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白 > 龍在江湖 | 上頁 下頁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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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兄,家師要你到麥家堡臥底學藝,固然旨在印證麥秀是否凶嫌,另一目的則是以血肉之軀來接觸刀劍,一刀一劍地在身上留下疤痕,可自各派武術青英中去蕪存育,並一一改進。毫無疑問,是要你在未獲巨書之前把八本秘瘦學熟,那八本即代表八大家的武功。而第九本可能就是那部巨書,一旦找到巨書,基礎已固,研習起來即可得心應字,事半功倍……」 淩鶴道:「江兄說的和小弟想的正好吻合。」 江涵道:「而武功之研習,最好的方法就是切磋,只可惜弟子的底子不如淩兄。」 「這是什麼話?江兄是了性大師的高足,強將手下焉有弱失兵?」 「既然如此,淩兄如不見棄,就把小弟當作拳靶子吧!」 「這怎麼敢當?自即日起,請江兄偏勞與小弟喂招……」 這天晚上就到那座破廟去研練,劍及履及,說幹就幹,他發覺江涵果然不凡,虧他在麥家堡居然能藏拙不露呢! 第二天紅日上窗,江涵還在睡,淩鶴素知他晚睡晚起,就一個人出棧上街,吃了早點,各處逛逛,好歹熬至!已時未,就來到丹育館中。 「情」之令人牽腸掛肚,夢魂索回,真不是千言萬語可以解釋清楚的,正揚謂:「情必近乎癡始真,才必兼乎趣而始化。」 「在下又來早了一步……」 「不妨,好在已經完成了。」 「先生好快……」接過展開一看,自然是先看面貌了,不禁大聲喝采道:「先生真是神來之筆……」 「只要兄台不再說不像本人就好了。」 「像,像,簡直神極了,在下萬分佩服,不過在下有點不解,第一次根本不像,為何第二次居然如此酷肖?」 「繪事和其他文事大同小異,也需要靈感……」 可是當淩鶴的目光自麥俐的嬌嫣上往下移動時,突然停留在她的腹部不再移動,而且面色驟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兄台是說……」 「這是一位小姐,你為何畫成有四五個月身孕的樣子?」 「這就是在下與一般畫匠所不同之處了,有的畫家只畫皮肉而不畫骨,所以只能滿足一般鄉愚,高明的畫毛畫皮也畫骨,更高明的才能談到神韻。」 「你給我解釋清楚,這是什麼神韻?」 「這正是在下的特別靈感和技巧,與眾不同。」 「你如果不解釋清楚,就是侮辱,我就對你不客氣了,而且要收回三十兩銀子。」 這人笑笑道:「作人難,作個實實在在的人更難,我畫的是完全根據被畫者的實況,那是根據你的描述以及根據被畫者的生辰八字推研出來的面相和目前遭遇及變化……」 任何人侮辱麥俐,淩鶴都無法容忍,他一掌劈了過去,哪知此人一扭一退就是一丈五六,真看走了眼,竟是個練家子。 「原來是線上的,那更好辦!」淩鶴道:「先報出字型大小聽聽。」 「在下『鬼手丹青』餘大彩。」 「你就是『鬼手丹青』?」 「絕對假不了!」 「餘大彩,你為什麼要侮蔑這位姑娘?」 餘大彩苦笑道:「試問兄台和這位姑娘別離了多久?」 淩鶴曆聲道:「這和你有什麼干係?」 餘大彩道:「關係頗大,請兄台據實以告。」 淩鶴道:「分手一月有餘,兩月不到……」 「這就是了。」餘大彩道:「一個有孕的女人,要三四個月以上才會嘔吐,有些人要四五個月才能看出腹部明顯的變化。兄台與此女分手將近兩月,想必分手時才不過一個多月,兩月到的身孕,所以那時不易看出……」 淩鶴實在無法容忍,他和麥俐在一起時,幾乎什麼都作了,就是沒作那件事,而他也絕對不信她會另有男人。 如果說是麥俐在被擄之後被汙而有了身孕,也未超過兩個月,那麼餘大彩說的和畫的都是四個月的身孕,他怎麼不火?他的攻勢淩曆,餘大彩似乎不敢硬接臧者無意硬接,此人的身手,應該和八大家掌門人不相上下,甚至高些。 「淩老弟,你越是不信,越表示你是個正人君子,但是,越是你這種君子越容易上當,君子可以欺以方嘛!」 淩鶴自信可以收拾此人,可是十招以後,手又顫抖,渾身乏力,而且逆脈上沖起來,長此下去,非但收拾不了別人,還會被人所收拾。 「姓餘的,你不說出侮蔑她的原因,咱們就沒有完。」 餘大彩道:「淩老弟,有些事目前在下不便多言,卻又不能不適時忠告,老弟身在極端危險之中而不自覺,切勿大信任接近你的人。至於敝人所畫之像,日後如有不驗之處,余某項上人頭可自取去……」 「大言不慚,荒謬無恥,即使你工于丹青,又怎知未謀面之人已經懷孕了?」 「淩老弟,在下如果沒有別走溪徑的玩意兒,這『鬼手丹青』之名豈非浪得?」 淩鶴越發怒就越是不濟,空有精良招式,施出來卻無威力,而餘大彩也不和他硬於,如果此刻餘大彩真打的話,淩鶴自信討不了便宜。 「老弟,你想想看,我為人畫像,收取費用,目的已達,你我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侮辱別人?」 「你必然受了奸人的誘惑。」 「老弟,你不妨打聽打聽,我餘大彩在武林中雖不敢自詡為正人君子,一絲不苟,可曾有人說餘某是個無恥的小人嗎?」 不錯,淩鶴聽說過「鬼手丹青」之名,風評不惡,想他這麼作必有原因。 「照你這麼說,這女人對我不貞了?」 「老弟,古人說:『十邑之內必有忠信,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大丈夫何患無妻,而我們素日經常會有先人為主的固執,好在不久便知。只是余某必須再次提示老弟,世道人心險惡,千萬別把餘某的話當作耳邊風,這道理和老弟不信這位姑娘已經懷孕一樣,一個人在你身邊造成了良好的形象,要毀掉這形象是很難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如果我所言不實,這頂上人頭願為你保留……」 「餘大彩,你還知道些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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