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白 > 龍在江湖 | 上頁 下頁 |
一三一 |
|
「她就是傳言中的『東黑西白』黑中白大俠的未亡人百里蜂雲。」 「啊!是她?我還以為是不了和尚呢!」 「娟娟,這等人物應該不會說謊,也許她也會這種恢復武功的本領,而且今夜就要帶我暫時離開這裡,」 「淩大哥,這是天大的喜事,你自管去,一切有我。只不知要去多久?」 「娟娟,我怎麼能老是拖累你?」 娟娟忽然離開他的身邊,道:「淩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吧!只要你的武功一恢復,我馬上就走!」 「娟娟,你千萬別誤會,千萬別這麼說……」千言萬語,也不知自何說起。停了一會又道:「娟娟,此恩此德,如我淩鶴還有將來的話,必當重報。」 「淩大哥,只要你不再攆我走,我就感激不盡了。淩大哥,你大概要離開多久?」 「她也沒有說,我想至少也要一個月吧!」 「淩大哥,你去吧!我會照料不幸姊和小鶴的。」 這是個迂回曲折的山洞,非常隱秘。洞中二人,一是淩鶴,一是百里絳雲。 原來這山洞距陸丹的義父療疾之岩縫不遠,不過是一山之隔,一是在山前,一是在山后。 而這個洞中更熱,普通人根本無法忍受。 淩鶴躺在奇熱的粗砂上,砂下冒著蒸氣。他身上的衣衫幾乎盡去,只有內褲,但是如此奇熱的洞內,他居然沒有出汗。 「你知道你為什麼沒有出汗嗎?」」 「晚輩不知道,但卻相信正是病態所在。」 「對,就是這病態。」百里蜂雲道:「你的武功屬陰,受傷後至陰入侵奇經八脈之中,無法散發,加之有些經絡已斷,所以內力不聚。」 「正是如此,前輩。」 「現在我以至陰之力,助你連接已斷的經絡,再以地下至陽的蒸汽,使那些已斷而僵硬的經脈變柔變軟,你自己再試著運功。道有所謂『三煉實功』:精煉氣,氣煉神,神還虛。這是小成築基,進而可以卻疾病、免衰老、延壽考、返童顏,這些你都知道。」百里絳雲道:「明五事,就入手有准;辨六候,而運行無差。注意!開始!」 百里絳雲的鄧手在他的全身經脈處按摩,看來不甚用力,實際上運足了勁。 不一會,淩鶴身上火紅一片加上那一千多條斑痕,真是奇觀。百里絳雲心頭微蕩,差點前功盡棄。 須印百里絳雲雖已近六十,但因修習有素,實際生理狀況等於四十許人。 昔年她下嫁黑中白不久,才暗暗體會到,黑中白和他的原配情感至篤,原配比百里絳雲還要美,她這才知道,黑中白娶她,是為了要學不了和尚的武學。 那時白成家還未出家、百里絳雲甚悔,但只能怪自己太天真,自那時起,也就等於離開了黑中白。所以一個人的好與壞,真是要蓋棺材能論定的。 白成家那時看出百里絳雲和黑中白之間的危機,自然不會放鬆,可惜由於操之過急:,被百里絳雲視為一個急色兒,敬而遠之。 所以此後白成家越是追得緊,百里絳雲就越是跑得遠。事實上,她那時認識了另一個人,但那個男人卻已是使君有婦了。 剛才在百里絳雲的視野中:這個碩健、英挺、不隨流俗的青年人,除了一身的粉色創痕所形成奇妙的圖案外,其他一切都和她昔年暗暗思慕的俠士一樣。 她心頭一凜,差點出岔子,此時此刻是絕不能有雜念的。 可是淩鶴卻無絲毫雜念,那些道家行功、築基的心法和訣竅,他背得滾瓜爛熟:透三關、過九竅、升乾頂、降坤腹、六根震而五龍捧聖。 這麼一開始,就是一個對時。 淩鶴汗出如漿,百里蜂雲卻是汗已流盡。第一道難關已解除,她疲憊地睜開雙目。 她知道自己的心力並未白費,只要再連續兩次,淩鶴的已斷經脈即可全部接續。 所謂經脈,和腦子差不多,受創後,有的永遠不治,也有的能在不知不覺中康復。 看看淩鶴那碩健的身子和那永遠噙著不屈神色的面孔,時光又倒流回去…… 「惡扁鵲」等人正如所料,大家急得團團轉。自那夜發現淩鶴等人失蹤後,大家天天分頭去找。 找不到人,最惱火的是高麗花,什麼「三字經」都搬出來了。「惡扁鵲」卻在罵自己:我是個浪得虛名的郎中,以後誰再叫我『惡扁鵲』,老夫就揍人!」 而薑子雲卻是默默地流淚,曲能直最瞭解他,道:「老薑,我知道你的心情。」 「你不懂。」 「我懂,淩鶴出走,可以不告訴任何人,卻不該瞞著你?對不對?」 「對是對,只不過我是想,少主人心情壞,不幸又渾渾噩噩地,身邊又沒有人伺候他們。」 「免操這份心吧!老薑,娟娟不是在他們身邊嗎?再說他出走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心灰意冷,絕望自卑,才不願再拖累別人。」 麥秀道:「姜兄不必難過,我以為淩鶴和娟娟等人可能並未遠離。」 餘大彩道:「今天傍晚,我在鎮外看到一個側影,頗似洞庭居士蕭辰,說不定是出來找他的女兒的。」 眾人不由喜形於色,蕭辰來了,又增加一份實力,在「八大」之中,此人的功力僅次於淩翎。 高麗花道:「你八成老花了眼,蕭辰那個者甲魚,他在洞庭多舒服,出來晃蕩什麼?」 他們本是在院內納涼,大約三更稍過時,忽見一個巨大紫影一晃而至,院中站著一個奇裝異服的人。 高麗花距此人最近,道:「從哪裡鑽出一個海裡怪?你是什麼人?」 來人道:「你他娘的,是不是『八臂嫫母」高麗花?看你這份德性,八九不離十了!」 高麗花最討厭別人叫她的綽號,母狗眼一瞪,雙手叉腰道:「你老娘正是高麗花,你他奶奶的又是什麼東西?」 聲未落人已到,集八成內力砸出一掌。哪知來人動也未動,寬大的紫緞繡花彩袖輕輕一甩,高麗花可就慘了,「吭」地一聲,連退七八步,倒在曲能直身上,連曲能直也被砸倒。 眾人這麼一緊張,都站了起來。高麗花吃了大虧,嘴皮子可不饒人,破口大駡道:「暴發戶,你八成在哪裡搶了一家錢莊,窮人乍富,這把子年紀才會打扮得這麼花梢。抬你姊!你再接我一掌!」 「惡扁鵲」張臂一攔,道:「我來應付。」 高麗花邊罵邊退下,來者花衣人道:「你這副德性,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你來應付,你應付得了嗎?」 「惡扁鵲」道:「我這副鳥架子,的確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只不過,尊駕有沒有尿泡尿照照自己這副德性?說你是窯子裡的龜公吧!又沒有這麼霸氣。說你是當鋪掌櫃吧!你又缺乏那點世故。老實說,尊駕真是個四不像。」 此言一出,其餘諸人俱蓄勢以待,準備一搏。 哪知此人忽然咧嘴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居然有人能消遣大爺我。你老小子何人?」 「我?無名小卒,江湖郎中。」惡扁鵲道:「不過我要提醒尊駕一件事。」 「什麼事?」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