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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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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印笑道:「你這小淘氣真欠打,為什麼一見面就和諸葛師叔開起玩笑來。我前天才離開這兒,怎麼沒聽說要調那小尼姑來的話。」 狗皮道士臉上一紅道:「她來也好,她不來也好,與我何干。我這身行頭,除師長有命而外,決不會脫卻的。」 鐵掌麻姑笑道:「諸葛師弟,你別以為春兒這小淘氣開玩笑。對那唐二小姐,柳老前輩和慧因大師已經商量好了,決在開會以前,用飛劍傳書調來幫忙。依我看,你這一身行頭,還宜暫時脫下才時,不然當著許多仙賓固然未免觀之不雅,便在萬師叔面前也不好著相。」 諸葛釗只把頭搖,銅袍道人也勸道:「既各位都這樣說,師兄何必固執,如果再堅持不又著相嗎?」 心印一面舉著翠碗,一面笑道:「此事暫時不必爭論得,我想諸位師長,既命我們在此候命,也許還有事故亦未可知。現在開會期近,不要來上個把妖人,在會期之前,上門尋事,一個應付失宜,便不免丟人,傳出去也是笑話。」 鐵掌麻姑,知他已具神通,既這樣說必有緣故,連忙暗運元神試一推算,不禁也笑道:「小和尚,你快吃吧。再遲這頓酒便不太安穩呢。」 心印看了柳春兒、東方明一眼道:「這事不但不值得諸位師長出面,便連我這小和尚也懶得去管,只這兩個娃兒便夠打發了。」 鐵掌麻姑會意一笑。那柳春兒和東方明兩人,本來最喜生事淘氣,如系別位師長前輩在此輪值尚不敢放肆,偏這鐵掌麻姑何天香,一向極喜幼童,平日和二人又是隨便說笑慣的,所以毫無避忌。聞言之後,柳春兒首先笑道:「麻姑姑,小師叔這話當真嗎?如果真有什麼不值得你們幾位師叔動手的妖人要來生事,便讓我和東方師兄試試手也好。要不然,每天只悶在這座樓上,又不許到別處去,真難受極了。」 東方明也看著眾人道:「柳師哥的話是真的,我自從白鶴觀和那妖人打了一個不痛不癢的架,終日都悶在那山宅裡。爺爺連出山一步也不答應。就到這兒來,也許和柳師哥守在這樓上,真的手癢極了,既有送上門來的買賣,各位師叔又不肯出手,還能不讓我兩個過過癮嗎?」 鐵掌麻姑笑駡道:「你們兩個小淘氣,都把話說得極稀鬆,好象那來的妖人,便不值得一擊的模樣,可知道來的是誰嗎?」 柳春兒笑道:「既是你們諸位師叔不值得動手的東西,那有什麼好貨,還不分明是一個下三溢的膿包妖人,要不然,小師叔能這樣說法嗎?」 心印道:「原來你們這兩個小淘氣,聽了我有不肯的口氣,便將來人看輕了,以為是一個下三濫的膿包貸。其實人家也是魔道中大大有名人物,不過時乖運舛,今天恰巧碰上你們這樣兩個小孩子。應該栽上這個大斤斗吧。你兩個既願意見識,到時可不許害怕,要淘氣就應該淘個大的,嘔也把他嘔死才對。」 說著放下酒杯,把手一招道:「你兩個且過來,等我教訓你們一套話,再密授一點機宜,便保無虧吃了。」 柳春兒笑道:「我知道,只有小師叔在場,哪還會教我們吃那魔崽子的虧,再說,還有麻姑姑和兩位師叔呢。」 說著向鐵掌麻姑和狗皮、銅袍兩人看了一眼,笑著一扯東方明道:「你看小師叔那兩個酒窩都笑出來呢,這其中一定有他的得意文章,我們還不快些上去聽他老人家吩咐嗎?」 東方明把頭一點,兩人一同走到心印面前,雙雙把兩隻耳朵都伸過去。 鐵掌麻姑笑道:「我就知道小和尚慣會出壞主意,又是一個娃娃頭。這一來,又不知打算怎麼嘔人家呢。」 心印把眼一翻道:「我不為這廝太以狂妄,還不用這個辦法收拾他呢。你既如此說,難道對他還有點姑息嗎?那我便由你出場應付如何。」 鐵掌麻姑不禁臉上一紅笑道:「小和尚,你說這話就該欠打,怎麼好好的當著孩子又說到我老人家頭上來。我如真的對他還有姑息,還能容你支使這些孩子們出去鬧鬼嗎?」 心印聞言,不禁又卟嗤一聲笑出來道:「你放心,我也只嘔他一下,便讓他好好超劫,決不傷他元神,适才我師父已有傳聲指示了。」 