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玉扇神劍續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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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肖小俠和綠憶姑娘二人而言,此刻都是凝神提氣,只要微沾物體,即可穩然停身。 肖承遠右腳剛一點上那根釘子,突然腳下一空,釘子應腳而落,肖小俠大驚,碧雪神劍回肘縮腕,反向而出,直向壁上插去。就在肖小俠回肘縮腕之際,只聽得「隆隆」的一陣聲音,方才踏落釘子的地方,露出一個長達六七尺的窟窿,仿佛是—個門戶。 肖小俠也顧不得出手插劍,一偏身,就閃進了那門戶之中, 進門戶之內,肖小俠頓時感到一股透骨陰寒,侵身而入,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和方才乍入洞中的情形,截然不同。肖小俠立即散發神功,催動一點元陽,從五臟六腑,向四周發散。果然「九天玄門大乘神功」不同尋常,頓時遍體溫暖如舊。 可是,肖小俠再回頭看時,只見綠憶姑娘花容蒼白,嘴唇烏紫,渾身微有顫抖。 肖承遠小俠一見大驚,連忙一把將綠憶姑娘摟進自己懷中,急切地問道:「綠憶!你怎麼了?」 綠憶姑娘閉目搖頭,緊緊地依偎在肖小俠的懷中,半晌臉色才漸漸地變得紅潤起來,身體也止住了顫抖。 姑娘這才睜開眼睛,仰望著肖承遠小俠,說道:「承哥哥!這『冰窖陰寒』,差一點使我凍得透不過氣來,我只道是—般的集陰成寒無所畏懼,及到後來感覺情形不對,行功禦寒時,都已經於事無補了。承哥哥!你的身上為何如此溫暖呢?」 綠憶姑娘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嬌羞滿面,把頭埋進承哥哥的懷裡,兩隻手緊緊地把承哥哥摟住。 如此溫香輕玉抱個滿懷,肖小俠也不禁為之心神微微一蕩,不由地也用手緊緊地一摟,又用手輕輕撫摸著姑娘的柔發,輕輕地說道:「綠憶!你不比我,我運神功護身於先,而且,最主要的一定是我因為以前服過五顆『朱仙果』,奇寒奇毒都能安之如夷,來,讓我為你助一掌熱力。」 肖小俠究竟比綠憶姑娘大幾歲,雖然此時也是心旌動搖,神情飄蕩,但是,他立即覺察到,此時此地稍一不慎,即刻蹈恨終生。欲念一生,哪怕是身在刀山油鍋的邊緣,也會喪失靈性,忘卻險境,而不顧一切的,所以,肖小俠立即澄清心神,輕輕推開綠憶姑娘,放下碧雪神劍,雙手握住姑娘掌心,默運神功。頓時兩股暖流,緩緩地流入姑娘體內。 綠憶姑娘知道這是承哥哥在運他元陽真火,導引本身真元,驅除寒冷。便也默默行功,承接那兩股暖流。 約莫過了—會兒,肖承遠小俠撖去雙掌,便笑道:「綠憶!此刻留神行功護住百脈,料來便無妨礙了。」 姑娘點點頭,兩人正待向前走去,這時候才發現這洞的四周,與方才落身下洞的四周,完全不同,都是雪白的冰雪,凝結堆砌而成。牆壁上,都在不斷地冒著乳白色的冷氣,觸及皮膚,立即有寒栗之意。 而且,深入洞中不到五尺,便發覺前面並列五個洞口,一樣的大小,一樣的是冰雪堆砌而成,叫人有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 肖小俠皺著眉頭說道:「這洞壁所冒之冷氣,定然是冷面那老兒所謂的『冰窖陰寒』冷毒,不同於尋常,綠憶要小心了!眼前的五洞並列,想是顛倒五行的開始,我們要慎察明白再進入其中。」 綠憶姑娘此時已是絲毫沒有寒冷之意,笑道:「此洞既然是以『冰窖陰寒』為名,應當是以水為主,無水不成冰,想是不會有錯。」 肖小俠點頭說道:「綠憶言之有理,水屬北方,我們從壬癸入洞。