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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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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飛雲道:「你聽我把話說完了,這次,因家母失蹤,又遇上孟時賢勾結陸碧梧,在隴山莊糾合幾個門派,製造出西路總令主來,總結以上這幾件事,你師傅創立通天教,不但懷著極大野心,實是中原武林禍亂的根源,一旦得勢,就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使天下武林同蒙其害,你雖是她門下弟子,但也不應該盲從,去助紂為虐,你幾個師兄,陷溺已深,你現在是我的人了,就該明辨是非,分清善惡,自古以來,邪不勝正,多少人妄想一統武林,稱霸江湖,結果有誰成功了?」 辛七姑望著他道:「你是勸我背叛他老人家?谷郎,你不知道,背叛他老人家,天下雖大,永遠沒有存身之地。」 穀飛雲笑道:「這是你從小被他危言聳聽嚇怕了,你大師哥、二師哥、三師哥、四師哥、都敗在我手下,我看不出通天教有如何厲害?你能選擇我穀某,把身心都交給我。就是說,你是個有決心,有果斷的女子,那麼就應該選擇自己該走的路,奔向光明,揚棄黑暗,遠離邪惡,做一個堂堂正正的江湖人。」 「你說的我都懂……」 辛七姑一下撲入穀飛雲懷裡,咽聲道:「但……我……怕……?」 「你怕什麼?」 穀飛雲拍著她肩膀,又笑道:「你只要認清正義與邪惡,自己該不該做壞事,還是做好事就夠了,不應該做的,做了才可怕,應該做的,做了就不覺得怕了。」 辛七姑眨著眼睛,問道:「那麼你告訴我,你假扮四師哥,預備做什麼呢?」 穀飛雲笑道:「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做.但有一點可以告訴你的,就是四月初一的天下武林聯誼大會,一定是一個大陰謀。我們只要從西路總令主這一件事上,就可以看出通天教主處心積慮,要把天下武林各門各派都納入他的控制之下……」 辛七姑道:「我是問你要怎麼做咯?」 穀飛雲道:「既然有西路總令主。自然也會有東、南、北三路總令主了,他們有詳細的佈署,我們沒有,我是武林的一份子,自該盡我一份心力,所以只有從就近的西路開始,釜底抽薪,能拯救多少,就救多少。」 「就是你一個人?」 辛七姑睜大眼睛,憂慮的道:「以你一個人的力量,要和師傅鬥,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你可不可以不管這些,我們可以找個深山隱僻之處住下來,不再做武林中人,做個太太平平的平民,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穀飛雲笑道:「古人說得好,得道多助,至少目前有三個門派,不會和通天教沆瀣一氣……」 辛七姑道:「那三個門派呢?」 穀飛雲道:「少林、武當和華山派。」 辛七姑道:「少林、武當我不知道,華山派只有華山七真,如今西路總令主已經出發了,憑華山七真擋得住嗎?」 「所以我們要釜底抽薪。」 穀飛雲道:「從西路總令著手。」 辛七姑道:「你要趕去華山?」 穀飛雲道:「難道你不去?」 辛七姑低下頭道:「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要我怎麼做,我一定會怎麼做的。」 穀飛雲輕輕在她鬢邊吻了一下,說道:「這決定是對的。」 辛七姑道:「為了你,我早就豁出去了。」 接著哦了一聲,問道:「你要我怎麼做呢?」 穀飛去笑道:「你依舊做你的七姑娘,只當不知道這回事就好了。」 辛七姑道:「你……不是在哄我吧?」 