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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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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睜隻眼閉隻眼,讓你一意孤行?」麥秀道,「把那方勝兒拿出來看看吧!我以為陸丹把你當作生父,她的話你應該聽的,她剛才也應該猜到陸聞鶯向你要什麼東西,但她聰明,看得出你對陸聞鶯仍很迷戀,所以只是歎氣而不予揭穿。」 蕭辰現在的確要一意孤行,臉色一沉,道:「麥秀,這可是你找上門的。」 「怎麼?要殺我滅口?蕭辰,到目前為止,你仍然是武林中白道俠士,可別自毀了前程……」 蕭辰近乎瘋狂,他也明知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但陸聞鶯能左右他的一切,他已向麥秀撲上。 「伏魔先伏此心,馭橫先平此氣。」麥秀閃開大聲道:「蕭辰,快冷靜一下,想想你在做什麼事?」 蕭辰能隨便寫一張字據,把洞庭山莊偌大產業交給一個婦人,他以為對方是試他的誠意,哪知她包藏禍心,一個天命之年的人會做這麼幼稚的事,就可見一斑。 五十招下來,麥秀未呈敗象,蕭辰不知麥秀也學過巨書上的武功,已非昔比,所以百餘招兩人仍未分勝負,反而是蕭辰覺得久戰對他不利。 果然一百五十招左右,蕭辰挨了一腳,攻少守多,估計搪不過兩百招,這時忽然人影飛落,道:「蕭辰,要不要幫手?」 蕭辰一看是馬如飛,正是情敵,此人在這一帶徘徊不去,也是來找陸聞鶯的。蕭辰此刻自然是先除去麥秀為當務之急,道:「非把此人除去不可。」 「你們有什麼過節?」 「芳蘭生門,不得不鋤,這……你懂了吧?」 馬如飛也以為,先除去麥秀再說,他一出手,麥秀立刻就招架不住,才十五六招,就挨了兩拳三腳。 麥秀知道,蕭辰道人都能變種,馬如飛就不問可知了,如不快跑待力盡了再跑那還成?他猛砸數掌,一個回縱,就是六七丈,但馬如飛道:「不能讓他跑了。」先自追上。 兩人心意相通,不到七八個起落就追上了。麥秀回身再戰,十招內,被馬如飛點了穴道。馬如飛招招手,道:「老蕭,搜搜他的身再說。」 蕭辰上去不先摸馬如飛的衣袋和腰上的板帶,馬如飛本已到了蕭辰身後打算施襲,卻被他這一手驚得呆了,原來蕭辰去摸他的褲襠。 所以在馬如飛一愣之下,蕭辰半蹲的身子正好向後跺出一腳,這一腳在有備之下當然沒有什麼,馬如飛自然無備,因為他以為蕭辰沒有他聰明。 正因為他有這念頭,所以必挨這一腳,而這一腳哪裡也不跺,就是那地方,蕭辰最恨的也是馬如飛那個地方。 「吭」地一聲,馬如飛的身子倒飛出去。這一腳太重,馬如飛還沒爬起來,已被蕭辰點了穴道。 現在麥秀和馬如飛似都認清了蕭辰,這個自奉儉約,風評不惡的八大家之一,竟是一個外表和善,內藏奸詐之人,如無摸褲襠那一手,又怎能施襲成功? 蕭辰長長地籲了口氣。四下打量,立刻就作了決定,提起二人,走到崖邊,向下一看,下麵是山澗,但水極淺,把人丟下去絕對活不成。 蕭辰正要丟,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道:「蕭辰,丟下,我就揭開你所有的秘密,不丟,還可以商量。」 蕭辰大吃一驚,回頭望去,居然不識,蕭辰冷笑道:「小子,你自問比他們兩人成嗎?」 年輕人笑笑道:「把人放下,咱們玩兩手試試看如何?」 蕭辰道:「如果我先丟下去再說呢?」 「那你也要下去。」 「你小子是什麼人?」 「我叫『三六九』。」 「沒聽說過……」說話工夫「三六九,』已到了他的身邊,蕭辰暗吃一驚,他把對方估得太低了;以目前這局面,他很可能被對方逼下絕崖,只好往旁邊一繞。 「三六九」道:「你們三個人叫什麼名字,我以前沒見過你「們。」 