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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何雲風聞下,小瓊鼻兒一皺,發出一聲冷「哼」!說道:「什麼無極乾坤真經,姑娘可不希罕它,不過……」

  何雲風說到這裡,略微一頓,回眸望了已經跌坐地上調息運功的,心上人—眼,風目神光有若冷電般的掃射了群雄一眼之後,冷冷地說道:「今夜有姑娘在這峰頂,不管是什麼人,均不准在此動手拼鬥、爭奪什麼真經,否則!哼!就叫你們試試姑娘—指禪功的威力。」

  何雲鳳話聲—落,群雄均不禁臉色勃變,心中暗驚,想不到當前這個絕色少女.竟然身懷武林失傳數百年的「—指禪功」,難怪三神君那種功力絕世的高手,竟擋不住姑娘玉指揮彈,被震斷心脈,悄聲死去!

  群雄雖然都是功力深厚,素常自負不凡的武林高手,但自問武學功力均不及三神君深湛,三神君尚且擋不住「—指撣功」的一擊,誰還有那麼大膽量一試這種武林奇學的威力,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雖然誰也沒有那種膽量一試「一指撣功」的威力,但誰也不願意就此罷手離去,因此,一時之間,四象峰頂突然沉靜了下來!

  顯然,群雄均在暗自猶豫,「無極乾坤真經」乃武林奇學,不爭奪到手怎肯甘心,不顧—切的奪吧,何雲風在中間擋橫!

  —陣沉靜之後,點蒼掌門王慶松又是嘿嘿—聲乾笑說道:「無極乾坤真經乃武林奇書,也是無主之物,武林中人誰都可以取得它,姑娘身懷絕世奇學,當然不希罕它,但又何必從中擋橫,不讓他人爭奪呢!」

  何雲風倏地秀目—挑,嬌喝道:「什麼擋橫不擋橫,姑娘可不管你們那麼多,在這四象峰頂,今夜只要有姑娘在,決不容別人撒野!」

  何雲風這些話不但說得太蠻,口氣也太過狂大,群雄對她的「—指禪功」雖然均存顧忌畏懼,但在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下,心中也忍不住微泛怒意!

  王慶松身為一派掌門,當著本派高手與江湖群雄之前,這台如何坍得下,這臉如何丟得起?薑是老的辣,他眼珠兒一轉,念隨心動,忽地眼射精芒的望著何雲風問道:「請問姑娘師承?」

  何雲風冷冷地答道:「徒忌師諱,怎可隨便告訴別人,請不必多問。」

  王慶松又道:「姑娘與無極門是何關係淵源?」

  何雲鳳搖搖頭道:「誰是無極門的?我不認識!」

  王慶松道:「姑娘既與無極門毫無關係淵源,又何必擋橫管這閒事呢?姑娘難道不知道眾怒難犯麼,姑娘雖身懷奇學,一指禪功威力絕倫.但雙拳難敵眾手,姑娘能敵得住群雄的聯手合攻麼?」王慶松這話至為明顯,要以群雄聯手威脅姑娘!

  何雲風生性高傲好勝,如何是這種話所能威脅的?王慶松話聲才落,何雲風立即發出有若珠走玉盤銀鈐似的一陣格格嬌笑。笑罷,嬌喝道:「你是何人?既說這話,想必就是群雄之首,先報個萬兒聽聽!」

  王慶松嘿嘿一聲乾笑道:「老朽點蒼掌門王慶松.姑娘何人?」

  何雲鳳又是格格一聲嬌笑道:「哦!原來是當今武林五大門派之一,點蒼派的掌門人,哼!」

  何雲風話聲剛落,忽然一聲哈哈大笑道:「風兒說話也太不知自量了,青龍幫在江湖上雖小有名氣,怎能和名門正派的點蒼派相提並論。」話未完,微風颯然,石嘯天已飄身到了義女身側,向王慶松抱拳一拱說道:「王兄!風兒自幼被小弟嬌縱慣了,因此說話口沒遮攔,不懂禮貌,小弟這裡僅代賠禮,尚祈王兄多予見識是感!」說著便朝王慶松拱手一楫。

