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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話才說完,繼武果覺頭目眩暈不已,便惜惜和夜光、阿英二婢也覺支援不住,只大桃、棄兒兩人,仍然不覺怎樣。但那寒犀鏡光也未能將絞散瘴毒完全壓制。

  棄兒激怒之下不管好歹,竟將五行日月輪,直向穀底發聲之處沖去,猛聽哄的一聲,一處山石立被沖倒。

  猛聽空中汪的一聲狗吠接著有人大叫道:「你等休得魯莽從事,待我先將這片瘴毒除去,再行攻那入洞門戶不遲。」

  說著,落下一個身披狗皮的道士來,繼武、大桃一見狗皮道士趕來連忙打躬道:「諸葛仙師怎會趕來此地,是知弟子等有難嗎?」

  狗皮道士哈哈大笑道:「你二人已經仙緣遇合,均在前輩仙俠門下,怎的還是這等稱呼,且請招呼那位道友將法寶收回,待我祛完瘴毒再為細說吧!」

  大桃聞言,忙請棄兒將五行日月輪收回。那楊棄兒,驟見半空中落下一個身披狗皮的道士來,正在驚異,忽見繼武、大桃二人執禮甚恭,這才想起,大桃平日所說的武當派後起奇人狗皮道士正是這等打扮,連忙收回法寶。

  正待招呼,狗皮道土已把腰佩劍匣一拍,飛起一道金黃色劍光,一轉眼便成百丈金虹,將所有溢散瘴毒整個圈住。接著那劍匣上起了一陣濃烈香氣,眾人人鼻都覺精神頓爽,漸漸香味愈濃,那被劍光圈住的瘴毒也愈縮愈小。

  霎時間,便聚成栲栳大小一個圓球,被那雄精劍光裹定,旋轉不已。那劍匣上,忽放一片橙黃色異彩,倏然向那瘴毒所化圓球一合,只聞得一股腥臭之氣,便化為烏有。

  狗皮道士笑道:「瘴毒已除,如今我們該向洞口進攻了。」

  說著又向惜惜道:「你系此間主人,應知虛實,就請做個嚮導罷。」

  惜惜聞言,淚痕狼藉道:「我為救父自應身為前軀,不過适才答話的,乃是我的外祖母玄天魔母,還望仙師手下留情,免我日後難見母親之面,不勝感激。」

  正說著,那玄天魔母忽然又陰惻惻一陣冷笑道:「你這賤人,既然還想見你母親,為何惹鬼上門,現在又假惺惺做什麼,不要做夢,你以為來的人便能制我死命嗎?」

  話猶未完,忽然谷底呼的一聲,冒起一片火光,映得谷内全成了一片殷紅顏色。惜惜說聲不好,連忙扯了大桃行法直向穀底火光深處縱去,大桃只覺眼前一花,人已隨著惜惜到了穀底,再睜眼一看,只見一處山石,新裂一洞,火光便從洞中冒出。

  惜惜用手一指道:「此火拼非魔法,乃是地底所蘊沼澤之氣,適被棄兒道友用那仙兵衝開山石引發出來,再被我那外祖母在下面一催,所以驟然上升,只周圍山石一被燒化,引動地底毒火便造無邊大孽無法收拾。道友可速用那寶鏡將火制住,使其仍歸地底,便可無慮。」

  大桃寶鏡卻好正在手中,忙將那青濛濛光華照向洞口,果然鏡光一壓,那火便不上升,一會兒,所冒虛焰也便熄滅。

  狗皮道士也領著眾人趕來,一見火已全熄。再向谷底看時,只見山勢三面合抱,除那五行日月輪沖損一處山石而外,其餘一片石坪,其平如砥,山色青蔥恍若翠屏圍繞。

  只山腰以上,日光照處,峰巒都掩成一片紫金色。那石坪上面,建著一座長可五丈的紫晶牌坊,鐫著紫霞洞天四個銀色大字,坊內石壁上一座白石洞門高可二丈,卻緊閉著。

  惜惜回顧棄兒道:「少時我一行法,洞門如開,內藏五行真氣必被發動,還望道友速用五行日月輪制住。只能將五行真氣破去,這第二重關隘便可渡過了。」

  說著便禹步行法,用纖手一陣比劃,那洞門果然開了,倏然一陣黃光沖洞而出。

  棄兒忙將五行日月輪向上一迎,那陣黃光被阻,向洞中一縮,又轉紅色向洞外沖出,五行日月輪竟被逼住,無法前進,只在洞門口撐持。

  狗皮道士一見情形不對,忙道:「道友請將法寶收回,待我來用正反五行互相生克之法前來破它!」

  說罷捏訣待發,棄兒方將五行日月輪一收,狗皮道士把手一揚,一道玄色光華,立將洞口紅光逼退,更不容它變化,隨即發出五行真氣所化五色光華將身護定,沖入洞門,立將前發玄色光華再變成青色。

  那洞內紅光一退,又轉黃色,火方生土,卻巧被乙木所制,又縮後一段變成白色,企圖以金制木。

  狗皮道士所發青光,倏然轉紅向上一迎,又將洞中戊土所生庚金制住。那一道白光,倏然受制,又轉玄色化生癸水來克丙火。狗皮道士見狀,把手一揮,丙火又生戊土將癸水克定。

  轉眼之間,洞中所藏五行真氣,均依次被克,那條甬道也將走完。

  惜惜又從後面趕來,嬌喝道:「道長且退,這甬道外面,紫晶殿外,藏有五行合運的兩極磁光,雖系無根之物,如不知底細,一被引發,也極厲害,而且只沽一點西方庚金所煉劍寶必被吸去,一時無法取回,且待我來破去,再請入內吧。」

