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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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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司徒孝來到馬芳芳院中,道:「馬副會主叫屬下有事?」 「請進來。」 司徒孝對馬芳芳心存感激,進入屋中就要行大禮,馬芳芳道:「不必客氣,坐。」 「不敢,副會主有什麼差遣,自管吩咐。」 馬芳芳道:「關於吹五號號角這檔了事兒.我以為你可能是上了人家的當,不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必再提,如今有個立大功的好機會,我要提示你。」 司徒孝道:「副會主栽培之恩,卑職永記在心。」 馬芳芳歎口氣道:「我雖有成全你之心,只可惜你這人老是孩子氣,口風不穩,如果傳出去說是我對你說的,我倒無所謂,你卻不大光采了。」 「卑職會對誰說呢?」 「陸丹陸姑娘,你敢說不會露了口風?」馬芳芳道:「我既要成全你,就希望你獨建此功,以扭轉會主對你的壞印象、絕不希望陸姑娘三句好話就把你肚中的秘密全套出來了。」 「請副會主放心,卑職發誓絕不告訴任何人。」 「好吧!你去報告剛上任的副會主『冰原老人』冷心,就說被劫的薑不幸尚未離島,藏在會主夫人處,請他立刻去抓人,由於現在會主和夫人正在『聽濤閣』用晚膳,這會去逮人再好不過。」 司徒孝精神一振,道:「真有這回事?」 馬芳芳揮揮手,道:「難道騙你不成,快去,更要記住,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 「是!」司徒孝要改變「聾子的耳朵」這句輕視的活,這是會主對他的評語,他必須建殊榮、立大功才能洗刷此辱。 他以最快速度來見冷心。冷心就注在以前馮君實的院中。可憐的是,馮君實和百里松的屍體就埋在此院之中,他們素行不算太壞而有此下場,令人扼腕。在當時,如果馮君實不輕敵,且不是入屋較晚,尚未習慣屋中的黑暗,也絕不會未過十招就失手送命。 當然,馬芳芳下手夠狠夠毒也有關係,她明知道馮君實不會立下煞手,必然輕敵,在一個輕敵,一個全力施為的情況下,差距就太大了。 司徒孝懷著感恩的心情來到「冰原老人」冷心的院落中。這是除了會主及夫人的院落外最大的院落了,司徒教進入院中,道:「冷副會主在家嗎?」 屋中無聲,司徒孝邊叫邊走向小齊門口道:「冷副會主在嗎?」忽然發現一個鬚眉皆白、鷹鼻鷂眼,吸著旱煙的老人坐在迎面的椅子上。 兩人對望一眼,司徒孝躬身道:「卑職司徒孝參見副會主。」 冷心木然地噴著白煙道:「你叫司徒孝?是什麼職位?」 「卑職為護法之職。」 「有什麼事?」 「啟稟副座,逃犯姜不幸藏在會主夫人屋中,卑職特來報告副座裁奪。」 「薑不幸又是誰?」 司徒孝說了。哪知冷心道:「這麼大的功勞,本座讓給你了,快去抓人吧!」 司徒孝一窒,沒想到這個老小子這麼絕,初來本會,寸功未建,這麼現成的立功機會居然放棄。他道:「啟稟副會主,到會主夫人那兒抓人,此刻正是空檔,機不可失。」 「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會主和夫人正在『聽濤閣』用膳。」 冷心愕然道:「既是這麼好的空檔,你為何把這建功的機會讓與別人?」 司徒孝心想:「是啊!果真如此,馬芳芳為何叫我來找冷老頭去逮人,我去抓薑不幸,相信也能手到擒來呀!」他呐呐道:「副座,薑不幸身手極高,卑職怕辦砸了這件事,而且以副座的身分去抓人,夫人也不敢置一詞的。」 這小子當然也並不大笨,也知道馬屁要拍得不溫不火,軟硬可口,果然,冷老頭「巴啷巴啷」吸了兩口旱煙,把煙碴子往地上一磕,把煙管往束腰上一插,道:「你沒有報告其他副會主?」 