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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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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骨肉之心手足情 難比為父失女痛 葉伯庭半臥在浴盆中,麥老大在為他搓背,任何人都有他的自尊和人格,難道麥遇春就沒有?以他過去的超然地位,怎能如此奴顏婢膝? 如果一件事從另一角度去看,往往完全不同,僅就「忍人之所不能忍「的角度來看,他是否十分偉大?勾踐為一國之主,與之相較,有點不倫不類,當然,如勾踐複國大計並未成功,他的歷史就不盡相同了吧! 「麥老大,稍為用點力成不成?尤其左邊背上很癢,搔兩下!」 麥遇春百依百順,絕不帶一點火氣,非但如葉伯庭過去對他那樣低聲下氣,甚至更有過之。 「麥老大,我發現你越來越不誠實了!」葉泊庭冷冷地道:「你說出的絕招,那天對付馬芳芳,尤其是在她力拼五百招之後,也不過如此,所以我以為你這傢伙是油炒楷粑核——滑來滑去的。」 平等遇春陪笑道:「伯庭,我現在都到了這地步,還有什麼保留的?」 「那些招式沒有威力是什麼原因?」 「伯庭兄,我想這有兩個原因,第一,你是初學乍練,還不大夠火候,其次,不了和尚傾囊相授,非同小可,儘管她已拼了五百招。」 葉伯庭道:「你可真會找理由,麥老大,今天你教什麼?你還有多少絕技沒有說出來呀?」 「伯庭兄……」 「不要再這麼稱呼。」葉伯庭臉紅脖子粗地道:「天老爺颳風下雨你可以不知道,你自己是個什麼玩藝兒,你難道還不知道?你憑什麼和我稱兄道弟?」 「這……這個我也知道,不過葉爺你叮囑過,暫時在人前還要保持以前的局面,也就是葉爺以麥某的馬首是瞻,所以我盡可能在背後也不要全部改變稱呼,以免在人前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 「果真是為了這個,也值得原諒。」 這工未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葉伯庭微微一愣,又自嘲他說道:「也好,也好,請進來吧!」 「吱喲」一聲,門被推開,麥遇春呆了,來的人呆住了,但他的眼睛中卻噴濺著火星,這個女人竟是陸聞鶯。 由她的盛裝豔抹看來,她和他不一樣,絕非階下囚,而像個統治者,至少在夜裡她是個統禦者。 「出去!」葉伯庭揮揮手,卻笑臉迎向陸聞鶯。陸聞鶯把腰肢扭到極大的幅度,其幅度之大足以使一般男人達到暈船的程度。 「出去,滾出去!」葉伯庭向麥遇春大吼著,麥老大這才顛著屁股蝦著腰往外走,還向陸聞鶯瞄了兩眼,這兩眼真像柳葉飛刀那麼鋒利。 麥遇春帶上門,浴室內傳來了放肆的笑聲。 「來,來,來!」葉伯庭道:「小鶯鶯;還是由你來伺候我,麥老大笨得像豬一樣。」 陸聞鶯「格格」笑著,在門外,隱隱仍可聽到脫衣衫的聲音,麥遇春在門外暖昧地笑笑,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這詭笑的內容。 當然,如果陸聞鶯看到,她必能猜到這詭笑的內容。 浴室內春光旖旎,陸聞鶯徐娘半老,青春猶存,對於男人,她像一位手藝高超的廚師,男人受吃什麼口味她就能做出什麼口味來。 一個女人如果已達成熟頂點卻無老化現象,那就是最最吸引男人的時刻,陸聞鶯皮白如脂,細腰隆臀,一向並不好色的葉伯庭?也情不自禁,尤其她的一雙手為他搓背,搓到了小腹之下,大腿根處時,好像整個浴室都上了浪巔或雲端。 兩人在池中戲水,陸聞鶯躲避,葉伯庭就追逐,最後葉伯庭終於抓住了她,她嬌喘著道:「伯庭,咱們談點正經的。」 「此時此刻談正經的?」 「要不,我不給你……」 「好,好,你說,你說。」 「伯庭,我們之間應不應該保留任何秘密?」 「不應該。」 「那你告訴我,那筆價值五千萬兩銀子的寶藏在什麼地方?到手了沒有?」 「你……」葉伯庭一愣,道:「誰告訴你這件事的?」 「麥遇春。」陸聞鶯道,「他不久之前對我說,他昔年得到的秘笈中附有一份藏寶圖以及寶藏清單,他大概毛估了一下,約值五千萬兩銀子,若按時價,幾乎上億了。他說他和你最接近,那藏寶圖遺失八成在你手中。」 葉伯庭若非軟玉溫香抱個滿懷,人之大欲沖淡了他的警覺心,他未必肯說,他吻著她道:「小鶯鶯、你說:那寶藏不在我手中應該在誰手中?」 