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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紫玉幽幽的道:「小婢……身上有。」

  這句話,說得如同蚊子叫一般,她臉上差幸戴了面具,不然定會嬌羞欲滴。

  范子雲笑道:「姑娘怎不早說?」但他話聲出口,不由得一怔,問道:「姑娘放在哪裏?」

  紫玉道:「是在小婢……懷裏。」

  姑娘家的懷裏,自己如何伸手進去拿?

  范子雲不禁猶豫起來,問道:「姑娘自己不能拿麼?」

  這不是白說,紫玉能夠拿得到,早就自己拿出來了。

  紫玉低低的道:「范公子,小婢雙手不能抬動,只好請你來拿了。」

  范子雲略為猶豫,但為了救人,只好點點頭,他點上了蠟燭,然後再走近床前,俯下身,伸手朝她懷中探去。

  紫玉早已閉上了眼睛,好像閉上眼睛,不看到他,就會減少羞意,其實一顆心早已像小鹿般跳得好兇,如果沒有面具,一張臉怕不成了紅布?

  范子雲從小沒和女孩子接觸過,手伸進紫玉熱呼呼的懷裏,指尖碰到她軟綿綿的玉球上,方才鼓起的勇氣,突然消失了,只覺得血脈如沸,心頭狂跳,五指還沒掏摸,就顫動得不聽指揮!

  女孩兒家那地方最敏感不過,紫玉身軀起了輕微的顫動,口中輕輕「嚶嚀」了一聲!

  范子雲的手不敢亂掏,但也不得不掏,因為她懷中零碎的小東西可不少,他只好摸一樣,就取一樣出來──那是一方手帕,一個青玉扁瓶,一個白瓷小瓶,幾枚四面磨得很鋒利的制錢,和用青布包著的一塊東西。他分兩次把她懷裏的東西,都掏了出來,問道:「姑娘,沒有吸鐵石啊!」

  紫玉一個人被他掏摸得軟綿綿的,輕嗯道:「就是那個青布包兒。」

  范子雲哦了一聲,取過青布包,打了開來,裏面是一塊黑黝黝圓形的東西,自然是吸鐵石了,不覺問道:「姑娘,這個如何吸法?」

  紫玉這回反倒鎮定下來,幽幽的道:「使用吸鐵石,必須貼在針孔上,最好能貫注內力,就可把針吸出來了,小婢身上有十幾處中了針,要把針吸出來,只要解開上衣,才看得到……」

  范子雲不禁一呆,「解開上衣」?姑娘家的上身,豈是容人瞧的地方?他看了她鼓騰騰胸脯一眼,暗想:「解開上衣,即使親若兄妹,總也男女有別!」他遲疑的道:「這……」

  紫玉眨動了下眼睛,幽幽的道:「范公子,小婢死不足惜,只是此事關係太重了,小婢不能洩露了身份,所以希望公子加以援手。」

  范子雲道:「在下把你救回來,自然是有援手之意,只是……只是……男女有別,在下怎好……」

  紫玉抬眼道:「公子是救小婢的傷,就是療傷的大夫了,醫者有割股之心,雖是男女有別,但只要行得正,站得直,無愧於心,有什麼好顧忌的?聖人說得好,雖袒露裸裎於我側,爾焉能說我哉?女孩兒家清白之軀,小婢都不在乎,公子還怕什麼呢?」

  范子雲心知除了替她吸出梅花針,實無他法,暗道:「此時此地,我不救她,還有誰能救她?」這就點點頭道:「好,在下替你把針吸出來。」

  當下把吸鐵石放在床邊上,然後伸出雙手,去解她那件渾身緊紮,一排密扣的上衣。他是為了救她而替她解衣的,心中縱然並沒邪念,但解的是一個年齡差不多的異性少女的衣衫!這是他破題兒第一遭,手指觸到她豐滿的嬌軀,心尖就起了一陣激烈的衝動,呼吸也隨著急促起來。

  要知咱們這古老的國家,乃是禮義之邦,古時候的女性,為了要掩飾她們曲線玲瓏的胴體,衣著都十分寬大,長裙匝地,因此在文人筆下,就產生了「寬衣解帶」這四個字兒,男人只要看到這四個字,就會令你想入非非!

  如果紫玉身上穿的也是寬大的衣衫和曳地的長裙,范子雲的情緒,也許會好一點,因為只要給她「寬衣解帶」就好了;但紫玉此時穿的卻是夜行人特製的衣著,夜行人為了行動要求俐落迅捷,衣服必須扣緊全身包得很緊。

  這可苦了范子雲,他雙手發顫,把鈕扣一粒一粒要從豐滿而富於誘惑的玉體上解開來,真也不是一件易事。尤其手指接觸到她胸前的時候,全身血脈沸騰,心頭狂跳,連呼吸部幾乎窒住了!越是心情緊張,就越發慌亂,有時一顆鈕扣,就要解上好一會,這一排鈕扣,由下而上,直把范子雲鬧得滿頭大汗,滿臉通紅。

  夜行人的鈕扣是解開了,但他又不禁作難起來!因為呈現在他眼前的,還有一層更具誘惑、更動人遇遐思的兜胸,緊裹著一對圓滾的玉球!

