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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小霸王」說:「其實我心中猛跳著呢!只因那夜有風,而且是逆風,他們又在聚精會神地下棋,自然不會發覺。」他神秘地一笑說。「上了翠樓,我的心跳得更厲害了!你猜我為甚麼心跳?」

  「為甚麼?」田青也被吊胃口了。

  「小霸王」說:「小樓上當然是幽香陣陣,幾淨窗明,但卻放著兩張牙床,相距僅五尺不到,中央掛著一層黑布慢!左邊床下放著一雙綠絨女拖鞋,右邊床下放著一雙白緞男拖鞋……」

  「哦?」田青皺皺眉頭,說:「『毒手西施』嫁人了?」

  「沒有!」「小霸王」肯定地說:「家父和『鋼指魔』兩人在金陵是兩大望族,設若他的妹妹嫁人,那個派場一定可觀,豈有不知之理!況且,若是嫁了人,也不會太久,新婚燕爾,怎能與新娘分床而眠,中央還掛著布幔?」

  田青說:「也許他們感情不好!」

  「小霸王」說:「設若她真的嫁了人,必是嫁與那個神秘年輕人,他們既然情感不好,怎會深夜不眠,還在下棋?」

  「對!」田青說:「你的悟性也不算低呀!」

  「小霸王」得意地說:「我們暫且不談這些,反正感情好與不好,與咱們沒有關係!我走到女的床邊,拉開床頭小幾的抽屜,想把人頭放進去,卻發現抽屜太小,裝不下去,而且發現了一個秘密!」

  「又是甚麼秘密?」

  「小霸王」說:「裡面放著一個記事簿,這樣寫著:數月前,他躺在玄武湖中小舟。身負重傷。被我救回,卒告痊癒,聲言必報大恩,哥哥暗示要以我相許,他拒稱無意成家,哥哥不管他允與不允,就草草為我們成親,竟未宴請親戚好友。」

  「哪知他與我同居數月,竟未掀過幔布一次,每晚頭一著枕即睡,天不明不起,使我勞花虛度空歎命薄!」

  「但他乃是一位君子,自愧不能與我成其美事,聲言必以

  其他方式,報此大恩,不久為哥哥擊退三個大敵。」

  「我與他假鳳虛凰數月于余,哥哥竟毫不知情,曾言希望早抱外甥,因此,我有幾次動了殺機,既然得不到,也不能讓別人得去。」

  「然而,每當我要下手時,又感覺他光明磊落,不忍下手,我自問姿容不惡,被譽為金陵第一釵,卻無法打動他的心!來日方長,我將何以自處?」

  田青肅然地說:「『小霸王』,你背得滾瓜爛熟!沒有遺漏麼?

  「小霸王」拍拍胸膛,說。「我敢保證一字未漏!」

  田青面色一寒,說:「你知道偷看人家隱私是下流行為麼?」

  「我……知道了……」

  「快說下去。」

  「是!」「小霸王」續說:「看完記事簿後、又輕輕在上面吻了一下,然後放回原處,先把人頭放在她的床下,就溜下樓來……」

  田青沉聲說:「渾蛋!大好頭顱豈能放于女人床下?」

  「小霸王」說;「當時我不敢久留,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也只有遷就了!」

  田青沉聲說:「說完了吧?我們快走!」

  「小霸王」說:「還沒有完!我的所作所為都要告訴你,絕不能欺騙你!」

  田青冷哼一聲說:「難道還有花樣?」

  「是的!」「小霸王」狠聲說:「那時候我知道虎妞不喜歡我,就死了心,而『毒手西施』也是名花有主,不由十分惱火,況且『小六子』又常常欺侮我,就想出一個壞主意。」

  田青心想,這小子心地很純潔,只是沒有好好教育他。

  「小霸王」說:「我下樓時,發現梯口旁放了一個鏤金雕花馬桶,知道『毒手西施』用的,不禁多看了一眼!」

  「下流!」虎妞狠狠地啐了一口。

  「小霸王」口沫亂飛地說:「我四下打量,本想把那馬桶帶走,作個紀念!突然我發現樓下放著一口破鍋,就想出一個報復『小六子』的主意!」

  田青曬然地說:「那馬桶不是『毒手西施』的麼?怎又說報復『小六號』?」

  「小霸王」說:「你有所不知!」他的濃眉挑了一下;說:

  「有一次我對小六子說:『你的姑姑很美,你回去替我商量一下好不好?』你猜小六子說甚麼?他說『你呀!給姑姑提馬桶也嫌你指頭粗!』」

  「小霸王」哼了一聲,又說:「我佟林也是一號人物,況且士可殺不可辱,我自那次就很上了他,於是我就溜下梯口,用手在破鍋底下摸了一把,然後跑到梯口處,抹在那個馬桶邊沿上!」

  他得意地說:「那馬桶邊沿上是黑色髹漆,抹上鍋灰,也看不出來,於是我就溜出後門!」

  田青沉聲說:「你這是甚麼意思?」

  「小霸王」說:「第二天我遇見『小六子』,他又要揍我,我已成竹在胸,就對他胡吹,我說家父傳我兩種佛門絕學,叫著『他心通』和『天眼通』,可知別人家的事,『小六子』當然不信,於是我就和他打賭,以兩百紋銀為賭注。」

  田青茫然地說:「你扯到哪裡去了?」

  「小霸王」說:「我說他姑姑屁股上有個黑圈,不信回去看看,如果不靈,我輸一百兩!我當時就和他各出一直兩,交第三者保管,他當時聲言,若是胡說,他要揍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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