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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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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路數迭出又奈何 人生苦短天自定 拂曉之際,梁不凡還沒有成寐,甚至於經常通宵不眠,這和自願閹割之太監不同,活著沒意思,死了又愧對父母。 他現在真到了萬念俱灰的境地。 就在這時,微風颯然,一少人已站在床前,看不清是誰,卻知道是個年紀很大的人。 「誰?」他對失死已看得很淡了。 「梁不凡,不要聲牧,你願不願意回到你父母的身邊?」 「你是什麼意思?」 「如果願意,我馬上送你去。」 「弄得男不男女不女地……我已無顏見父母之面!」 「梁不凡,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以黃氏兄弟之狠之毒,你死了恐怕也未必會送你一口棺材。」 「『怒堡』是什麼地方,你能帶我闖出去?」 「我既然來問你,就有這個辦法。」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怒堡』有個大陰謀,我要救出你作證,再說,我也認識你的姑父、媽母及你的父母。」 「好吧!如果兩人被抓到,你可別怨我!」 「記住!到西南方水榭後的牆邊,我在那兒等你。」 「萬一遇上巡夜的人我怎麼說?」 「你就說心情煩,難以入睡,出來走走。」 通常拂曉這段時間是最鬆懈的。他們很順利地出了『怒堡』,不到午牌時分,已達洛陽郭家。 郭家駒為八大家之一,對產業經營並不重視,所以只是一幢三進的四合院和四十余畝薄田。 這救人的老者正是「白煞」,他的易容術到家,門房一問,他自稱「松江釣叟」,沒聽說過,但見表少爺也來了,立刻入內通報。 巧的是八大家之一的「東海漁樵」梁士君夫婦正好在此,由於郭雪和蕭娟娟二人一個月前忽然不見了淩鶴,也同時未見到「一指叟」和梁不凡,以為他們必是有事來不及招呼先走了,昔年傳說梁士君也遇害,那是誤傳。 只是二女終是放心不下,就同來洛陽,那時梁士君夫婦還沒有來,而郭家駒夫婦十分焦急,外甥如果出了岔子可怎麼辦?於是一面找人,一面派人到東海去通知梁士君夫婦。 梁氏夫婦一聽獨子失蹤,自然焦急、立刻趕來:現在聽門房說和一個自稱「松江釣叟」的老人一道來的,而且門房又道:「回稟梁爺,我看表少爺老了很多……」 「什麼?才一個多月老了很多?」郭家駒斥責道:「不要在這兒胡說八道,還不快請!」 「是,老爺……」門房顛著屁股往外跑,郭家二老和梁氏夫婦也迫不及待地迎出來,雙方在第二進的院門口就遠遠看到了。這主客四人自然不認識「松江釣叟」其人,就連自己的兒子或外甥,也差點不敢相認。 一多月的辰光,這年輕人絕對不止老了十五年,臉上肌膚已經鬆弛,額上已有了抬頭紋,眉、睫毛已幾乎脫光,鬍子碴兒也不見了。 總之這不是一個二十幾歲的人應有的現象。 梁夫人忽然先奔上去,仔細打量,唆咽著道:「不凡……你可是不凡嗎?」 「娘……」只叫出一字就唆住,要不是還有客人及下人在一邊,他真想放聲大哭,因為在「怒堡」之中要哭都不敢大聲。「孩子……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娘……」母子相擁,梁不凡只有流淚,還是郭家駒老練。 道:「梁兄……大嫂……這不是講話之處……雪兒的娘,你陪哥哥嫂嫂到正屋去,我也要接待這位貴客……」 於是郭夫人陪著梁氏一家人到正屋去,郭家駒把「白煞」 讓入花廳內,僕人已端上了茶點。郭家駒抱拳道:「還沒請教這位高姓大名?」 「在下原無稽,人稱『松江釣叟』世居松江花畔……」 「原來是原大俠,不知敝內侄怎會和原大俠一道?更不知內侄為何弄成這般模樣?」 「白煞」長歎一聲,道:「一言難盡……」「白煞」說了梁不凡因拈酸吃醋,暗算淩鶴把他弄到「怒堡」的事……。 郭家駒猝然色變,道:「敝內侄和『怒堡』扯上了關係?」 「大致如此。」 「那他怎會落得如此狼狽?」 「不知郭大俠前此可曾見過太監否?」 「太監?見過,原大俠為何提起太監……」 「白煞」道:「郭大俠既然見過閹人,您現在想想令內侄之外貌,可有相似之處……」 郭家駒突然站了起來,他並非反應遲鈍之人,而是他絕對想不到他的外甥會變成太監,也沒有人敢如此作賤他,但一想起「怒堡」,他像猝然間向寒潭底下沉落。 現在正屋中,梁士君夫婦怎麼問也問不出名堂來,梁不凡面對父母只有流淚,流淚是表示他對自己害人害已的後悔,也表示對「怒堡」的痛恨以及愧對父母養育之恩。 總之,他難以啟口,但最後,他還是把他的父親請入內間說了一切,也讓梁士君驗明瞭正身。 梁士君在怒急、悲極以及絕望之下,大吼一聲昏倒在地。 兩位夫人進入內間,救醒了梁士君,怎麼問梁士君他也不說一句話,卻又把梁不凡帶到廂房去間了個詳細。 然後他來到花廳。 郭家駒為他們引介,梁士君的眼珠子都紅了,但「白煞」卻道:「梁大俠的心情,原某自然可以體會,要報此仇,必須暫時忍辱負重,面對這曠古以來罕見的大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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