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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逢自珍急道:「項中英的爹,叫做項繼楚,人稱白麵霸王,在武林中名頭不小,項中英是他二兒子,項繼楚和黑白兩道的人都有交情。西峰山莊臥虎藏龍,他兩個兒子,拜在兩位異派高人門下,大兒子項中豪的師父是天機子,二兒子項中英的師父是羊角道人,這兩人一身武功,都是高不可測……」

  「哈哈!」

  穀飛雲大笑一聲道:「天機子我沒見過,羊角道人卻也不過爾爾……」

  話聲未落,突覺迎面吹來的風,似有一股寒氣直襲骨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噤,同時身上也感到一陣寒意,好像衣衫穿的太少的感覺!

  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如今已是三月初旬,天氣不可能如此寒冷,一面回頭問道:「兄弟,你是否感覺到天氣很冷?」

  逢自珍聽得一怔,說道:「天氣不冷呀,哦,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穀飛雲道:「沒什麼.剛才風吹來有些冷,沒事了。」

  逢自珍道:「大哥,要不要休息一會再走?」

  穀飛雲道:「我沒事,不用休息。」

  他口中雖然這樣說著,但坐在馬上,迎面吹來的風,一陣又一陣,生似透過衣衫,一直吹入骨髓一般,使人冷得直打顫。

  先前還能勉強支持,後來愈來愈冷,幾乎支持不住,但還是咬緊牙關,一路支撐了下去。

  現在太陽漸漸偏西,但離羅山還有二十來裡。

  谷飛雲冷得渾身發抖,在馬上幾乎坐不穩了,心知自己實在撐不住了,勒住馬韁,口中叫道:「兄弟,我……我似乎支援不住了……」

  逢自珍聽得吃了一驚,急著問道:「大哥怎麼了?你怎不早說?」

  穀飛雲道:「我覺得好冷……」

  逢自珍在說話之時,已經搶先一躍下馬,過來攏住大哥的馬頭,眼看大哥嘴唇發紫,身子顫抖得很厲害,心頭更是發慌,目光左顧右盼,焦急的道:「這怎麼辦,這裡前不靠村,後不靠店……哦,那邊松林間,好像有一戶人家,大哥,你坐穩了,咱們找他們去打個商量。」

  他一手攏著大哥的馬頭,一手牽著自己的馬匹,又不敢走得太快,一步步的朝著右首松林間走去。

  這片松林間有著一條石砌的小路,只是叢草雜生,好像已有很久沒有人經過了。

  小徑盡頭,果然有一座屋宇!

  那是一座破廟,上面一方橫匾,寫著「三官堂」三個大字還可辨認,敞開著兩扇破損的大門,一眼望到裡面也已破損不堪,顯然已經久無香火,但有一個落腳的地方,總比沒有好。

  逢自珍牽著兩匹馬,走入大門,先把自己的馬匹放開,然後攏著大哥的馬頭,越過了天井,走近階前,說道:「大哥,我扶你下來。」

  他扶著大哥走上大殿,找到—個破蒲團,用手拍拍灰塵,說道:「大哥,你且坐下來。」

  穀飛雲由他扶著坐下,顫聲的道:「真邪門,愚兄好端端的怎麼會打起擺子(虐疾)來了?」

  逢自珍道:「這該死的妖道,一定是他!」

  穀飛雲間道:「你說……誰呀?」

  逢自珍氣憤的道:「不是羊角妖道,還會是誰?大哥不是和他對過一掌嗎,一定中了他的邪門掌功,大哥,現在怎麼辦?」

  穀飛雲心中不覺一動,想起昨天和羊角道人對過一掌,但他卻好像毫不使勁,等自己收回掌勢之際,確實感到有一絲絲寒意,看來果然是那妖道使了詭計!

  同時也想起師父曾經說過,自己練的「金剛禪功」,乃是佛門無上神功,練到十二成可以水火刀劍不傷,諸邪不侵,成為金剛不壞之身,但自己火候太淺,只不過三成光景。

  最近南山老人要醉道人轉交自己練的玄門「太清心法」,則是道家上乘神功,同時可以克制旁門陰功,可能是自己初學乍練,才為妖道所乘!

  啊,不,自己昨晚只在大樹下打了個盹,直到此時,還沒運氣行功,可能運一回氣,就會把滲入體內的陰氣,驅出體外,一念至此,正待開口!

  逢自珍雙眼緊注著大哥,焦急的道:「大哥,你怎麼不說話呢?」

  穀飛雲道:「我在想,可能運一回功,就會把侵入的陰氣逼出體外。」

  逢自珍忙道:「那就快些運功了,我給你護法。」

  說話之際,迅速抽出長劍,站到大哥身邊,催道:「大哥,可以開始了。」

  谷飛雲冷得連牙齒都會發顫,盤膝坐好,身子依然穩不下來,索性不去管它,只是摒除雜念,緩緩吸了口氣,依照「太清心法」,專心一志,運起功來。

  說也奇怪,他把一口真氣緩緩提升,頓覺從丹田升起一股暖氣,由尾閭循督脈直上,刹那之間,布達全身,如湯沃雪,陰寒之氣隨著消失,心中自是高興,暗想:「早知如此,自己昨晚運一次功,不是早就沒事了?」

  要知他身兼佛道兩種神功,不論哪一種神功,都有克制旁門陰功的能力,只是功力尚淺,還不到立生反應,故必須依法運功,才能把陰邪之氣化去。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穀飛雲運功完畢,覺得體內寒氣全已化,就緩緩呼氣,睜開眼來,人也跟著胯下蒲團。

  逢自珍咦道:「大哥,你這麼快就運好了?」

  穀飛雲笑道:「我已經把寒氣化去了,自然好了。」

  「不成。」逢自珍道:「既然把寒氣化去了,再多運一回氣,不是更好嗎?方才你抖得那麼厲害,真把人嚇死了!」

  接著啊了一聲,又道:「天黑的真快,我們晚餐怎麼辦呢?」

  穀飛雲笑道:「走,我們找個地方,好好的去吃一頓。」

  「大哥真的完全好了?」

  逢自珍望著他,遲疑的道:「但這時候城門已經關了,附近又沒有較大的鎮,就算有吃的地方,也沒有住宿的地方呀,我看……就在這裡住上一晚算了,只要找些吃的東西來就好,你說好不好?」

  而穀飛雲看他說話之時,一雙眼睛宛如閃著星星一般,流露出歡愉之色,這就點頭道:「好吧,那你在這裡等著,我出去找。」

  逢自珍問道:「大哥要去哪裡呢?」

  穀飛雲含笑道:「我很快就回來的。」

  說完,就往廟外走去。

  逢自珍想著:「大哥,我也去」,但話聲還沒出口,穀飛雲早已掠出廟門,一閃就不見了。

  他一個人留在黝黑的破廟裡,心中未免有些膽怯,只好在殿前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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