三人十分慚愧,不認識更好,說出來會丟人現眼。 「三六九」道:「你們一定認識淩鶴大俠吧,我是他的朋友。」他傾慕薑不幸,也很欽佩淩鶴。 麥秀道:「我們都是八大家中人,我是麥家堡堡主麥秀,另一個是西北馬如飛,剛剛要把我們毛下去的是洞庭居士蕭辰。」 「都不是外人,可是你們為什麼勢不兩立?」 麥秀道:「請少俠快點解開我們的穴道,這事說來話長。」 「三六九」道:「還請麥大俠先說一下再解穴道不遲。」 麥秀只好說了蕭、馬二人為了一個女人陸聞鶯而成仇,自己做和事佬也差點送上一條命的事。 「原來如此。」「三六九」道:「我也知道麥遇春不是東西,你們二人既然迷戀這個女人,大概這女人不同庸粉俗脂,我倒要看看,這個陸聞鶯到底比那姜不幸姊姊美還是醜?我不信世上還有比她更美更高潔的女人了。」 麥秀大聲道:「司馬大俠大概還不知道,姜姑娘已經失蹤了。」 「三六九」心頭一震,道:「什麼時候失蹤的?」 「大約有三四天了,還有蕭辰的女兒蕭姑娘,只是她們二人不是同時失蹤的。」 「三六九」連連頓足道:「只可惜不幸姊失蹤三四天我還不知道,要是早知道,也許我能把她找回來的。」 麥秀道:「司馬少俠,我們什麼地方都找了,一點線索也沒有,少俠到底要不要放了我們?」 「三六九」要去解麥、馬二人的穴道,蕭辰竟然要攔阻,但他不是這小子的敵手,一看大事已去,只好先溜了。 人的一生,大致都有一段荒唐的時候,有的酗酒,有的好色,或者嗜賭。這些毛病年輕時沾上都無所謂,就怕老來荒唐,蕭辰就是這樣。 他較上了勁,非救麥遇春不可,也就等於非要陸聞鶯不可,就決定不先看陸丹給他的方勝兒,甚至於他幾乎可以猜到那方勝兒上面寫了些什麼。 他懊喪地奔回,自後牆躍入,正落在後園的小亭外,當他發現小亭中有人倚坐在石椅上睡著了時,心頭「卜蔔」跳了起來。 「也許是天不絕人之路……」蕭辰先蹲下四下打量,附近沒有人,機不可失,他以為除了「天助我也」四字之外,沒有其他字眼可以解釋或形容。 他相信他的心跳聲比腳步聲要重得多,終於到達了「惡扁鵲」身邊,此時此刻,任何敵人都不敢接近「惡扁鵲」,只有蕭辰例外。 「惡扁鵲」這兩天外出找人比誰都累,上了年紀的人總是不同,他夜裡睡不著,到後園走走,坐下來不知不覺就睡了,沒想到這一睡卻使一個垂紫的血魔重獲生機,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蕭辰當然是點了「惡扁鵲」的穴道取去解藥的,由於明夜才交接,這幾他也不敢再逗留了。 其實沒多久麥秀就回來了,如果他沒有和馬如飛談論陸聞鶯之事而耽擱了時間,蕭辰根本得不了手。 他也是自後面越牆而入,發現「惡扁鵲」歪歪斜斜坐在石椅上感到好奇,進亭一扶,才知被人點了穴道。 麥秀反應不慢,暗叫一聲「不好」,,立刻解了「惡扁鵲」的穴道,然而這個誤會可大了,「惡扁鵲」以為,麥家兄弟手足情深,麥秀不忍坐視麥老大毒發身死,才趁他入睡點了他的穴道。這幾乎是百分之百,絕對錯不了的,因為他的衣扣被解開還沒有弄好。 所以「惡扁鵲」立刻出手,而麥秀不論說什麼他都不聽。大約十六八招之後,麥秀雖是不敵,卻還能支持三五招,「惡扁鵲」已不耐,就要施毒。 「老哥哥,慢點……」淩鶴和曲能直等人聞聲趕來;道:「這是為了什麼?」 「老弟,你別管,有所謂家賊難防,他要偷解藥去救他的哥哥。」 淩鶴和曲能直幾乎也以為無不可能,手足之情,骨肉連心,就算真有其事,也有值得原諒之處,但麥秀大聲道:「淩鶴,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如果解藥真的被偷,那也可能是另一個人而不是我。」 「誰?」「惡扁鵲」厲聲道:「你說,是誰?」 「很可能是蕭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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