鐵掌麻姑啐了一口道:「隨你們幾個孩子鬧去,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說罷不再理心印,只抬頭凝眸向東邊天際看去。諸葛釗不禁心中詫異,悄向心印道:「難道何仙子至今還有什麼情孽未了嗎?」 心印搖頭不語,只向柳春兒、東方明耳邊說了幾句話。 猛聽東邊天際,忽然有了異聲,初似春蟲食葉,漸漸愈來聲音愈大,便如萬馬奔騰一般,空中也現出一大片暗紫光華,轉瞬之間,已到野牛砦上空,把晴空一碧的上空,遮得全成紫黑色,太陽也都黯淡無光,其勢之猛烈,便如天崩地塌一般。 柳春兒連忙一扯東方明,一同穿窗而出,仍由兩朵雲托著,飛上天空。這一次竟不迎上去,只在樓前凝駐,屹然不動。 心印忽就席上凝神端坐,腦後又放出一片極淡心光從樓窗飛了出去,將那座樓閣全罩定。接著,樓外雲海又向前一湧,立將全樓包沒。 那柳春兒、東方明二人在樓前彩雲上駐馬立未久,那片暗紫光華已到面前,忽從紫光當中,現出一個穿秋香色道服的道人,一手捋著胸前一部長髯,一手向柳春兒一指道:「你二人想是武當門下了。既見我來,如何不來迎接行禮,卻擺出這個陣仗來做什麼?」 柳春兒將來人仔細一看,只見那道人衣冠奇古身材甚是偉岸,一張銀盆也似的圓臉,再配上兩道秀眉,一雙丹鳳眼,隆准闊口,頷下五綹長髯,直過臍下,除那暗紫光華邪而不正之外,簡直飄然有神仙之概。 心下雖然暗自稱奇,卻故意把臉一繃冷笑道:「奇怪咧,我二人是不是武當門下幹你什麼事,彼此素不相識,為什麼看見你來就要迎接行禮?這是我兄弟二人住的地方,愛怎樣就怎樣,你也配問嗎?」 那道人聞言臉色一沉怒道:「你這小鬼,焉敢如此放肆。你們師長既敢邀人開這群仙大會,難道平日就沒有對你們說過,東海秘魔島有個人天主宰聞野鶴聞真人嗎?」 柳春兒聞言,又冷冷向東方明道:「師哥,也真奇怪咧,前天各位師長不是早對我們把正邪兩道的有名人物全說過了,怎麼偏沒有提起這一位呢?」 東方明冷笑道:「師哥,也虧你有這工夫跟他閒磕牙,老實說,不但正教中知名之士各位師長全都說過,決沒有這一號,便是大小魔崽子裡面也沒有聽說有個什麼人天主宰聞野鶴的,你理他做什麼?他真要想參與此次大會,不會遞個帖子來嗎?」 那聞野鶴不禁勃然大怒道:「兩個小鬼焉敢如此可惡。老夫證道已近千年,算起來,便是赤身教主阿修羅王還都是後輩,你們師長蔫有不知之理。老夫今日來此,並非為了參與此會,實因你們師長修為有限,竟敢公然以祛魔衛道自居,邀開此會,所以特在會前來一詢究竟。此事決非你們兩個小鬼所知,可速報此間主持人出來見我,否則只我一舉手,你等便成碎粉了。」 說罷,看著柳春兒和東方明又道:「快去,快去,只等你們師長一出來,便知我是何等人物了。」 柳春兒冷然道:「哦!你鬧來鬧去,原來是為了此事。你既說我們師長修為有限,不配召開這祛魔衛道大會,想必總以魔道中能手自居了。老實說,我們師長久已算定,你這無知妄人,一定要來滋事,所以特命我們兩個最沒出息的末代弟子在此相候。 你如不單靠一張嘴吹氣冒泡,還有點實學,只要勝得我兩個,少不得有道力較高的門下弟子出來與你周旋。如連我這兩個未出師門的末學後進也不如,那也不要緊,我弟兄二人向來心慈,決不趕盡殺絕,不妨回去重訪明師,再來找我弟兄作一了斷。」 那聞野鶴雖然出言狂妄,確也是魔道中能手,並且道法自成一家,生平罕遇敵手,聞言不禁氣得三屍暴跳,七孔生煙,大叫道:「憑你兩個小鬼,我本不值與較,既如此說,那就怪不得我了。」 說罷,把手一揮,就待行法,那身外暗紫光華,驟一收縮,只剩近身丈余,但光華愈形強烈,顏色也倏轉慘碧。東方明見狀。忙向柳春兒一使眼色,兩下將腳下彩雲合併在一處。 方才接近,忽見身外多了一層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金光,兩人知是心印所發心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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