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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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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發愣的黑祿,又遭到一次心神的震懾,這才發出一聲狂嘶,這是驚極、怒極和恨極的反應。 馬芳芳松了雙臂,門羅的屍體倒下,她才獰視著黑祿。 他當然也會黑家的武功,學得卻不多也不純。 他本要不顧一切地沖上,但他立刻警告自己,這是一個女殺人狂,自己一死,小姐和姑爺的血仇就無人報了。 這工夫,馬芳芳笑笑道:「黑祿,是你為門夫人通風報信的嗎?」 黑祿如避蛇蠍,掉頭就跑,馬芳芳自然不能留他的活口,因為她還要在江湖上混,凡是知道這秘密的人一個也不能留。 她要以武林新貴的姿態出現,而且要以嶄新的形象揚名立萬。 當然,她更大的雄心是獲得以前不曾獲得的東西。她追出時,黑祿已越牆而出。 黑祿的武功雖遠不及她,卻有經驗,這兒是鎮郊、距鬧區不遠,所以他專往人多的地方跑,而且邊跑邊嚷:「這女人殺了兩個人……屍體就在鎮西郊外孫寡的四合房中……如今她又要殺老奴滅口……偏勞仁人君子……速去報官……」 馬芳芳怕在此遇上熟人,只好暫時放棄。 姜不幸安返,蕭娟娟就不便再向淩鶴接近了,但李婉如卻和薑不幸處得極好,她是個聰明的姑娘,她知道窮則變,變則通的道理。這工夫大家都在用晚飯,婉如抱著孩子走進來。 淩鶴噢了兩下,道:「李姑娘,快抱出去,這小子拉了!」 「拉了怕什麼?小月孩子的屎尿味和奶味混合一起,我還挺愛聞呢!」 姜不幸自廚房中聞聲趕來,道:「婉如妹子,把孩子給我,洗洗手快吃飯去,這些日子裡,可把你和娟娟妹子折騰慘了吧!」 「誰說的?」李婉如道:「要是晚上不摟著這個小傢伙還睡不著呢!」說著,自衣袋中掏出一塊尿布為小鶴替換,曲能直向薑子雲神秘地眨眨眼,心照不宣。 蕭娟娟看在眼中,不能不暗暗佩服,真正是拍馬高手。 不過,這一手要娟娟來做,她是做不來的。 這工夫曲能直道:「姜姑娘,你在那田莊之中這麼多天,難道就連那蒙面人的身分一點也不知道?」 薑不幸道:「是的,他們的口風甚嚴。」 妻子雲道:「我倒想起一事,以此推斷,應不會太離譜,如果那蒙面人是麥老大,那「三六九」、「四五六」和「二五八」三個年輕人應該像麥老大才對,各位想想看,他們可像?」 曲能直道:「果然不像。」 薑子雲道:「那麼這蒙面人也可能不是麥老大。」 曲能直道:「不是他會是誰?」 淩鶴道:「蒙面人有兩個,薑老的說法不無道理。」 眾人同時驚愕,李婉如道:「淩大哥,你親眼見過兩個蒙面人同時出現?」 「沒有!」淩鶴說了在田莊中那個和莊外自樹中掠下那個不一樣的情形。 這件事沒有任何人敢下定論,卻相信淩鶴的看法,蒙面人有兩個,只是不知他們是不是同夥的? 飯後淩鶴把一劑藥交給江杏,道:「這是老哥哥為大娘配的藥,他說應該有效。」 江杏道:「我只是請曲大俠為我治腿部風濕痛,並未打擾他的師父。」 淩鶴道:「曲能直沒有把握,就請教者哥哥。」 江杏道:「多謝朱大俠朱大國手。」 淩鶴道:「不過據曲大俠說,能讓老哥哥親自診斷一下,必能事半功倍。」 江杏道:「還是先服藥試試看吧!」 李婉如陪江杏去找「惡扁鵲」,婉如立刻就先回去了。 江杏本未想到李婉如會馬上離去,如今只剩下她和「惡扁鵲」兩人,覺得有點尷尬,而「惡扁鵲」正在診斷她的右小腿。 「惡扁鵲」用手捏著脛骨處道:「酸痛嗎?」 「有一點。」 「變天時可有預感?」 「有時有。」 「膝部關節有時會不會發出『哢哢』的聲音?」 「有,有!」 「惡扁鵲」點點頭,道:「每天燒一大盆熱水,膝下墊著布跪在熱水中一個時辰,一天兩次,三四次更好,然後再吃點藥就好了。」 「我找過不少的名大夫,都沒有用,真的那麼容易治好?」 「其實治癒很不容易,但下對了藥,調理得法,卻也並不難治。」 「惡扁鵲」邊說邊為她推拿,江杏的下半身在顫抖,「惡扁鵲」的手也在顫抖。 在他的一生當中,治過不少奄奄一息的人,也治過不少的青春玉女,可從未有過一絲緊張。 而江杏也從未在任何其他大夫面前發過抖,即使是年輕的女人,在大夫面前暴露身體也是泰然置之的。 「江女士,你發抖?」 「我……我也不知道……可是你的手不也發抖?」 「我……我的手……」「惡扁鵲」居然紅了臉。 像他們這年紀的人,自然都知道為何會如此,所以雙方都十分不安。「惡扁鵲」呐呐道:「我本以為由於我太醜,你見了我像見了惡鬼一樣才會發抖的。」 「不,不,賤妾從不以貌取人,尋人應以才德為先,先生兩者都已兼具。」 「女士不提這『德』字還好,在下以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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