「伯庭,在你手中是對的,無德而富貴,謂之不幸,若在麥遇春手中,那就沒有天理了。」陸聞鶯道,「已經找到了,還是僅有一張藏寶圖?」 「老實說……」葉伯庭抱起一個無骨的胴體走出浴池,道:「一張藏寶圖,並不等於已擁有了寶藏。」 「這麼說你已經找到了寶藏?」 葉伯庭得意地笑笑,欲言又止,陸聞鶯忽然大力掙開,匆匆穿上內衣就要出去,葉伯庭忽然又抱住了她,道:「小鶯鶯,你這是怎麼回事?」 陸聞鶯大力掙扎道:「沒有什麼,放開我,放開嘛!」 「告訴我,小鶯鶯,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你寶藏的收藏之所?」 「不,絕不、我只不過是一個陪你睡覺的玩物,那是何等大事?我也配與聞?」 「好,好!小鶯鶯,我告訴你,此前,我還真沒想到你有這麼大的脾氣。」 「放開我嘛!我不要聽。」她還是大力掙扎、但溫泉水滑,她掙不開。 葉伯庭道:「好吧!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相信了,反正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 「哼!我的一切都給了你,而你的永遠也不會是我的。」 「好,好,我馬上帶你去。」葉怕庭叫麥老大看家,他似乎不怕他跑了,他知道麥者大的想法,在此雖然窩囊些、卻還保得住小命,離開這兒就很難說了。 葉伯庭挾著陸聞鶯飛奔,還帶了一柄鐵鍬,天亮之前這段時間,也野中絕對無人,他們竟來到一處亂葬崗內。 陸聞鶯被放下來,四下打量,荒磷累累,家火飛舞,她雙手抱肩道:「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好可怕!」 葉伯庭道:「這種地方才可靠。」 掘了一會,出現一個鐵箱,開了鎖,鐵箱內還有一層木箱,內分三層,每層有二十來格,每一格中都放有一件或多件珍寶,陸聞鶯看呆了。 她每一種都去摸摸,樣數大多,目不暇給,光是核桃大小的黑、白和紫色的東珠就占了五格,約百餘顆,其他不必贅述。 陸聞鶯看完了箱中寶物,又打量四下的地形,葉伯庭對她的一舉一動,甚至任何一個表情都巨細不遺,看得十分仔細。 陸聞鶯和葉伯庭如果都是狐狸,毫無疑問,一個是千年黑,一個是萬年白,此刻她忽然發現葉伯庭正在注視她。 「伯庭,你怎麼這樣看我?」 「我不這樣看你怎麼看你?你說,你現在心中在想什麼?」 「我,……』陸聞鶯道,「我當然在想,你的話當不當真?是不是你的就是我的?」 「你的是我的,但我的不一定是你的。」葉伯庭陰笑道,「因為我忽然發覺你的舉措和神色後面有極大的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 「雖然你的都給了我,但還有一樣你沒有交給我。」 「什麼沒有給你?連我的身子都給了你呀!」 「那並不重要。」葉伯庭輕蔑地聳聳肩,道:「大爺有了錢,還怕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女人?你的心並沒有交出來。」 「伯庭,你別這樣好不好?」她還想以軟貼的功夫降服他,但葉伯庭這頭狐狸是萬年白,她內心的秘密逃不過他的眼睛,他退了兩步。 陸聞鶯心頭一驚,也十分後悔,剛才一定有些舉措露出了馬腳,她道:「我到底怎麼哩?你要怎麼樣嘛!」 「你很會演戲,可惜遇上了我這個戲包子,看出了破綻,我相信你還是和已失去武功的麥遇春一條心,你剛才四下張望,不過是想牢記這亂葬崗的方位,以及此墓在此亂葬崗中的位置而已。」 陸聞鶯大駭,但她是絕對不能承認的,大聲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 只聞葉伯庭大喝一聲:「出來!」 亂葬崗內似乎沒有第三者,然而,葉伯庭卻冷峻地道:「如果再不出來,我就要你的命!」 這句話很靈,十余步外,一個較大的墓後站起一人,居然是倒了血黴的麥但春,渾身發抖,顫巍巍地走過來。 葉伯庭望著陸聞鶯陰笑,這件事弄得如此之糟,似乎兩人都想不到。葉伯庭道:「麥老大,告訴我,我挾著她疾行,你如何能追得上?」 「我……我當然迫不上,只不過我對……這一帶很熟……猜到葉爺你必是到這兒來的……」 「那還是不對,如你武功全失,這段時間內,你不可能趕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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