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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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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無忌連忙垂手恭聲道:「回真人,他叫穀飛雲,據說是昆侖門下。」 穀清輝一直注意看束無忌,心中暗暗生疑,束無忌明明是通天教主喬裝的。即使黃袍老道就是昔年的天道教主乾天辰,和通天教主也差不多是同輩罷了,何以束無忌會對他如此恭敬?而且這種恭敬神氣,出於內心,並無絲毫作假,莫非他們進去用膳之時,又換過來了?那麼束傳令呢?(束傳令本來是束無忌,穀飛雲把他制住之後,叫他束傳令的)。 想到這裡,回目朝對面看去,束傳令依然是束傳令,好好的站在那裡。心頭更是疑惑,不知這束傳令又是什麼人改扮的? 黃袍老道聽了束無忌的話,驀地發出一聲清朗如鶴的長笑,點頭道:「好,好,姓谷的娃兒,你是岳維峻的徒弟?」 穀飛雲欠身道:「道長說的正是家師。」 黃袍老道又道:「無怪練成了紫氣,哈哈,好極!」 這兩句話,顯然口氣不善,但穀飛雲只是望著他不好答話,耳中突聽爹以嚴傳音入密」說道:「飛雲,小心,這老道士好像不懷好意!」 黃袍老道突然目光轉厲,盯注著穀飛雲,沉聲道:「本真人二十年來,一直在找岳維峻,你說,他躲在哪裡?」 穀飛雲微哂道:「家師身為昆侖掌門,一向堂堂正正做人,俯仰無愧於天地,何用躲到哪裡去?」 黃袍老道哼道:「那麼他人在那裡?」 穀飛雲道:「在下只知道家師伉儷情深,久絕塵囂,隱居在一處深山之中。」 黃袍老道道:「他隱居在那一座深山之中,總有地名吧?」 「沒有。」 穀飛雲道:「但在昆侖中,山深不知處。」 「哈哈!小娃兒,你說的真有意思!」 黃袍老道大笑一聲,問道:「岳維峻只有你一個傳人嗎?」 他忽然問出這句話來,使得穀飛雲為之一怔,大是不明其意,但還是欠欠身道:「是的。」 「這就對了!」 黃袍老道似是極為高興,呵呵笑道:「小娃兒,如此說來,本真人只要把你拿下,岳維峻就非趕來不可了。」 他說了半天,原來想把穀飛雲拿下留作人質,用以脅逼岳維峻出面,所以說得如此高興。 穀飛雲道:「道長要把在下拿下?」 黃袍老道微笑道:「不錯,你是岳維峻唯一的傳人,本真人只要把你拿下了,你師父自然要趕來了。」 穀飛雲心中一動,暗道:「自己何不也探探他的口氣?」 突聽耳邊響起一縷極細的聲音說道:「小施主記著,待會如果他要和你動手,你只管答應下來好了。」 這「傳音入密」說話的正是醉道長! 穀飛雲故意問道:「道長和家師有仇?」 「非也!」 黃袍老道道:「只是有一場過節,三十年來尚未了斷,必須作個了斷。」 穀飛雲道:「道長道號,可得聞乎?」 黃袍老道道:「本真人乾天子是也。」 穀飛雲道:「道長和家師又有什麼過節呢?」 「好!本真人當著天下武林同道,把三十年前一段秘辛,說出來給大家聽聽也好。」 乾天子(黃袍老道)接著道:「本真人和武當紫陽子原是多年好友,三十年前的某一天,咱們在九華絕頂相遇,本真人告訴他,曾在陰山一處山谷石窟中得到一部『太陰真經』,所載都是道家練氣功夫,極為玄奧,創立了個門派,庶可使此一絕學不至失傳。 不料紫陽子連說不可,並斥『太陰經』所載盡是旁門左道,一旦創教立派,將貽害無窮…… 當時本真人就指他宥于門戶之見,張三豐可以創立武當派,我乾天辰就不能創立天道教?不信就不妨試試,是張三豐遺留下來太極掌厲害?還是『太陰經』上的九陰掌厲害? 咱們多年道友,就因此鬧翻,他使出太極掌,本真人也使出太陰掌來,就在雙掌要接未接之時,中間忽然出現了一個人,這人就是你師父岳維峻。 他問明白二人爭執經過之後,竟然幫著紫陽子說話,勸本真人不宜以旁門武學立教。 本真人問他太陰經如何會是旁門之學,難道只有你們學的就不是旁門之學? 岳維峻大笑一聲,伸出右掌,知道:『你能勝得岳某的紫靈掌,天下武林就沒有人反對你的天道教了。』當日本真人自思確非他紫靈掌對手,曾說:十年之後,再來了斷這場過節。那知十年之後,本真人一直找不到岳維峻下落,至今一晃三十年了,才遇上你這娃兒……」 穀飛雲點頭道:「道長目的只要勝了家師的紫靈掌,就可以成立天道教了。」 「小友說錯了!」 乾天子道:「本真人要成立天道教,早就成立了,何在乎你師父的反對;但因有三十年前這場過節,本真人自然要了斷這場過節了。」 穀飛雲道:「家師久已不問塵事,道長找到在下也是一樣。」 乾天子道:「本真人並無難為你之意,只要小友隨本真人回去,等你師父來了,立即可以釋放。」 穀飛雲道:「在下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乾天子道:「那麼小友說的是什麼意思?」 穀飛雲因有醉道人的囑咐,心中已有主張,含笑道:「家師久已不問塵事,和道長這場過節,自然是由他老人家的弟子代勞了,所以道長可以找在下出手,如果道長勝了,天下也就沒有人反對你的天道教了。」 乾天子眼看這年輕人果然氣宇清朗,雙眉之間,隱現紫氣,一身功力,顯有極高造詣,心中也暗暗點頭,昆侖派累世只收一個徒弟,選徒條件極高,是以每一代的昆侖傳人,都相當傑出,看來下一代,有這樣一個傳人,昆侖派又將領袖武林了!一面目視穀飛雲,含笑道:「小友口氣不小,只不知小友真能代表尊師嗎?」 穀飛雲道:「在下是昆侖門下,自然可以代表家師了。」 「那好!」 乾天子坐在輦車上,看他還是一臉稚氣,不覺手拂銀須,莞爾笑道:「不知小友要如何和本真人動手?」 穀飛雲拱拱手道:「一切悉聽道長吩咐。」 乾天子這一陣工夫,不禁對昆侖岳維峻生出了嫉妒之心,自己門下「光、大、昌、明」四個弟子,經自己二十幾年苦心調教,自以為足可出類拔萃,但和這位昆侖門人相較之下,不論容貌、氣度、談吐,都比人家差得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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