  王慶松是何等人物,一聽青龍幫主石嘯天語中帶刺,遂—聲冷哼,嘿嘿一聲乾笑道:「石幫主何必如此做作,老朽縱然不才,也不會和一個小女娃兒—般見識!倒是……」

  王慶松話還未完,忽聽何雲風一聲冷嗤道:「哼!別說漂亮話了吧.若不是自量不是姑娘敵手,恐怕早就與姑娘動上手了。」

  何雲風一語戳穿王慶松的紙老虎面孔,王慶松臉上不禁一陣熱辣,頓時通紅,幸虧是在夜晚看不出來,否則,他必然惱羞成怒,不顧一切地猛然出手。

  沒等王慶鬆開口,石嘯天就一聲叱喝道:「風兒!不得無禮!」何雲鳳小嘴兒一噘,閉口不語。

  石嘯天又朝王慶松一拱道:「風兒無知,王兄請別見怪!」說著,略一停頓又道:「無極乾坤真經雖為武林奇書秘學,但乃無極門前輩無極散人,與一位無門無派的前輩異人,乾坤老人合力所寫,可曉是無極掌門之物,無極門下弟子取得它,也可說是極其應該合理,王兄乃當今五大門派中的—派掌門,望重輩尊,何也擠身群邪群中,參與這種不智的奪寶之爭,實在有失……」

  石嘯天本想直接說出「有失掌門人的身份」,但轉念一想,覺得這話未免有點嫌太重了,於是話到口邊,便立即頓住,沒有說出。

  王慶松是何等人物,石嘯天雖然沒有說出,焉有不明白之理!只見王慶松哈哈一聲大笑道:「石兄確不愧為青龍幫群雄之首,不但見解高超,而且言詞不俗,令人欽佩,可惜!……」

  王慶松說著忽地雙目精芒電射,望著石嘯天說道:「真經雖可說是無極門之物,可惜群雄劫奪之心已起,縱是我點蒼派遵從石兄之命就此離去,但這江湖朋友千里迢迢而來,青龍幫勢力再大,恐怕亦難令這些朋友聽話退去吧!故依老朽看,石兄與無極門又無關係淵源!何必強行出頭,為一個默默無聞的無極門和江湖朋友結仇樹怨呢!利害輕重,石兄乃聰明之人,尚請三思……」

  石嘯天哈哈一聲大笑,聲震耳鼓,說道:「王兄太言重了,我石嘯天何人,焉敢結怨江湖朋友,況且誠如王兄所說,我青龍幫與無極門毫無瓜葛牽連,當然犯不著禱無極門賣力,不過……」

  石嘯天說著,回頭望瞭望仍在趺坐運功調息的肖承遠後,神情嚴肅的望著王慶松又道:「無極門下那得寶的弟子,與肖小俠卻有著極深的淵源,而我青龍幫與丐幫、與峨嵋派和肖小俠均有莫逆的交誼,肖小俠欲協助無極門下弟子取寶,老朽雖不欲得罪江湖朋友,但又豈能罔顧朋友道義……況肖小俠身負曠古奇學,功力蓋世,數月來名震當今武林,剛才崆峒派那多高手聯手圍鬥小俠一人,尚且沒有能占著便宜,狼狽敗走,這四象峰頂江湖朋友雖多,請問有誰是他的敵手?老朽不願目睹江湖朋友為了這本真經濺血當場,是以乃才出面相勸各位,王兄何不就此急流勇退,做個順水人情,這樣既有情面,又保持了貴派的聲譽!」

  石嘯天這番話說得可算是不亢不卑,軟硬兼備,不但說明了他們雖與無極門毫無瓜葛牽連,因為肖小俠,他們決不能袖手旁觀,並且暗中點醒王慶松,如不趁機急流湧退的退走,妄想奪寶,就難免血濺當場!