「沒有。」 「為什麼不報告別人卻報告我?」 司徒孝心道:「娘格細皮!我怎知道馬芳芳為啥不讓我去找。醉優,獨孤有疾?莫不是嫌他老沒正經?」他道:「這話晚輩本不該說,可是不說出來,對副座也是不敬,大家私下裡都說冷前輩的技藝和身分要比獨孤有疾高些,當然,比之馬副會主就更不必說了!」 冷心聽了這話十分舒坦,這才揮手道:「帶路。」 司徒孝正要轉身外出,而冷心也剛剛站起來,桌上的一根巨燭「蔔」地一聲熄滅。 司徒孝以為是冷心吹滅的,但冷心卻知道這吹滅的人非同小可,因這桌子距小齊前門約五步左右,距後窗約十五步左右,吹燈的顯然是後窗外的人。這一手叫著「百步吹燈」。 功力不夠的人施這「百步吹燈」,不能「蔔」地立滅,必然會使火頭由直變長、變歪,再由大變小而熄滅,不會如此快速,且聲音卻又不大。 「什麼人?」冷心低喝聲未畢,後窗「呼噠」一聲,人影瀉入,人在空中以「蕭蕭落葉」的飄逸身法轉折迂回,向冷心跺出五腳。 冷心心頭一凜,也以「喜鵲鬧枝」絕技,左右前後閃避,他那「一人之下,千百人之上」的傲氣,已在這五腳及對方的身法下消失無蹤,是然閃過五腳,卻未能搶回機先。 對方的足尖在桌上一蹭,又如激流中的梭魚,淩空旋回中砸出三掌兩腿零一舉。 冷心全身一限暴響,他活了七十多歲,還沒有使他全力施為,窘態百出卻仍未搶回主動的人物。 在他勉強閃避及架格了這一輪狂攻之後,忽然感覺這人十分年輕,但內力之渾厚,卻遠遠超過了他。老實說,冷心本來連副會主都沒看在眼裡的。如要把武林名人排列一下,他絕對不會在第二名以下。 現在他不能不承認,他把自己估高了大多。但他成名四十年,「冰魄掌」也被列為武林三大絕學之一,僅次於不了和尚和其師兄蕭健及百里絳雲的絕學,甚至和百里絳雲不相上下。 冷心在全力拼命之下,掌上砭骨寒氣氛氫,使一邊觀戰的司徒孝瑟索顫抖不已。 兩人硬碰硬地交換了四十招左右,司徒孝緩緩往外退,直到現在他才想到該去報告馬副會主。但這蒙面人來勢如箭,似未見出手,司徒教已經躺下。 冷心再攻上,來人這次專心一志,勁力更加渾厚,未出幾招,砸了老賊二掌。二人如此硬拼,哪會不弄出聲音。 正好黃氏兄弟聞聲趕來,三對一,冷心雖中了一掌,尚可再戰,哪知怪客遇強更強,無濤的攻守威力,幾乎連小齊的牆壁都震動起來。 三對一居然還稍落下風,黃宗海喘著道:「你是何人?」 蒙面人當然不會出聲,一拳砸出,黃宗海背上中拳,咳嗆兩聲,鼻中噴出血來、三人越打越寒心,什麼人有此功力? 黃宗海和冷心受了傷,又告危急,首席護法「飛刀」申屠長虹一現身,抖手揮出兩道寒芒。 在武林中,使飛刀的大不乏人,但最出名的應屬申屠長虹,由於他的手法近似施襲,而且這蒙面怪客又在力戰三大高手,忽自後窗穿出,似非不敵,而是另有企圖,但路又不熟,略一打量,冷心跟了出來,接著剛來的護法「摧心手」艾君達也如電射到。 此人的掌力奇特,絞臂之下嘯聲大作,劈出淩厲的一掌,但怪客一掌讓過,卻把冷心義逼了回去,這時黃氏兄弟已趕到。 這五個高手聯手對付怪客一人,居然仍占不到上風。其中老魔冷心怒曝連連,而申屠長虹又趁機射出五柄飛刀。 在這瞬間,除了申屠長虹,另外四人都一邊攻擊,一邊看對方如何避過這五柄飛刀,沒有人相信他能再次倖免。 但是,一種速度的極限、角度的奇絕和內力的玄奧,就在這瞬間表現出來,那不是彈跳,也不是騰挪,只能說是飛掠或隱現,身子的折疊、四肢的伸縮。五柄飛刀中的四柄全部落空一柄失蹤。 就在申屠長虹微愕之間,寒芒倏閃,「奪」地一聲,這失蹤的一柄飛刀,竟釘在「摧心手」艾君達的右大腿上。 五大高手為之氣結,這到底是什麼?當另一副會主「醉翁,,獨孤有疾一加入,這怪客的優勢立刻改觀。因為當今武林恐怕沒有人有此能耐,能接下這六人的全力合擊,且時時還要提防申屠長虹的飛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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