穀飛雲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目前我們不能露出一點形跡來,你自然依舊是七姑娘了,等要你協助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了。」 辛七姑點著頭道:「我一切都聽你的。」 第二天午餐過後不久,隴山莊大門開處,馳出五匹駿馬,馬上紫面濃眉,留著兩撇八字鬍的是莊主孟時賢,(穀飛雲)和身穿青綢長衫的俊美少年辛七姑,然後是鹿翻天鹿長庚和藍煞星藍公忌,最後一人則是總管陳康和,他是奉派專門伺候二位供奉的。 一行五騎,一路向東行駛,第六天傍晚時分趕到華陰縣,就在一家招商老店落店。 谷飛雲和辛七姑洗了把臉,一同來到前面酒樓,落坐之後,小二送上香茗,點了菜,便自退下。 辛七姑這幾天和谷大哥可說出雙入對,形影不離,芳心自然一直甜甜的,儷影雙雙,只差她穿的是男裝罷了。 這幾天谷飛雲常和她上酒樓的原因,是借機可以和丁易聯絡,丁易精擅易容,今天你看的是鄉下老頭.明天可能改變成商買人,由他和穀飛雲以「傳音入密」交談,辛七姑自然不會發現了。 就在穀飛雲兩人剛坐下不久,從樓梯口走下一個俏書生來,這人身穿一件青綢長衫,生得眉清目秀,手中提著一個青布囊,登上樓梯,目光一轉,就走到谷飛雲左首一張桌子落坐,既已走近,自然會朝穀飛雲兩人瞄上一眼。 穀飛雲看他目光投來,而且一跟看出他臉上帶了面具,一時只當是丁易喬扮的,不覺朝他笑了笑。 青衫書生忽然怒目瞪了他一眼,就別過頭去。 穀飛雲看得奇怪,心想:「他難道不是丁兄?那麼這人會是誰?」 這時樓梯上又有人上來了,一共有三個人,走在前面的是一個面貌清俊的藍衫公子,約莫二十六七年紀,生得一副冷傲模樣。 他後面兩人都約四十出頭,雖然身上也穿著藍布衫,但一看就知他們只是個武人。 穀飛雲只覺那藍衫公子身形很熟,再看他臉上,分明帶了面具,是以認不出,心想此人一定在那裡見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這時樓上幾乎已有七成座頭。要知一張八仙桌,通常可以坐八個人,但有些桌上,只坐了兩個人或三個人,就占了一張桌子,因此食客雖未滿堂,空桌卻已經沒有了。 譬如谷飛雲和辛七姑有兩個人,就占了一張桌子,他們左首的青衫書生,一個人也占了一張桌子。如今這上來的三個人,當然不會坐到穀飛雲那一桌去。(因為谷飛雲和辛七姑各占一方。一張方桌只有四個方向,已經有人占了兩方,剩下的兩方,如果坐三個人,就得有兩個人同坐一方) 三個人要坐得舒適一點,自然要找一張只坐一個客人的桌子,才能每人各坐一方。 樓上,一張桌子只坐一個人的,只有青衫書生那一桌,三人目光一掃,不用堂倌帶路,就朝青衫書生那張桌子走去。 這三人既以藍衫公子為首,他自然就在青衫書生對面坐下,兩個藍衣漢子在左右兩邊落坐。 青衫書生連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只是微微攢了下眉。 但你沒看人家,難保人家不在看你,青衫書生在三人坐下來的時候,攢攢眉頭,藍衫公子可看得清清楚楚,本來臉上神色已經夠冷峻,這下看得他心頭不禁微有怒意,口中忍不住哼了一聲。 左首漢子忙道:「公子有什麼不對嗎?」 藍衫公予從袖衫取出一柄摺扇扇了兩扇,才道:「沒什麼。」 這時,樓梯口又走上一個人來,這人年約四旬左右,臉色蒼白,嘴角上留著兩撇黃蒼蒼的鼠髭,身上穿一件洗得發了白的青布長衫,雙肩微聳,看他一副潦倒樣子,好像是山村裡的猢猻頭——塾師。 他上得樓來,目光一轉就朝穀飛雲這張桌子走來,朝兩人點點頭,含笑道:「二位仁兄請了,這位子沒人的吧?」 穀飛雲朝他笑了笑,說道:「沒人的,兄台請坐。」 那文士道:「沒人就好,不妨礙二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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