  范子雲年近弱冠,情竇已開,這一瞧自然更使他一顆心幾乎塞上了喉嚨,他實在沒有勇氣再去鬆解這件褻衣的小粒扣子,但事到如今,不解也由不得你了,他只好閉上眼睛,定了回神,壯著膽子,解開衣襟上的小扣,眼前立時呈現出一個晶瑩如玉豐盈勝雪的半裸胴體!

  這回他有了先前的經驗,小衣襟雖然敞開了,但他能鎮定心情,一心只是注視著她身上的針傷,果然發現「筋池」、(肩窩側旁)「命脈」、(乳上騎縫一根筋處)、「玄機」(乳下一根筋)、「血阻」、(心下左旁)。「肺苗」。「囊穴」(右乳下)等穴和附近肌肉上,都有針大的紅點,不下十數處之多。

  心中暗暗叫了聲:「好厲害的袖風!」一時也無暇細看,急忙取過吸鐵石,放在掌心,默默功運右掌,朝她有紅點的地方按去,手掌按在她光滑如玉柔膩如脂的肌膚上,一個人幾乎像觸電一般!

  紫玉在他替她解開衣扣之前,早就羞得緊緊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甚至連呻吟都不敢再出聲了。

  他手掌按上胸脯,她全身就起了輕微的顫抖,胸口起伏,呼吸也隨著急促起來。

  他像觸了電,她何嘗不像全身通上了電流?

  范子雲深深的吸了口氣,眼觀鼻,鼻觀心,凝神澄志,緩緩運起內功,然後又慢慢的把吸鐵石提起來,注目看去,磁石上果然附著一支帶有血絲,細如牛毛的梅花針,取下了針,又換了一處針孔按下,緩緩吸起,這樣足足吸了一刻工夫之久,一共吸出來了十一支針之多,連她肩頭三支,合計中了一十四支梅花針。

  范子雲早已汗出如油,他舉手抹了把汗,又仔細看了一遍,如今他已把自己當做看病的大夫,雖然美色當前,也並不覺得誘惑,這就低聲道:「姑娘,你運氣試試看,身上還有沒被吸出的針麼?」

  紫玉閉著眼睛,裝作不知道,似乎減少了許多羞澀,但這回她不能不開口了,略為運氣之後,口中「嚶」了一聲,一下翻身坐起,雙手掩著胸口,急急說道:「多謝公子,沒有了。」

  范子雲站在床前,給她這個動作,幾乎嚇了一大跳,急忙背過身去,說道:「姑娘,請把衣服穿起來。」

  紫玉迅快扣好衣衫,幽幽的道:「好啦,公子可以轉過身來了。」

  ▼第五章 初露鋒芒

  范子雲轉過身去,紅著臉道:「恭喜姑娘,已經脫險了。」

  紫玉伸手從臉上揭下一張面具,她美麗的臉上,一片嬌紅,雙膝一屈,朝范子雲盈盈拜了下去,說道:「范公子果然是仁心君子,今晚救了小婢一命,小婢無以為報,給你叩頭。」

  范子雲放下吸鐵石,手足無措的道:「姑娘快不可如此,快快請起,今晚之事,姑娘切不可放在心上,只當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就好了。」

  只當沒有發生,是要她把發生的事兒忘了就好,但這是安慰她的話,女孩兒家清白之軀,怎能讓人寬衣解帶,在肌膚上如此撫摩?

  紫玉站起身,臉上嬌紅未褪,星目如水,緩緩低下頭去,輕聲說道:「范公子救了小婢一命,小婢刻骨銘心,永遠也不會忘的。」

  一個要她忘記了今晚之事,一個卻說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范子雲道:「姑娘快不可如此說,在下只想請教姑娘一件事……」

  目光和她一對,發現她盈盈如水的雙目之中,望著自己,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激之外,有著脈脈含情,欲語還休的神態!

  他從未和女孩子談情說愛,雖然在這方面,毫無經驗,但他是情竇已開的男子,她這樣的望著他,他自然會感覺得出來,因此說到一半,不覺停了下來。

  紫玉忽然俯首道:「公子要問什麼呢,小婢照說應該知無不言,但小婢另有苦衷,公子如要問小婢的出身來歷,小婢目前還不能告訴公子。」

  范子雲忙道:「我不問你身世就是了。」

  紫玉眨眨眼睛,嫣然一笑道:「小婢不是故作神秘,實在……公子日後自會明白。」

  她伸手從几上取過方才范子雲由她懷中掏出來的東西,收入懷中,低低的道:「小婢知道公子心裏一定有許多疑問,但今晚時候已經不早了,公子折騰半夜,還是早些安歇吧,小婢針雖起出,還要回房去敷藥,這樣吧,明天晚上,小婢再行奉告吧!」

  說罷,伸手在床沿上取過十幾支從她身上起下的梅花針,翩然往外行去。

  人家還要回房去敷藥,范子雲自然不好阻攔,等她走後,關上房門,就熄燈上床。

  這回他躺到床上,只覺枕上香澤微聞,閉上眼皮,方才那一幕幕動人心魄的情景,歷歷如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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