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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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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犬子得救靠知己 團圓未幾又分離 淩鶴心頭一驚,踉蹌著沖出三步就僕在地上。這種吹箭上未淬劇毒,只有麻藥而能使人麻醉一會,因為黃氏兄弟對淩鶴一直不忍殺死。 也可以說,在他們確實得到孩子之前,絕不殺他。 此刻黃世海上前自淩鶴背上解下孩子,正要叫弟弟捆在他的身上,黃宗海卻大驚道:「大哥,咱們白忙了一場……」 「你說什麼?」 「大哥,你看,這一個是馬小鶴,而不是淩小鶴!」 黃世海仔細一看,不由大為失望,把孩子丟在地上,孩子立即哭了起來。道:「他為什麼背著馬小鶴?而不是他自己的兒子?而淩小鶴又不知在何人手中,奠非不是他去尼庵殺了人,搶走了孩子?」 「是啊!奶娘說,搶孩子的是兩個姑娘,一個穿紅衣,搶走了馬小鶴,一個穿藍家,搶走了淩小鶴。」 黃世海道:「穿藍衣的不是馬芳芳嗎?穿紅衣的呢?」 黃宗海搖搖頭,道:「大哥,我看這個馬小鶴也不錯,長得白胖,十分可愛。」 「哼!你懂什麼?光是小時候可愛不成,馬家的人沒有什麼出息,馬如飛的兒子是個紈絝子弟,正是所謂黃鼠狠下耗子——一輩不如一輩。咱們千辛萬苦選了個舉世無雙的種子,為了這種子,連『怒堡』的基業都毀了,怎可隨便弄一個回去呢?」 「大哥,孩子未搶到,族人已死了百餘人之眾……」 「不要說了!咱們找那藍衣姑娘去……」兄弟二人掉頭率眾而去,孩子卻仍在地上大哭。 不一會,兩條人影疾射而至,竟是江杏及馬芳芳。 此刻馬芳芳看到了倒地昏迷的淩鶴,先是一喜,繼而一驚,道:「大娘,是淩大哥,他這是怎麼了?」 江杏背著淩小鶴,蹲上一看,淩鶴中了兩支吹箭,原來江杏近日常常暗暗窺伺葉伯庭父子及黃氏兄弟,偷聽到黃氏兄弟談及這吹箭之事,知道這箭鏈上未淬毒,而是一種麻藥。 江杏極不贊成她不管自己的侄子而背著人家的孩子跑來跑去,萬一丟了人家的孩子自然交代不了,且會弄巧成拙,別人弄丟了她的侄幹將來也無法向大哥交代。 還有,江杏是過來人,知道失去骨肉的痛苦,凡事總要設身處地為別人想想,況且薑不幸美極,馬芳芳也望塵莫及。 江杏道:「芳芳,你看……」 芳芳一看淩鶴腿上的兩支吹箭,立刻尖叫了起來,道:「大娘,這是什麼箭?」 「吹箭!」 「淬了毒嗎?」 「你這是多此一同,箭插得這麼淺,若非淬了毒,人會昏迷不醒嗎?」 「這是誰幹的?」 「我只知道黃世海的族人個個都擅吹箭,當然是他們了。剛才過去一些人,八成是他們。」 「大娘,我們不能救他?」 「沒有解藥怎麼成?」 「我們去搶解藥,不,我一個人去,只要抽冷撂倒一個蠻人,搶回解藥不成問題,大娘,你在此看著點,我去去就來。」 芳芳立刻循黃氏兄弟一干人所去方向疾追而去。 江杏解下孩子,作了一番手腳,也向芳芳所去之方向疾掠而去。幾乎同時,自不同方向又來了二人,一個是李婉如,一個已薑不幸。 李婉如當初奉師命如此這般,不過是試探淩鶴,他不信世上真有十全十美之人,武功好、人品好、心術又正,這造物者也未免大偏心了吧?果真如此,卻又創造了「豬叟」他這種烏漆馬黑,四六不成材的壞東西幹啥?可是世上任何事都可以試,只有男女間的事試不得。「惡扁鵲」終生未娶,連「八臂模母」高麗花、「烈火無監」王色以及「夜叉」阿九都看不上他,自然不再作成家之想了,所以對男女間的事卻是大大的外行。 