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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東方白 > 龍在江湖 | 上頁 下頁
二〇九


  只是觀戰的人注意力幾乎全在淩、麥兩人身上,這兩人苦戰了兩百招時,淩鶴身中三劍,雖僅皮肉之傷,也令人怵目驚心,麥遇春只中了一鞭,腰臀之間,連皮帶肉剖去了一大塊,鮮血透衣而出。

  當淩鶴猛烈的一鞭掃出時,麥遇春又掠入黑暗的屋中。

  「惡扁鵲」罵道:「姓麥的,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會,不必來這一手……」這工夫麥遇春又自黑暗的屋中穿了出來,二人又戰在一起。

  此番到君山來的只少了馬如飛主僕,這人就是不上路,其實他們並非未來,而是不願無謂犧牲,只想最後撿便宜,他被麥遇春敲詐的巨額銀兩,還希望收回。

  淩鶴此刻汗已透衣,因為他感覺對方這般年紀了,兩百五十招之後似乎還差不多。

  這工夫,他的長鞭又纏住了對方的右大腿,抖手一帶,麥遇春往前一栽,居然趁機脫困,又鑽入那黑暗的屋中。

  此刻蕭、馬兩人還是苦戰,事實上蕭健雖為不了和尚的師兄,功力並不比不了和尚高明,至少差了一兩輩,迄今無顯著勝敗,蕭膜不免焦急,這就對他不利。

  「惡扁鵲」這時不由連連皺眉,他想不通麥遇春為何連番進入黑屋中,僅是為了緩幾口氣嗎?事實上也不過是緩三兩口氣的時間而已。

  這工夫蕭辰也來了,道「淩鶴,讓我來試試看如何?」

  淩鶴聚精會神地應付而未出聲,「惡扁鵲」道:「老甲魚,你那兩手固然已長進了不少,應付冷心這等貨色一定成,對付麥者大可就差點了!」

  「惡扁鵲」的目光,忽然落在躺在一邊地上的葉伯庭身上,原來「惡扁鵲」施毒,故意使葉伯庭吸入少許,甚至可以不倒下,這也是看在江杏母子份上,還有,他還不敢確定葉是不是真的又叛了。

  此刻見他直向他眨眼,「惡扁鵲」走近,卻不能不防他一手,這老賊前科累累,信任他就太危險了。

  「惡扁鵲」半蹲下來,只見葉伯庭的嘴唇翁動著,以蟻語傳音和他說話,小江在一邊莫名其妙,不知他們在幹啥?

  本來小江在來此之後,聽說葉伯庭又叛了,他就不大相信,父子之間總會靈犀相通,按那次在湖岸上捨命力拼的悲壯情景,他不可能再叛。

  「惡扁鵲」本就恨極葉伯庭殺其徒曲能直,不信他會有什麼好點子,但聽了他的話之後,突然向正在和淩鶴交手的麥遇春望去,心中恍然,同時也對葉伯庭的所謂「又叛了」說法獲得諒解。

  這工夫淩鶴又中了一劍,背上衣衫裂開,薑不幸拉住娟娟道:「娟妹,你看阿鶴他……。」

  娟娟道:「阿幸姊,我以為淩大哥必能報仇雪恨,只是麥遇春的體力如此充沛,我實在感到奇怪……」

  這工夫淩鶴鞭聲呼嘯,麥遇春又被逼進漆黑的屋中,而「惡扁鵲」也就在此時到達小屋後面,現場上的人都在注視兩撥人打鬥,無人注意他。

  忽聞那漆黑的屋中有人大罵道:「『惡扁鵲」,你這個老……」「哼哼」兩聲,似乎有人倒下了。

  眾人望去,只見「惡扁鵲」一手拖著一個全身黑衣,長髮披散的人走出了小屋。」這不就是麥遇春嗎?」幾乎誰都這麼想,只有麥遇春看到這一幕時,自知大勢已去,一不留神,一鞭閃電而來,纏在他的小腿上,差點栽倒。

  另一鞭再次抽到時,麥遇春疾退,大呼道:「住手!」

  淩鶴收手不及,麥遇春臉上有一條血痕,淩鶴這才收手,也看到了。『惡扁鵲」拖出來的兩個麥遇春,這樣就變成三個麥遇春了。淩鶴喘著道:「老哥,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叫著鬼蜮技倆,原來麥遇春和這兩人為一母所生,麥秀乃另一母所生,由於麥母改嫁了麥秀之父,而麥母只把麥遇春帶來,作為拖油瓶,另外兩個孿生兄弟未帶來,加之麥遇春在麥家受到歧視,因而他與麥母都未說出家中尚有兩個孿生兄弟之事。當然,昔年麥遇春得到『巨書』成全了他的孿生兄弟,也就不會告訴麥秀了。」

  眾人一陣譁然,「惡扁鵲」續道:「麥遇春成立『天一會』,所以有恃無恐,主要是還有兩個影子暗中協助他。如今夜未能揭穿他們的陰謀,淩鶴在他們的車輪戰之下,可能力竭死亡。」

