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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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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杏死了?想不到,母子之情,骨肉連心,真是一點不假。」 「可是你曾經不顧自己侄子的安危,一心一意地想把淩小鶴據為己有。」 馬芳芳拿筷疾點她的前身要穴。 李婉如的身手本來要略高馬芳芳一籌,但用筷子一格,馬芳芳的筷子好像是無形的,根本沒格上,兩根竹筷已分別放在她的「璿璣」和「紫宮」穴上。 這都是死穴,李婉如怔了一下,左手撥開她的筷子,再用自己右手中的筷子攻向馬芳芳的前身要穴。 幾乎和剛才一樣,李婉如根本格不到她的筷子,兩根筷子又抵在她的「天突」和「華益」穴上。 「這就是你為什麼能整小江的注腳了吧?」 「不錯。」 李婉如一臉驚色,道:「是什麼紹代奇人能在這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內,調理出一個絕頂高手?」 馬芳芳笑而不答,卻收回筷子。 忽然李婉如又拿筷如電,猛戳馬芳芳喉部的「廉泉穴」。 這是絕對意外的,絕對意外,必有絕對的後果,馬芳芳忽然把她的筷子夾住。 李婉如用力抽筷,好像四根筷子是生在一起的,根本抽不回來,李婉中面紅耳赤,她居然不是馬芳芳的敵手,這事實她如何能接受? 忽然,馬芳芳一撤筷,李婉如收勢不住、「嘩啦」一聲,往後翻倒在地。 野鋪子一對老夫婦本就在注意她們,這種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很少堂客光顧,這麼年輕美貌的大姑娘更是前所未有,此刻一個翻在地上,另一個大笑,兩老人看傻了眼;似都在想:「她們在幹什麼?」 李婉如一頭火,爬起來拍拍衣衫就往外走。 馬芳芳道:「李婉如,我只是開開玩笑,你居然翻了臉。」 「你哪知我此刻的心情。」 「婉如,老實說,以你目前的身手,一個人在外面晃蕩太危險。」 「死我都不怕,你少操這份心!」 「婉如,我們兩個同病相憐,應該相互照應。」 李婉如停在門外,馬芳芳又道:「回來吧!在我身邊誰也不敢欺負你。」 此言一出,李婉如走得更快,她的性子比馬芳芳還拗。 人影一閃,馬芳芳迎面攔住,道:「婉如,我說的是實話,但不大好聽。」 「你本來就高明,要不,怎麼會連葉伯庭都怕你!」 「婉如,和我在一起,當今頂尖高手鄉咱們也敢碰一碰。」 「所謂頂尖高手是指些人?」 馬芳芳眉梢一挑,道:「當然是指淩鶴和兩個蒙面人這流的人物。」 李婉如心頭駭然,但不能不信,剛才以筷子較量,自己比人家相差太遠,就難怪葉伯庭望風而逃了。 「回來吃了東西一起走,告訴你,我們要在武林中風光風光,於一件驚天動地的事。」馬芳芳道:「再說,你還沒告訴我,為何離開他們呢!」 兩人返回野銷子,邊吃邊談,李婉如說了她自己出走的原因。 馬芳芳道:「江涵被江杏放掉之後,你們再也沒有遇上他?」 「沒有,就是遇上,也沒有人敢動他了!」 「滑人敢?」馬芳芳一臉殺機。 「你好像特別恨小江。」 「你不以為他可恨?」 「當然,只不過我看得出你更恨他,為什麼?」 「因為他搶走了我的侄子馬小鶴,當時他們父子還把孩子當作球丟來丟去,所以我恨他們。」 李婉如是聰明的女人,知道必然另有原因卻不點破。 淩鶴失去了武功,他的心情之苦可想而知。 他非但失去武功,十二個時辰之內還要忍受一次亂經之痛,這是因為傷得太重,經脈已亂,但人體之內有一股先天力量,在十二個時辰內會自動調整經脈一次。 也許淩鶴之能不死,其生機就在於十二個時辰內有一次自律經脈的本領吧! 薑不幸的傷勢沒有他重,卻在第二天變癡,她已不再關心淩鶴和小鶴,淩鶴和別人關心她,她也不知道。 她是一個太重視情感的人,她只要想起淩鶴忍人之所不能忍,身上有千餘道創痕,武功與日俱增,父仇指日可報,卻忽然遭此不幸;就有椎心之痛。 她大不甘心,也大為他不幸,她知道淩鶴是個倔強的人,表面上逆來順受;內心比她還痛苦。 一個人舍是整天被這種情緒所困擾,不癡不瘋才是異數。 她有時會哼著歌,有時會指著鏡中的自己傻笑,還說鏡中的她是個二百五。 娟娟的心性最接近薑不幸,她為薑不幸流的淚最多,而現在,孩子必須找奶娘,娟娟專門照料薑不幸。他們已悄悄搬了家,距原來的鎮上有四十餘裡。 深夜,薑子雲和曲能直在一屋中低聲談話。 「惡扁鵲」外出未歸,薑不幸已睡,娟娟為淩鶴送來一碗藕粉羹。 「娟娟,我們欠你的大多。」 「淩大哥,我不喜歡聽這句話。」 「娟娟,你不要再在這兒操勞了,真的,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小淩大哥,你要攆我走?」 「娟娟,我實在為你抱屈,尤其我已是廢人,今生再也報不了你的大恩了。」 「淩大哥,請不要再說這些話,如果你攆我走,我才會恨你。」 淩鶴長歎一聲道:「這是何苦?」 「淩大哥,這些話你如果再說一次,那就是瞧不起我。」 「你看這局面,你能一輩子伺候兩個廢人和一個孩子?」 「淩大哥,你是不是以為我不能?你為什麼就不能瞭解我?」 「娟娟,我們的前途,也可以說這一輩子,幾乎可以一眼看到底,不可能再有奇跡出現……」 娟娟回頭就走。 淩鶴道:「娟娟,我實在是以為你太不值。」 「我以為值就夠了。」娟娟泫然離去。 淩鶴很想安慰她幾句,但他很自卑,一個武功盡失、病懨懨的人,還有什麼資格?揚起的手又無力地放了下來。 這工夫,兩個人影倒映在門外。 武功雖失,經驗卻不會失去,他知道敵人不會放過他,除非這口氣已不存在。 「什麼人?請進來吧!」 那是兩個年輕人,都長得很英俊,淩鶴道:「在下對兩位雖然素昧平生,卻能猜出兩位身分。」 二人之一道:「你知道我們是誰?」 「必是『三六九』、『四五六』或『二五人』三人之二。」 「二五八」道:「你居然還沒有死!」 「我也有此同感。」 「這話是什麼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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