的! 這應該是武林難得一見的戰鬥技巧,散手攻拒的最高藝術,也是金母和金鸞聖母門下一干弟子最好的觀摩了,但連席素儀、丁令儀、聞玉音三人凝足目力,最多也只能看清三分之一光景,有三分之二,幾乎快速得有如淡煙幻影,白駒遇隙一般,根本無法捉摸。 只有金母和金鸞聖母兩人,看得不住點頭,玉杖彭祖一身武功,確實不可輕估,聞野鶴得力於五十年幽囚,心無旁鶩,參悟上乘武學,才能和玉杖彭祖匹敵。 先前還以為有自己兩人聯手,足可應付玉杖彭祖,如今看來,只要時間拖長,自己兩人依然會不是他的對手。 再說束傳令的一劍逼退東海龍王、落花島主和荊月姑、馮小珍兩位姑娘,聲言要會會少林寺律院至清、至中二位大師。 要知少林寺戒律院,主管寺中清規,舉凡僧俗二門門人弟子,觸犯清規,均由戒律院處置。因此戒律院主持、長老、以及院中弟子,必須有極高身手,方能勝任,不但如此,即是武林中邪各派的武功,也都要涉獵,因為萬一派中弟子勾結異派為惡,你不諳對方武功,如何能制得住他? 這就是說戒律院是少林寺八院四堂中武功最高的精銳勁旅,至清大師和至中大師都精擅少林寺七十二藝中七到九種絕藝。 此刻由兩人並肩上陣,就已認定眼前這位束傳令,正是通天教主所喬裝,務必要把此人拿下不可。 至清大師嗆的一聲,掣出長劍,至中大師也從皮鞘中抽出一柄戒刀,緩步走到束傳令面前數尺光景,至清大師單掌當胸,說道:「施主請賜招了。」 束傳令大笑一聲道:「原來二位是少林寺戒律院的大師,束某久聞少林寺戒律院長老精通七十二藝武功,束某定可大開眼界了。」 馮小珍叫道:「喂,你盡說廢話作甚?快些動手了,我們都等著你呢!」 束傳令回頭朝馮小珍道:「小姑娘,有興趣你也可以上來。」 馮小珍咭的笑道:「到了我們該上的時候,自然會上來的。」 束傳令大笑一聲道:「也好,你們等束某有了破綻再上好了。」 他目光徐徐掠過,手中長劍一振,抬目朝至清、至中二位大師說道:「既然有這許多人要等束某有了敗象才出手,咱們就不能浪費時間,二位大師小心,束某有僭了!」 他口氣托大,絲毫沒有把圍著的人放在眼裡,這份氣概,你說他不是通天教主,還有誰來? 束傳令話聲一落,長劍隨著橫劃而出,劍勢甫發,登時銀光耀目,豁然有聲,一道奇闊的劍光,如帶如練,橫掃過來。 束傳令這橫掃的一劍,看去並無招式,在至中大師看來,好像是朝至清大師掃去的。 至清大師看他出手第一劍,就有這等聲勢,足見此人劍上功力何等深厚?一時不願和他硬拼,身形斜退半步,長劍淩空點出。至中大師也同時側身退讓,右手戒刀跟著往右劈去。 兩人這一步閃退,便已展開手腳,至清大師使的是「達摩劍法」,劍勢古拙,拳步緩慢,出手也極為緩慢,每一劍都肅穆凝重,如推如挽,好像是長劍十分沉重,須要全力施為。 這樣笨拙的劍招,若在一個沒有知名度的人手中使出,不令人失笑才怪,因為你緩緩推出一劍,人家早就可以在你的身上整上三四劍了。 至中大師使的是「毗藍刀法」一刀出手,刀風暴發,刀光如卷,嘯聲盈耳,威勢之強,非同小可! 束傳令知道他們是少林寺戒律院出來的,就不會小覷了他們,長劍使得大開大闔,宛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一丈方圓,盡被一道又一道的劍光圈了起來。 這三人各有所長,這一戰自然極為壯觀;但任你至清大師「達摩劍法」如何凝重,至中大師「毗藍刀法」刀風淩厲,還不到十招,就被束傳令一道又一道的劍光圈入其中。 至清、至中二位大師本是聯手對敵,但這一陣工夫,至清只覺身外劍光如幕,一重又一重的圍了上來,不僅已經看不到至中師弟身在何處,對方每一道劍光,都是沖著自己而來,「達摩劍法」縱然博大精深,也只能把對方劍幕撐住而已! 至中大師也有同樣的感受,自己刀風如濤,他只能把逼近過來的劍光蕩開,無法和至清大師會合,一個人在重重的劍幕之中,獨往獨來,如入無人之境,卻又破之不盡,永無止境,連束傳令的人影,也找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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