  王慶松當然也明白石嘯天話中的含意,無奈這時他已經是豬仙蒙了心,石嘯天的這番話說了等於白說,他如何肯聽!

  石嘯天話聲剛落,王慶松立即哈哈聲人笑道:「石兄良言,老朽非常感激,不過老朽既已親來這四象峰頂,就這樣空手而回,豈不讓江湖朋友訕笑老朽欺弱怕強!」

  石嘯天—聽王慶松這語氣,知道今夜要想令他好好的退離四象峰是絕對的辦不到。於是便不禁眉頭一皺,說道:「這麼說來,王兄奪不到真經是絕不肯離開這四象峰了?」

  王慶松嘿嘿一聲冷笑道:「豈敢,只不過是想趁著今夜這個機會,會會當今武林的高人異士、絕學奇招而已。」

  王慶松這話說得極為明顯,要與肖小俠一較高低,贏則即動手奪取真經,敗則退走,以後再圖報復!

  崆峒派慘敗的事實,只不過是個把時辰以前的事,而且是在這四象峰頂的人眾目所睹,王慶松這麼說就無異是在自討其辱!王慶松明知自己武學功力雖較崆峒掌門九宮劍伊仲風稍勝一籌,若與崆峒五老相較,可能並不稍遜,也決高不出去!崆峒五老中三者齊出,尚且不是敵手,自己一人與其搏鬥,何異是螳臂擋車,十有八九,穩輸無疑!

  但王慶松卻另有他的如意算盤,他見肖小俠剛才忽然暈厥,分明是因為受了內外雙重傷勢所致,而且頗劇,這時雖在就地趺坐運息調元,但傷勢既重,功力再深再厚,急切之間豈能療息復原,縱能動手搏鬥,真力料必大打折扣!

  武學一道,講究的是精、氣、神相合一致,真力不濟,精氣神,必然難臻合一,功力武學再高,亦必不能發揮!

  武術家有言:「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尤其是高手對招,更不能有分毫之差,給敵人半厘之隙,否則一著失機,必敗無疑!

  精、氣、神,不能合一,真力不能隨意發揮,按照武術家與敵動手搏鬥的理論上,首先就落了敗著,王慶松抓著這一點理論,所以才敢說出這種話來,向肖小俠挑戰,不然憑他的武學功力,既明知不敵,怎敢?

  可惜肖小俠的內家功力,已臻達玄門所謂「三花聚頂」的上乘化境,雖說是還不能完全超脫這種武術理論的境界以外,但已可以不受這種理論的限制!當然肖小俠功力已臻達這種化境,王慶松又怎知道?若然知道,縱令他生著三頭六臂,恐也不會有那麼大膽!

  這時,何雲鳳已弄清楚了群雄雲集這四象峰頂的情況,無極門與她既不認識,又無淵源,她本可袖手不管,但卻與她心上人——承弟弟有關聯,為了承弟弟她如何能不管?

  王慶松話說出後,她義父石嘯父尚未答話,她已忍不住在旁插嘴說道:「爹!這種人,不知天高地厚,不識好夕,和他費那麼多唇舌作甚,您請退開,且讓女兒見識見識他們點蒼派的絕學,究竟有何神奇!」

  說著,倏地秀眉一挑,臉罩寒霜地嬌喝道:「你別自負你們點蒼武學不凡,堪稱當今武林一絕,老實告訴你,憑你那點武學功力,要想和肖小俠動手,還差得遠呢,要是不信,你就先和姑娘走上幾招試試看,只要你能在姑娘手底下走過二十招去……」

  何雲風話還未完,王慶松已經忍不住環眼暴瞪,精芒電射,—聲怒喝道:「丫頭!你有好大功力,竟敢口發狂言欺人,老夫今夜要不管教你,以後還不知道你要怎樣目中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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