……」 綠憶姑娘搶著說道:「承哥哥!他是顛倒五行啊!」 肖承遠小俠始而一愕,繼即大笑說道:「要不是綠憶提醒,我們正好走入相克的死門之內。」 肖小俠如此縱聲一笑,震得這冰窖之內,一陣嗡嗡,冰屑紛紛下落,突然,「嘶」地一聲,就在第五個洞內,突然射出一蓬銀雨,向兩人身上飛舞而來。 肖小俠與綠憶姑娘幾乎是同聲叫道:「是』毒楊花』!」 頓時四隻長袖齊拂,拂起一陣強風,把一蓬飛舞而來的」毒揚花」,一齊拂到冰牆雪壁之上。 方才若依肖小俠之意,先入第五洞,進入北方壬癸的位置,像如此一陣「毒楊花」的攻擊,洞中地方小,相隔太近,情形就不難想見了。 肖小俠和綠憶姑娘兩人對視一眼,不禁都探深地噓了一口氣。暗地叫了一聲:「好險哦!」 雖然,已經確定是進入南方丙丁之位,但是,依然是小心翼翼,凝神一志,肖小俠右手持劍在前,綠憶姑娘懷抱碧乇琵琶斷後,向前穿身進去。 兩入雖然說是小心翼翼而行,依然是疾如飄風,快若閃電,沿著曲折迴旋的洞徑,向前掠進。 途中,雖然有分叉交錯的洞口,但是,顛倒五行的陣勢一經說破,自然就難不倒肖小俠和綠憶姑娘,所以,毫不費事地,左旋右轉,走了約莫頓飯時間,也不知道已經走了多少路,依然沒有絲毫出洞的跡象。 肖承遠小俠心裡暗暗有些納悶,輕輕問綠憶姑娘說道:「冷面釣翁狂言『冰窖陰寒』是如何厲害,看來也不過如此,難道還有什麼詭計不成?」 綠憶姑娘應了一聲,說道:「這洞中道路,愈來愈低,看來離出洞應該不遠了。方才我們上來也不過是走了一會兒,如今走了這麼久,難道這洞是通往於山之外不成?」 肖小俠說道:「因為洞中曲折,消耗時日。……」說到此地,忽然肖小俠一頓腳步,驚道:「綠憶!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兩人凝神一聽,隱隱聽到了轟轟隆隆之聲,仿佛是萬馬奔騰,千軍呐喊,又像是狂風怒吼,暴雨傾盆。雖然聲音聽來尚遠,卻是非常驚人。 兩人駐足凝神聽了—會兒,肖承遠小俠忽然變色說道:「說不定是冷畫老鬼的毒計,這像是山崩地裂的聲音。」 綠憶姑娘也是為之一震,略一沉吟,說道:「果然要是老鬼用計推垮『冰窖陰寒顛倒五行』,此刻我們要走已是無及了。我們且到前面去聽聽再說。」 肖承遠小俠穩住心神,再傾聽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道:」要不是老鬼有意弄崩雪窖,那就是高出洞之處不遠,洞口之外傳來聲音,在洞中越發聽得回聲震憾,綠憶!你此刻有些懼意否?」 綠憶姑娘仰首忽然嫣然一笑,聖潔無比地睜著大眼睛說道:「承哥哥!和你在一起,我什麼也不怕!地老天荒,天崩地裂,我沒有絲毫懼怕之意。承哥哥,你呢?」 肖承遠小俠伸手一挽綠憶姑娘,擁入懷中,注視著半響才長歎一聲說道:「綠憶妹妹!我不如你,當我想到親仇未報,武林諸事未了,聽見這一陣聲音,頓有懼怕之意。其實,人若能盡本分,雖死亦無憾事,因為鞠躬盡瘁而已矣!」 綠憶姑娘依偎在肖承遠小俠的懷裡,輕輕地說道:「承哥哥!你哭了。」 原來肖小俠在自愧與激動之餘,竟流出了兩滴英雄淚。綠憶姑娘溫柔地用羅袖拭去承哥哥的眼淚,輕輕地笑道:「承哥哥!在這個生死莫測,危險重重的時候,我們竟會想得那麼遠,是多麼奇怪啊!」 確是如此,像這樣危險隨時都會發生的「冰窖陰寒顛倒五行」的洞中,肖小俠也覺得自己一時激動如此,倒呈有些奸笑。低頭望著綠憶姑娘,那一對晶瑩明亮的眸子,正凝望著自己,是如此的充滿信較之意。肖小俠豪氣倍生,攜起綠憶姑娘的手,輕輕地說一聲:「綠憶!我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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