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方白 > 蓋世雄風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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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芳猶豫了一下,鐵芬冷笑一聲,說:「無賴,拿過來,你管不著!」 田青冷峻地一曬,說:「我若不看你是個女孩子,一個耳光就叫你躺上半天!」 「你敢!」她當真欺了上來,叉著小蠻腰,揚著粉臉說:「你打,你打!」 那股子潑辣勁兒,像一頭小雌虎似的。 鐵芳厲叱一聲說:「鐵芬,你要氣死我!」 鐵芬似乎很尊敬她的姊姊,氣乎乎地退了下去。 鐵芳終於沉聲說:「交鏢地點是惡虎溝!」 「惡虎溝……惡虎溝!」田青喃喃地念著,突然厲聲說:「展龍圖交鏢之時,你們有沒有看到盒中的東西?」 鐵芳說:「此次暗鏢報酬是紋銀五千兩,價值不低,當我要親眼看到暗鏢是何貴重之物。」 「看過之後有何感覺?」 「只是感覺奇怪,僅是一個白金『孝』字,就以五千兩銀子交運!」 「你們知不知道這白金字的來歷?」 「不知道!」鐵芳沉聲說:「這個白金字不過三四兩重,按每兩三倍于黃金的價格,也不過是十兩黃金左右,所以它的珍貴不在於本質,而在於它的秘密!」 田青厲聲說:「你可知道惡虎溝是什麼路數?」 鐵氏姊妹肅然互視一眼,鐵芳肅容道:「惡虎溝地名雖然不雅,卻隱著一位俠士,綽號『一輪明月』……」 田青大震,冷峻他說:「聽你的口氣,似乎很尊重他!」 鐵芳肅容說:「不錯!不但尊敬他,而且……」 她玉面一紅,終於低下頭去,但鐵芬卻接著大聲說:「我姊姊準備嫁給他,怎麼樣?無賴,你不會吃醋吧?」 田青的臉色又變了,那是因為聽到「一輪明月」那個綽號,若非遇上鐵氏姊妹,恐怕還是找不到他。 「五年了!」田青暗想,五年來就是為了找他們,卻如石沉大海,現在終於找到一個,假如果真是他,其餘幾個,大概也不難找到。 田青以不屑的眼色,望著鐵芳,此前,他以為她是一個知書達理,穩重正派的少女,而現在,他的看法完全改變了。 他認為鐵芳準備嫁給「一輪明月」從前一定過從甚密,像 她們這等見過世面的鏢師,對於婚姻大事,當然不會是父母之命媒的之言。 她既能愛上「一輪明月」那種人,說得明確點,正是一丘之貉,沒有一個好東西。 由於田青對「一輪明月」的印象太壞了,對鐵氏姊妹的輕視之心也隨之增加。 鐵芬以為田青搭車,是故示親近,說不定是看上了她的姊姊,因為她們姊妹兩人見過這種事大多了,就以「閻王蕭」來說,就是個例子。 她見田青半天沒有說話,以為自己猜對了,不由冷冷地一笑,說:「無賴,我沒有猜錯吧?可是現在已經晚了!況且以『一輪明月』的身分,並不在你之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田青無法表達內心的厭惡,冷峻地一曬,說:「田某非好色之徒,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鐵芬厲聲說:「君子,君子!你是哪一門子的君子?搭了我們的東,吃了我們的饅頭,卻恩將仇報,劫我們的鏢!你有良心沒有?」 田青面色驟冷,說:「著非看在『孔雀鏢行』那塊招牌,今夜你們都要帶著重傷離開此地!」 他正氣凜然他說:「大丈夫不飲盜取之水,不用嗟來之食! 下次遇上,是友是敵,實難預卜——」 他伸出手指在嗓中一攪,「哇哇」數聲,將剛吃的饅頭和茶蛋統統吐了出來,回身便走。 鐵氏雙妹,被他的豪氣震住了,愣了一會,等到想起那件暗鏢還在他的手中時,田青早已失去蹤跡了。 田青疾掠三四裡,才緩慢下來,掏出另一個白金字,含著兩眼淚水,喃喃他說:「孝梯忠信禮義廉恥!終於被我找到一個!」 他自己的那個白金字,是個「恥」字,大小重量和那個「孝」字一樣。 他記得,這是師父臨終前交給他的,那時師父顫抖著手,慨然他說:「青兒,你有七個師兄,那就是教梯忠信禮義廉,每人有一個白金鑄成的字,為師用心良苦,知道一個人要想做到這八個字,非常不易,只希望他們能做到一個字也就行了,哪知他們離開師門之後,全忘了師父的教訓,見利忘義,師門蒙羞!現在為師把這個『恥』字交給你,應該時時告戒自己,警惕自己,『知恥近乎勇』!能做到這一個字也很不錯了!你大師兄綽號『一輪明月』,二師兄……」 不久,師父與世長辭,他老人家雖然沒有叫他清理門戶,卻曾教他酌情辦理,那就是說,必要時可以清理門戶,而且可以不擇手段。 他喃喃自語:「師父啊!你的最小的徒兒永遠不會背棄您! 更不會忘記本門的恥辱!」 想起鐵芳,暗覺可惜,無論如何,她不像一個壞女人,如果有一天逼不得已而清理門戶,鐵芳姑娘她…… 「想得大多了!」他覺得為鐵芳擔心,未免有點可笑,盡力忘去鐵氏雙妹,又想起師父和師兄。 「師父常常說七位師兄沒有一個好的,可是大師兄卻混上一個極高雅而響亮的綽號——『一輪明月』!」 「這綽號多麼清高呵!我行道江湖五年,自信沒有恃技淩人,也從未殺死一個人,卻混上『五步追魂判』的綽號。」他茫然地搖搖頭,喃喃他說:「鐵氏雙妹走鏢,南七北六一十三省,見 聞不謂不廣,設若『一輪明月』是壞人,她們會為他宣傳鼓吹麼?」 「也許是『一輪明月』人品生得俊俏,善於逢迎,隱惡揚善,無人發現他的惡行!」 他只能這樣假設,因為師父的話不會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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