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玉扇神劍 | 上頁 下頁 |
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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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賊聞聽嘯聲,心頭均不禁一震,同時感覺,這小子好深的內功,年紀恁輕,就有這麼高深的內家氣功,這是怎麼練的? 嘯聲中,肖小俠身形步法,倏地加快,掌法已變,是什麼掌法,無人能看得清楚,也無人識得,只見掌影縱橫如山,快捷無與倫比,一招一式均含有無限玄機,旁立六賊不但看得眼花繚亂,且都看得呆住了,連余義章被迫得直後退,身陷危境,他們都好像不曾看見。 別說是六賊看得目瞪口呆,即連天台雙怪和五毒掌尹畢三人,也不禁看得瞠目結舌。小俠這時施展的掌法,既不是大幹掌法,也不是蒼虛掌法,但兩種掌法皆有! 原來小俠天資穎悟,他自學了這兩種掌去,便能使兩種掌法聯合運用,他曾在暗中發下了一個誓願,將來有機會,他要將這兩種堂法配合採集其精華,另創一套神奧繁複,威力更大絕倫的掌法。有志者事竟成,後來他果真將這兩種威力無上的掌法,採集精華,另創成了一套掌法,威力果然淩駕兩種掌法之上! 小俠這兩種掌法一混合施展開來,皆是武林絕世奇學,余義章雖然手使兵刃,雙判筆報精奇,無奈對方掌法招式太玄奇,太快捷,而且是什麼掌法招式根本不識,這如何抵擋,又如何招架! 晃眼三招,陡聞小俠一聲朗喝道:「撒手!」余義章連看也沒有看清楚,只覺得眼前人影一花,雙手虎口一陣劇痛,手中雙判筆便不覺脫手飛去! 余義章心中一驚,方覺不妙,正要猛的撤身暴退,一股絕倫無比的無形勁力,已當胸撞到,只覺得胸口如受千斤重錘猛擊了一下—般,一聲慘叫,噴出—口鮮血,雙眼發黑,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被震得騰空飛起,直飛出丈外,「叭!」的一聲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旁立六賊,聞聽得余義章的慘叫聲,心中均驀然一驚。法廣與活骷髏姜萬宗,首先一聲暴喝道:「小子!你敢傷人!」喝聲中,二人身形已疾若飆風般的撲出。 只是,余義章的身子已被震得騰空飛起,他二人如何還能挽救余義章的厄運。其餘四賊再陰險狡詐,到這時也不能再互相觀望不出手了。清陽真人、法慧、蛇怪閔煜三人均皆掠身撲出,與活骷髏姜萬宗、法廣二人並肩站立,都是凶睛怒瞪,精光灼灼的怒視著小俠,但均未出手。 天臺雙怪與五毒掌尹華三人,一見眾賊均皆掠身躍出,亦連忙掠出站立小俠身旁,與小俠並肩而立,凝神戒備。 陰司秀士楊光祖,見余義章被小俠一掌震飛丈外,掉在地上,知道凶多吉少,故眾人掠身前撲,他卻騰身躍到余義章身邊去檢視余義章的傷勢,看他還有救沒有? 其餘五賊雖躍立肖小俠對面,未立即動手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為小俠的—身絕世奇學,高深莫測的功力所震懾,不敢輕舉妄動,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陰司秀士楊光祖在六賊中不但武功最高,且極機智,乃群賊之首,都在等待陰司秀士楊光祖檢查余義章的傷勢後再說。 陰司聲士楊光祖躍到余義章屍身—看,只見余義章一雙凶睛怒瞪,口角溢血,知道五臟六腑已被震碎離位死去!