  這工夫薑子雲罵道:「麥遇春,你這個缺德帶冒煙的傢伙,無怪所有的人都以為你的武功和體力高不可測了!」

  「惡扁鵲」道:「幸虧葉伯庭這老小子及時揭開他們的陰謀,現在老弟可以和他一決高下了……」

  這工夫葉伯庭一躍而起,道:「老烏鴉,曲能直被俘,麥遇春試我的忠貞,要我拷問他蕭辰等藏在何處,而曲能直卻要我殺他,實在無法,我只好成全了他,你信不信?」

  「惡扁鵲」冷冷地道:「不信也得信了……」

  這時淩鶴再次攻上,十成十的內力全部卯讓,麥遇春的信心已失,才七招就被抽中兩鞭,退了五步,但又刺中淩鶴一劍,薑不幸和娟娟含淚望著現場,快意恩仇是苦樂參半的。

  這一鞭玄妙無方,變化無窮,麥遇春自知接不下來,他忽然悲嘯一聲,倒拔升空,由上下瞰,正好陸聞鶯款款而來,一雙妙目,傾注在蕭辰的身上,

  麥遇春自信機智過人,卻栽在這女人的手中,此時此刻,他當然要撈回點什麼,抖臂斜掠而下,劍芒一閃,一顆螓首已飛了出去,身子還走出兩三步才倒下。

  此刻傳來了蕭辰的悲嘶,但麥遇春借力一彈,身在空中,擲劍於地,劍柄人上七八寸,正好在他兩個已死的兄弟之間,他把身子放平,面向上而落下,只聞「撲噓」一聲,劍身自他腹腔穿過,約尺半的劍身露出身體外。

  一個行為偏激的人,死的方式也必求壯烈,權力和財勢,也就是名和利在這瞬間已消失無蹤。

  此刻蕭、馬兩人已停手,因為他們也被麥遇春殺陸聞鶯的慘烈場面所吸引,當所有的目光都聚在麥遇春屍體上時,只聞「砰」地一聲,眾人回頭望去,馬芳芳已經抹了脖子。

  姜不幸奔上去悲呼著:「芳芳……你這是何苦?」

  「現在我才知道……你這樣的人才……才該福壽綿長……而我……制應有……有此下場……」

  蕭健長歎一聲,道:「這個女人如走正路,前途不可限量,老實說,我要制服她,恐怕還要百招,可惜……」

  薑子雲道:「蕭大俠,關於巨書秘瘦,到底是不是貴門的絕學?」

  「正是,但卻在外人身上發揚光大,說來慚愧!」蕭健道:「家師鑒於在下剛愎自用,而師弟不了和尚又塵緣未了,家師絕望之余,希望成全一個正派而有慧恨的年輕人,這才把秘笈留在那山洞中,且囑咐在下多加留意得到秘笈之人,如系邪惡之人,可立即奪回而除去他。由於半年前在下和淩老弟動過手,深為欽佩,且知他必能除去麥遇春,這才帶娟娟離去授以技藝。」

  淩鶴道:「前輩以老弟稱之,實不敢當!」這工夫淩鶴已拜禱過亡父在天之靈,剛剛站起。

  「求之尚且不得,小弟拜見大師兄……」立即拜下,稍後,由蕭健及「惡扁鵲」等人遺散了「天一會」中的人,大家在客廳中歡敘,而薑不幸也一邊在為淩鶴療治身上的皮肉之傷。

  這時忽然聽到蕭辰在和人爭吵,那人道:「麥遇春敲詐我一千五百萬兩銀子,如今「天一會』敗亡,我為什麼不能收回?善財難舍呀!」

  蕭辰大聲道:「凡是君山庫內的任何東西都不得拿走,君山是我的,我也屬於君山……」

  眾人來到吵架處,這兒正是庫房,到處都堆著黃、白之物,蕭辰道:「淩鶴,你評評這個理,君山耗我數十年的心血,才有今日之局面,誰敢動我一草一木,我就和誰拼命!老夫說過,我有三大雄心,一是有天下最好的武功,二是有武林最多的財富,三是有最好的東床快婿,如今我都有了!哈……」

  直笑得快喘不上氣來時,才回頭望去,淩鶴等人早已悄悄離去,只有馬如飛和娟娟還在,道:「爹,的確,你已有了那三樣東西,但卻失去了一樣更重要的東西。」

  「我……我失去了什麼?」

  「格!本來您過去只不過是自奉儉約,仍不失為君子,自您為陸聞鶯盜取解藥,您已失去了這個『格』!爹,我也要走了……」

  「走?到哪裡去?」

  「怎麼?你們不住在這山明水秀的地方?」

  「爹,這兒的確是個好地方,而我們也十分喜歡,如果這兒的主人不是爹的話……」

  娟娟走了。蕭辰看看那成堆成垛的黃、白之物,閃閃生光,他還是無法理解淩鶴那些人和自己的女兒,人生到此地步,夫複何求?他大聲道:「馬如飛,老夫格外破例,你可以搬走十萬兩銀子。」

  「什麼?一千多萬兩隻准搬走十萬兩?」

  「馬如飛,你給我聽著,多一兩也沒有,再羅咳,老夫就把你轟出島外,一兩也不給……」

  兩人爭執的聲浪回蕩于黎明前的夜空;似乎馬如飛最後還是妥協了,但仍在大聲詛咒著。淩鶴等人在沙灘上仍可聽到,正是:為濁富不若為清貧,以憂生不若以樂死。但要人人皆懂此理,豈非奢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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