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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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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琪暗想自己昨晚從他手上,救下樊姑娘,這也算得受惠?口中說道:「方某和尊駕素昧平生,昨晚你因樊姑娘打傷你採糧猴子,才把她擒住,方某因追一個姓崔的淫賊,誤打誤撞,遇上尊駕,後來你放下姑娘而去,雙方既無怨隙,亦無受惠可言。」 怪人急道:「老夫說有,就是有,你不是在老夫面前施展『飄香步』嗎?」 方玉琪聽得奇怪,他一再提及「飄香步」難道施展「飄香步」,他就得了什麼好處? 心中想著,還沒開口,只聽怪人一陣怪笑,道:「這就是了,老夫五十年來沒有離開閻王壁一步,昨晚就因你小子使了『飄香步法』,才算恢復自由,這不是受了你的惠嗎?」 他說到得意之處,又是一陣怪笑,道:「老夫身受大惠,才回來找你,一面實在老夫也急於想知道你的來歷,現在老夫已知道你是什麼天臺門下了,老夫想問你一句,你既非蓮峰老人門下,這『飄香步』究從何處學來的?」 方玉琪見他生相雖惡,實則並非兇人,不由淡淡一笑,道:「這步法在下從小就會,它叫什麼名稱,還是昨晚聽老丈說起,才知道的。至於在下昨晚施展『飄香步』,原求自保,對老丈並無大惠可說,老丈即使認為受惠,那麼方才出手驚走惡道人墨無為,也可兩下相抵,在下實因身有急事,耽延不得,急須趕程。」 怪人慌忙攔道:「不!不!不!那不能相抵,惡道士武功比你雖高,但你既會『飄香步法』,他絕難傷你,那如何能抵?何況老夫現在知道你不是蓮峰老人門下,更不能走。」 方玉琪急道:「那麼你要如何?」 怪人獰笑道:「小子,老夫不是說過,生平不受人惠,除非把惠還你。」 這真是胡纏,方玉琪從獨孤偓口中得知惡郎君崔如風從這條路去的,心急如箭,隨口道:「那麼老丈準備如何還法?」 「桀!桀!桀!桀!」 怪人又是一陣尖笑,「你小子,除了『飄香步法』,不過只有一點內力,但仇人倒有不少,老夫還惠之道,就是要傳你一種石破天驚舉世無匹的掌法,任他普天之下一等一的高手,也莫之能禦,你想不想學?不!小子,老夫這是還惠,你不想學,也得學。得!老夫先讓你小子瞧瞧此掌威力,當知所說不虛!」 他不待方玉琪開口,伸手摘了一片樹葉,貼到掌心,虛飃飃的往外揮去,那片樹葉,經他一揮,由掌心飛去,迅如電光石火,往十丈外一塊山石上激射過去,在山石上碰了一下,飄然落到地上! 「桀!桀!桀!桀!小子,你過去瞧瞧!」 怪人負手而立,極為自得! 方玉琪瞧他摘葉貼掌,揮掌飛葉,心中驀地一動,立即依言奔去!那知身還未到,一陣兇風吹過,那方巨石前面,忽然颳起一陣石灰,定睛一瞧,原來那塊數尺見方的巨石,竟然化成一堆粉末! 方玉琪臉色大變,俊目射煞,咬牙切齒,喝道:「飛葉摧心掌,你這是『飛葉摧心掌』,惡賊,你原來就是紅葉妖人,小爺和你拚了!」 怪人得意道:「哈哈!小子,你真還有點眼光,不錯,這是……噫!小子,你說什麼?」 嗆!方玉琪松紋劍出匣,戟指大喝:「紅葉妖人!小爺和你仇深如海……」 怪人眨著藍陰陰的目光,訝異的道:「小子,你這幹什麼?誰是紅葉妖人?你和誰仇深如海?有仇人那不是正好?學會了老夫這種掌法,報仇雪恨,豈不易如反掌?」 方玉琪驟睹怪人使出「飛葉摧心掌」,不禁滿腔仇怒,但此時眼看對方那份驚訝神色,和一番好意,似乎絲毫不假,心中一愣,忽然想起怪人方才曾說五十年來,沒有離開閻王壁一步,那麼難道會「飛葉摧心掌」的,還另有其人? 不錯,即使另有其人,但各門各派的武功,秘技自珍,代代相傳,至少他和紅葉妖人之間,也自有脈絡可尋,他心念疾轉,雙目精光如電,盯著怪人,一語不發! 怪人問道:「小子,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來!老夫傳你『飛葉摧枯掌』的口訣,以你目前的功力,保可一學就會,雖然一時還不及老夫十之一二,也足獨秀武林,傲視江湖!」 方玉琪返劍入鞘,忽然抱拳道:「在下蒙老丈如此厚愛,內心至為感謝,不過在下心頭有一疑問,要向老丈請教,始能決定學與不學。」 怪人聽得似乎極感興趣,點頭道:「你說,你說!」 方玉琪道:「老丈這種功夫,叫做『飛葉摧枯掌』,不知和『飛葉摧心掌』可有異同?」 怪人笑道:「小子,你問得好!老夫適才所使的『飛葉摧枯掌』,其實就是『飛葉摧心掌』,發掌之人,把本身三陰真氣,注聚葉上,等到飛葉擊上人身之後,真力始全部發出,但一震即收,人身血氣受震,心臟首擋其衝,故名『摧心』。 「但老夫幽居閻王壁下,經五十年潛心苦研,去弊存精,威力更大,無論金鐵木石,只要一和此種掌力相接,內部組織,悉遭摧毀,猶如摧枯拉朽,所以改稱『摧枯掌』。 「其實這種掌法,原和武林中人的『飛花摘葉』一類上乘內功,極相近似,所不同的,是此種掌法,必須以本身純陰真氣發出罷了。」 方玉琪暗暗點頭,一面伸手入杯,取出黃布包裹著的一片金邊丹楓,隨手遞過,問道:「老丈可曾見過這片紅葉?」 怪人突然臉色一變,縱聲怪笑道:「小子,這回你問對了人,這是勾漏九陰谷的『不凋金楓』,老夫如何不識?哦!小子,這片金楓葉,你從那裏得來的?」 方玉琪只覺眼前一亮,並沒回答,又道:「那麼請問老丈,普天之下,會這『飛葉摧心掌』的,共有幾人?」 怪人不耐的道:「小子,你不是有急事待辦?老夫教完就走,盡是問這些不相干的話作甚?」 方玉琪忙道:「老丈,在下要問清楚了,才能練習。」 怪人播著頭,伸出兩個指頭,道:「普天之下,會『飛葉摧心掌』的可說只有兩人。」 方玉琪心頭驀然一震,急急問道:「那麼還有一個是誰?」 怪人粗聲道:「他就是住在勾漏山九陰谷,你要找他?」 方玉琪點了點頭。 「桀!桀!桀!桀!」 怪人突然又是一陣刺耳怪笑,但這一會笑聲特別刺耳! 方玉琪被他笑出一身冷汗,認為自己問得太以露骨,連忙說道:「老丈何故大笑?」 那知怪人闊嘴一咧,搖頭道:「你見不到他。」 方玉琪毅然說道:「在下非見他不可呢?」 怪人雙目藍光閃爍,陰笑道:「小子,你不入黃泉,那能見得到他?」 方玉琪心頭一緊,驚道:「什麼,他已經死了?」 怪人神色稍微一黯,才道:「五十年以前。」 方玉琪失望的道:「死了五十年?」 怪人奇道:「小子,你究竟為了什麼?不妨對老夫明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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