陰司秀士性雖陰險探沉,在這時心中也不禁有點慘然。陰司秀士忽然暗中一咬牙,他要替這慘死的好友余義章報仇! 返身躍至肖小俠對面六尺站立,雙目怒睜,精光懾人的望著肖小俠沉聲喝道:「看不出你這小子年紀恁輕竟是這樣心狠尹辣,雙方平日無仇無怨,就使這種重手法傷人性命,今夜我陰司秀士楊光祖,要不叫你橫屍於當場,血債血還,也就太顯得武林中沒有公道了!」 肖小俠見這陰司秀士楊光祖雙目精光灼灼,如冷電寒光懾人,心中也不禁暗吃一驚,知道這賊要比他自下山以來所遇到的任何一個高手的內功都要深厚,立時心生警惕。 肖小俠聞聽陰司秀士的話後,才知道追魂雙判余義章已經斃命,不由一聲朗笑道「惡賊!你只知責人,不知責己,你既然知道我們雙方平日無仇無怨,就該你們走你們的路,我們走我們的路,為什麼要找我姓肖的麻煩,硬要掠奪我的蒼虛秘笈,我已說明蒼虛秘笈雖為我所得,並不在我身上,為何還要用強,要將小爺們幾人全數留下,迫使小爺動手,雙方動手拳腳無眼,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何能怨得小爺心狠手辣,掌斃姓餘的呢?」 小俠說到這裡,語聲一頓,倏轉輕視的口吻說道:「憑你們這批惡賊,也配說什麼武林公道,真要叫武林中人笑掉了大牙!」 陰司秀士先時,本是理直氣壯,在聞聽小俠這番話後,不禁一怔。本來嘛!這事情的起因,是他們理屈,何能責怪小俠心狠手辣! 事實勝於雄辯,陰司秀士再機智,擺在眼前的事實焉能翻覆得了,也不禁為之詞窮,白淨的面孔上,也禁不住要發燒發紅。陰司秀士在詞窮理屈之下還能再說什麼,只見他雙目倏地一瞪,怒喝道:「老夫也不與你鬥口,殺人償命,小子,你就接招吧!」喝聲中雙掌霍地一錯一揚,向外推出,一股強勁絕倫的掌力,卷起一股狂飆,直往肖小俠當胸撞去! 這陰司秀士到底比余義章深厚得多了,這雙掌威力,實在強勁駭人! 肖小俠一見,哪敢怠慢,口中一聲朗喝道:「來得好!」這回肖小俠可不敢用單掌相迎了,朗喝聲中,猛提一口氣,雙掌以八成功力倏地向外一推,迎著陰司秀士的掌力推去。 兩股掌力相撞,「轟!」地—聲大震!肖小俠身形未動,仍立原地。陰司秀士可不同了,不但是震得兩臂酸麻內腑血氣翻捅,一個身軀直被震得踉蹌出六七步去,才能拿樁站穩。 陰司秀士連忙暗中運氣調息,壓止住內腑上湧的血氣,白淨的臉孔立刻變成了青色。 陰司秀士自出道扛湖以來,數十年迄今,以一柄鐵骨摺扇的獨門招術和精湛深厚的功力,威震江湖,何曾受過這種挫折!只見他臉色變後,倏地鬚眉怒張,雙睛精芒暴射,一步步走到肖小俠對面,原地站立,望著肖小俠陰惻惻地一聲冷笑,道:「好小子,功力果然不凡,有點門道,不過老夫還有點不服,要在兵刃上和你這小子再走上幾招!」 陰司秀士憑著手中一柄鐵骨摺扇的精奇招術,不知曾毀過多少武林成名高手,平素自譽天下無敵,雖然他也曾聽得帥傅說過,在武林中尚有一柄描金玉骨摺扇,招式更為精奇,威力絕倫,但他自出道江湖五六十年,始終未曾見過,認為使用那柄玉扇兵刃的人早就死了。 陰司秀士見小俠功力深厚,非其敵手,而掌法剛才曾親眼目睹,自諒亦非其敵,所以這才要和小俠動兵刃,想憑仗鐵骨摺扇的精奇招式打敗小俠,替死去的余義章報仇。 在陰司秀士原本打的如意算盤,萬萬想不到小俠即是他師父向他提說過的那柄玉扇的傳人。陰司秀士話一說完,立刻便從懷中撤出鐵骨摺扇,橫扇當胸,目注肖小俠喝道:「小子,亮兵刃吧!」 群賊均知陰司秀士在這把摺扇上有獨到的招式,威力絕倫,見他撤出摺扇,知道他已經動了真火,一個個不由得都目注場中。 