李婉如由西轉北,未追上人,這時正好趕回來到這裡,乍見淩鶴臥地,身邊有個嬰兒,她一時激動。輕拍著淩鶴的面頰道:「淩大哥……淩大哥……」 叫了幾聲沒有動靜,看看身上也未受傷,原來他腿上的兩支吹箭已被芳芳拔下丟了。李婉如乃是「惡扁鵲」之徒,自懂醫理,試脈之下,知是中了麻醉,卻不知是何種麻醉之藥,但知道他已快醒來。 李婉如耐心地為淩鶴推拿按摩,甚至還在淩鶴口鼻處大力呼了幾口氣,這情景看在薑不幸眼中,無法形容內心的感受。 她先是為了芳芳及娟娟和淩鶴的親呢而惱火,相信這畢竟是個花花公子。後來已有找機會解釋清楚之意,因為他們已是夫妻,又那麼恩愛。但眼前的一切,立刻否定了她想和解的一切,不完整的她寧願不要。 如果他們的情感不是那麼深,自不會這麼堅決。尤其是口對口呼吸這一手,不通醫道的薑不幸怎能諒解?因而她伏在一邊一直未露面,看看到底二人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交情到了什麼熱度?這工夫淩鶴醒來,睜開眼道:「李姑娘,找到了沒有?噫!我背上的孩子呢?」 「不是在這兒嗎!」李婉如指著一邊地上的嬰兒。這小傢伙也許是習慣了被人背著奔行,很少哭泣,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另一邊,也就是薑不幸那邊。 淩鶴道:「我是中了蠻人的吹箭,大概中了毒。你呢?沒有一點頭緒?」 李婉如搖搖頭,道:「淩大哥,只怪我一時疏忽,以為那兒反正只有一個孩子,所以抱上就走,沒想到馬芳芳這女人很詐!她把別人的孩子留在身邊幹什麼?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至於你中了吹箭,我怎麼沒有發現呢?」 「就在這兒一箭,還有這幾……」淩鶴指出創口,李婉如先仔細看了一會,再貼近把鼻子靠近他的大腿傷口處嗅了一陣,這一手更使一邊的薑不幸咬牙切齒。 「你這是幹啥?」 「一嗅便知吹箭上有未淬毒,還好,只淬了麻藥。蠻人的吹箭上不淬毒,倒是少有的現象。」 「不是蠻人射的,是黃氏兄弟二人射的。正因為未想到他們兄弟也用這種吹箭,才會吃虧。更想不通的是,他們居然留了我的活口!」 「八成,他們還捨不得殺你,因為他們所要的孩子並未找到,要是已經找到了,那就難說了。」 「孩子在馬芳芳手中,遲早會落入黃氏兄弟及葉氏父子手中。」他的創處由李婉如為他上了藥,一躍而起,道:「果然沒有中毒現象。」 「我要是連這點小毛病都弄不清,那算……」這工夫淩鶴撿起了背帶,李婉如也自地上抱起了孩子,但人影一閃,孩子已到了另一人手中。 李婉如也是一時分神,她的注意力全在淩鶴身上。失聲驚呼中,發現搶孩子的女郎光豔照人,美得幾乎使她不大敢信任自己的眼睛。 女人對自己容貌的自負,往往會掩耳盜鈴地硬說自己比別人美。天長日久,也就由於對自己的高估造成了久疑成真的看法,嚴然是女人中的女人,非男人中的男人不配。但李婉如似此自負,卻無法強迫自己相信比這個搶孩子的女郎更美些。 她如果仍認為比對方美,就太愚昧了。 「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搶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對方「格格」笑了起來,道:「真是年頭變哩!一些黃花大閨女,硬是搶別人的孩子,拉拉扯扯,據為已有,想要孩子可以自己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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