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玉扇神劍 | 上頁 下頁
二一九


  孫宛虹姑娘本來早就想回避,後來一聽玉扇書生談到武林浩劫,群魔複出的事。真是聞所未聞,不禁津律有味地聽下去等到玉扇書生如此一問,不覺脫口說道:「老前輩不以蝸居過陋,晚輩實是榮寵有加!」

  玉扇書生微微一笑,回顧銀髯叟說道:「我借孫姑娘內室為承兒傳功,你不妨借此機會傳授姑娘一百廿八手迴旋天罡掌,談謝倒未盡然,也為孫姑娘增添一點防身之力。」

  銀髯叟點頭答道:「恩師所命,老徒自應遵循,只是孫姑娘天性無爭,昔日對「無極乾坤真經」尚不屑一顧,何況老徒這點掌法?」

  孫姑娘不覺滿臉飛紅,上前襝衽拜道:「無極乾坤真經既為無極門人所得,晚輩就無意插足,前輩若不以駑才見棄,徒兒孫宛虹就此拜見恩師、師祖。」

  玉扇書生笑道:「孫姑娘!你師父一百廿八手迴旋天罡掌,為當今武林絕技。你若能盡得其中精髓,便可獨步川中武林。」

  銀髯叟笑道:「如此一說,老徒倒是羞于應命了。」

  玉扇書生含笑不答,攜著肖承遠的手,飄然走到內室,閉上門扉,便正色對肖承遠說道:「九天玄門大乘神功為蒼虛秘笈中的精絕之學,非此尋常武功,一旦習武十成火候,不盡可以意動功行,更可以借對方之功力,擊退對方。承兒習此神功,應秉承當年華山習藝之初衷,切忌妄殺無辜,或行不義。」

  肖小俠凜然答道:「承兒秉從恩師之命,從不敢有片刻或忘。」

  玉扇書生點頭說道:「你離開師門以後,尚無不當之行。為師只不過是慎重叮嚀而已。」

  肖小俠此時才知道,自己一切都在恩師注意之下,更是凜然不已。

  玉扇書生命肖小俠坐在地上,不必行功運氣,只是垂簾閉目,安靜養神。

  玉扇書生自己卻是端然盤坐,凝神行功,頃刻兩道白氣從鼻孔裡緩緩而出,射一尺多遠,接著又緩緩地收回去。如此一吐一納,複行七次,已經功行一周天,霍然玉扇書生右手一伸,倏地一翻輕輕疾拍肖小俠的「天靈百匯命穴」,掌心擊貼,立即有一股強烈絕倫的熱流,炙燙無比地從肖承遠的頂心源源而下。

  肖承遠毫未行功,而且這「天靈百匯命穴」為命脈之主,這股熱流一激之下,頓時昏暈過去。

  玉扇書生此時也是閉著眼睛,可是,對於眼前之事,卻是瞭若指掌,肖承遠剛剛一昏暈過去,玉扇書生立即左手一圈掌心回貼肖小俠「命門大穴」,又突然有一股奇寒無比的冷流,從「命門穴」直沖天庭。

  肖承遠受此酷寒奇冷從「命門」一激,立即又清醒過來,此時,從頂門一股炙熱似火的熱流源源而下,又有一股寒徹骨髓,幾乎使血液成冰的冷流,直沖而上,這種奇熱酷寒交流的情形,無異是一種酷刑。

  肖承遠知道玉扇書生正拼著自己近百年來的真元,用水火交濟的功力,先疏通自己四肢百骸全身百脈,這時候只要自己稍一不慎,立即就可導致走火入魔,甚至全身萎縮而死。

  恩師所以沒有事先說明個中利害,正是相信自己功力已達相當境界,自能瞭解。

  肖承遠任憑體內奇寒酷熱在不斷往來交鬥,表面上依然安詳無動,閉目而坐,內心裡,也是心無旁騖,一切聽乎自然。

  可是,假如此刻有一位旁觀者在場,一定會驚訝肖小俠滿頭黃豆大的汗珠,滾滾直落,發梢俱濕。頭上熱氣騰騰的情形。

  如此冷熱交流,遍行周身之後,立即肖承遠的耳際響起玉扇書生的聲音:「逕自行功,驅除體內熱流,直至真元耗盡為止。」

  肖小俠不禁心裡傲微一動,便想道:「真元耗盡,豈不是枯竭而死?」儘管心裡如此閃電一轉,卻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即氣動功行,運動自己真元,在四肢百骸裡,驅逐熱流,要把熱流驅除體外。

  此時,玉扇書生左掌已撤,只剩右掌按在「天靈頂門命穴」之上。可是肖小俠體內如火樣的炙熱,卻是有加無減,宛如一條燒得通紅的火鏈,在體內到處遊動。

  一則是玉扇書生吩咐肖承遠行功驅熱,再則,肖小俠也的確是炙熱難熬。所以,一經行功,便集中全力,迫使真元內力,在百脈中遊行,驅除熱流。

  一開始的時候,肖小俠憑藉著一股真元,尚能在百脈中遊動,到後來,熱力愈來愈強,肖小俠每運真元內力和熱流衝撞一次,便感覺到熱流壓力愈強,而自己真元似乎是受到極大的損耗。

  肖小俠的內功也是臻於精境的人,對自己的真元損耗情形,自然是異常瞭解只是玉扇書生有命在先,一直要拼鬥到真元耗盡為止。所以任憑真元如何損耗,依然是拼盡全力,逼使真元向熱流衝撞。

  如此不斷衝撞的結果,肖小俠漸漸感到力不從心,漸漸感到熱力加強,自己終於在一種虛髒的狀況之下,渾入不覺之境。

  就在這種昏然不覺的狀況之下,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肖承遠才悠然醒來,睜開眼睛一看,室內已經只剩下自己一人,玉扇書生不知去向。肖小俠一急,立即推門走到外面。

  外面正是麗日中天,風和氣暖銀髯叟火色長衫飄拂在院中,正指點著孫宛虹姑娘演練一百廿八手旋回天罡掌。

  銀髯叟一見肖小俠急忙忙地出來,便上前握住雙手,歡然出聲說道:「小兄弟神光內斂,光華絲毫不露,七日功夫內力修為又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倍」

  肖承遠愕然驚道:「怎麼?小弟到內室已經有七日之久了嗎?」

  銀髯叟呵呵笑道:「小兄弟全心練功把日換月移的天數都忘了。」

  肖承遠一驚,銀髯叟又道:「如此說來,恩師真的是拼耗自己的真元,為小師弟親傳『武術頂授藝之法』,恩師恩寵無比,小師弟福澤無邊,小師弟可知道恩師此刻情形如何?」

  肖小俠瞠然大驚問道:「師兄沒有看見恩師嗎?」

  銀髯叟一聽肖小俠如此說話,已經盡然明瞭,因而歎道:「恩師用心良苦,慈祥無限。不願我等看見他損耗真元後的情形,想是已經離去,恩師此去,定有留諭在房內,我們去看個明白。」

  肖小俠知道恩師果真已去,則已經是在數十裡之外,決不是自己和銀髯叟所能追趕得上。心裡一激動,不禁長歎一聲,低頭無言隨著銀髯叟走到內房。

  到了內房,果然不出銀髯叟所料,在玉扇書生坐的那張竹榻上,留著一張字條。

  兩人急忙打開字條一看,上面寫著筆走龍蛇的幾行行書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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