群賊雖聞陰司秀士手中一柄鐵骨摺扇之名,但都不曾目睹陰司秀士使用過。天臺雙怪與五毒掌尹華等人,一見陰司秀士撤出鐵骨摺扇,臉上不但沒有絲毫驚異神色,反而微露著笑容。 肖小俠本不知這陰司秀士出身來歷,一見這柄鐵扇,心中立時雪亮,也不說破這陰司秀士的出身來歷,只朝陰司秀士微微一笑,道:「楊兄不是說我們無怨無仇嗎?何必要以兵刃相見呢?依我看,我們還不如在拳腳上分箱贏,大家點到-為止算了。」 陰司秀士這時已經怒極,哪裡將小俠這種話聽得入耳,聞言還以為小俠兵刃上的功夫差,怕了他,不敢撤出兵刃,才要以拳腳上分勝負。 只見這陰司秀士猛的一翻雙睛,怒喝道:「小鬼!無怨無仇是先前的話,現在你這小鬼已擊斃了我們的人,豈能還說無怨無仇,少廢話,還是速亮兵刃領死吧!」 肖小俠仍是微笑著道:「這樣說來,我們是不見真章兒不行了?」 陰司秀士喝道:「哪來那多廢話,小鬼!亮兵刃吧!」 肖小俠這才好像無可奈何似的,慢吞吞地伸手入懷取出描金玉骨摺扇,望著陰司秀士笑說道:「慚愧!我的兵刃和楊兄一樣,也是把扇子,只是你的是精鋼為骨,我的卻是白玉為骨!」說著,還將玉扇朝著陰司秀士晃了晃。 肖小俠這柄玉扇雖是撤出得極為從容,但陰司秀士卻是心頭一驚,口中一聲驚呼:「咦!」臉上神色立變,腳下連退三步,雙目凝注著小俠只是發怔,出聲不得。 肖小俠見狀已知道陰司秀士識得玉扇來歷,否則臉上怎會現出這種驚異神情。小俠神情仍是那麼從從容容的望著陰司秀士微微一笑,道:「怎麼,楊兄是不是認識此扇?」 在肖小俠問這話的本意,是想讓陰司秀士點頭承認,然後再以同樣兵刃,拉上一點師門關係,就此罷手算了,免得再糾纏下去。 陰司秀士人雖機智,但這時在怒火頭上,又怎會體會得到小俠這番話中的用意,相反地,還以為小俠語含諷刺。只見陰司秀士猛然一睜雙目,精光灼灼的望著肖小俠,喝道:「玉扇書生是你何人?」喝聲雖然仍是喝聲,但音調方面卻已變了質,再沒有先前那樣的暴厲。 肖小俠連忙肅容道:「正是小生恩師。」說著,星目神光灼灼地望著陰司秀士,朗聲問道:「但不知吳老前輩與楊兄怎麼個稱呼法?」 陰司秀士聞問這才明白,對方年紀雖輕,見聞廣博,分明見鐵扇早知道自己出身來歷,只是故意不肯先說破罷了。 陰司秀士便也連忙肅容答道:「正是家師,」 肖小俠—聽,見果然所料不錯,正想上前見禮套近,將這件事情化開,免得糾纏下去。 小俠尚未開口,陰司秀士心念一動,但仍強硬地說道:「小俠何必太過謙虛,我看還是請不要客氣,賜招吧!」 小俠一笑答道:「楊兄定要小弟現醜,小弟無可推辭,應當遵命,只是小弟不希望在此時此地,尚望楊兄見諒!」 陰司秀士性情陰險,但為人總算不壞,一聽小俠這樣,也就明白小俠心意,不過他臉上卻露出了為難之色。 肖小俠見狀,已知其為難之意,便笑說道:「余義章妄圖強奪小弟蒼虛秘笈,被小弟失手擊斃,雖顯得小弟手辣,但他企圖不良,且雙方動手過招焉得沒有傷亡,這該說是他咎由自取!」 肖小俠說到這裡,略微一頓,望了陰司秀士一眼,見陰司秀士默然無語,便又道:「交友必須分善惡,以楊兄一身武學為人,為何要與這種惡徒交往,而受其挑拔慫恿,亦起貪心……」 肖小俠說到這裡,複又頓住,望著楊光祖,他是在思索措詞,要怎樣說法,才能說服陰司秀士, 不意忽聽陰司秀士說道:「小俠良言,楊某當銘記於心,今且暫別,明春務請小俠駕蒞大涼山鐵扇峰一敘,老朽當然恭誠歡迎!」 陰司秀士這幾句話一出,不但殊出小俠意外,即連群賊也頓感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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