  說著,從腰間錦囊內,取出那幅天孫錦,持在手中一抖,只見一片淡紫色輕煙,倏向洞內兜去,驟覺眼前奇亮,一片紅色光華,挾著無數細如牛毛的光雨,全打在那片淡紫色的輕煙上面,一閃便歸寂然。

  惜惜收回那幅天孫錦,正待前進,驀地裡,忽聽前面厲聲道:「你這小賤人,膽敢勾引外人,連沖我三道關隘,想是要和我這老婆子見個高下了,你且等著吧。」

  等眾人俱趕到,倏見眼前一亮,見到甬道外面,只見洞勢忽然開朗,仿佛一座極大廣坪,空中正懸著一丸冷月,照得滿地都成一片淡綠色,眼前卻站著一個身穿白色道服的少婦。

  渾身均在一幢磷火籠罩之中,乍看似極美豔,只一副臉色青白得象紙灰一樣,非常可怕。

  惜惜一見,連忙拜倒在地哭道:「你老人家為什麼這等固執,想我那父親自被母親在銷魂地獄之中壞了道基,自甘毀去肉體轉劫重修已是可憐,便母親也可放鬆一步,偏偏你老人家一定要趕盡殺絕,將他元神用黑眚絲裹定,鎮在這地穴火眼之上,日受地水風火淬煉之苦,如今已一百三十九年,便有天大冤仇也該有個了結,如何只是不依不饒,我願以身代,你老人家也不允許,如今只有依你老人家昔日誓言沖關而入了。不過諸位道友所攜大抵不是神物利器就是前古仙兵,實在無法兩全了。」

  玄天魔母冷笑道:「你這小賤人,休得如此做作,慢說這些小狗,便是李映紅老鬼再來,我也未必懼她。」

  說著身子一搖,那一幢繞身磷火忽然暴漲,臉色愈加難看,薯地從天空那團冷月之中,瀉下一片寒光向眾人頭上罩下。那地面一聲響亮,也驟然湧起一片金刀。夜光、阿英二婢連忙驚呼道:「不好了,聖母已將陰火金刀一齊使出來,這一來,大家都是死數。」

  棄兒一見不好,首先將五行日月輪放出,貼地一掃,那片金刀雖被消滅不少,但仍湧生不已。

  惜惜慌忙一手提一個,將二婢提起,一面放出天孫錦將眾人護定,大桃也將繼武提起,放出青霜劍將足下托好。

  狗皮道士又將五行真氣放出,大家不約而同,將劍寶聯在一處,在身週邊了好幾重。

  那陰火金刀只在光幢之外上壓下湧生生不已,看去聲勢非常威猛,卻無法可傷眾人。棄兒最初也吃了一大驚,一見敵人魔法雖然厲害,一時尚不能侵入,立即一催那五行日月輪向玄天魔母掃去。

  那玄天魔母一見五行輪飛來,倏然一聲厲嘯又將身形隱去。

  棄兒見玄天魔母身形忽隱,身外金刀魔火仍重,幾乎無法沖去,不由焦急萬狀,忙向大桃道:「那妖婦已將身形隱起,我知她必仍在暗中搗鬼,師父給你的寒犀鏡無微不照,何不用鏡光向四方搜尋一下。只你那鏡光照見魔影,我的五行日月輪必可趕上,也許一下便可成功,何不一試。」

  大桃聞言,忙用鏡光向四方探照,那一道青濛濛的寒光,從護身各種寶光照出去,便如白練一樣上下左右前後,不斷搜尋,忽然一下照見那魔母正在東南角上,戟指行法。

  棄兒忙催五行輪掃去,魔母見勢不佳,又欲遁走,無如一被鏡光照著身形無法再隱,一下便被日月輪掃著。

  只聽得一聲厲叫,立被五劍掃成數段,接著那輪宛如旭日的紅光向上一合,嗤的一聲,殘屍又被燒成一陣黑煙。

  惜惜不禁大哭道:「外祖母,這是你老人家自取其咎,不能怪我。」

  說著,忽見那一陣黑煙,在空中略一旋轉,又成人形,厲聲道:「你們以為我便懼怕此寶嗎?老實說,我已久成不死之身,便有十個五行日月輪,又能奈我何,少時便叫你們等著我的了。」

  說著,又待戟指行法,誰知五行日月輪又複趕上前去,五劍一輪齊放異彩,竟將魔母裹在光華之中,象疾風驟雨一樣旋轉起來。

  老魔一被裹上,便衝突不出,只有隨著上下旋轉,身形也漸漸暗淡下去,雖然厲叫連聲,卻無法解脫,不上一會,便連掙扎之力全無,只剩下一個黑影,在那團光圈中旋轉不定。

  眾人方訝前古奇珍到底厲害,突然又聽身後一聲冷笑道:「無知小狗們,你們只能將我七個元神全都煉化,我才佩服你們。」

  眾人抬頭一看,身後不遠,又站著一個玄天魔母,裝束與前見一般無二,正在戟指作勢在催動那身外陰火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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