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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第七章

  怪老頭兒聲如狼哮般,哈哈大笑道:「看不出你這小鬼倒還蠻有點骨氣,我天山怪叟雖然末履江湖二十餘年,江湖上還沒有一個人敢如此無禮頂撞我老人家的,今天為了愛惜你這兩個小鬼的根骨太好,所以才忍而又忍,被你這個小鬼罵了這許多,今天要不把你這兩個小鬼制住,帶回北天山去,我天山怪叟就枉自稱雄於江湖了。」

  原來這怪老頭兒,乃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玄陰教教主,當時玄陰教的勢力之大;遠甚于今天的黑風、青龍兩幫,不過這魔頭為人雖然邪惡偏激,但卻言出必隨,從不反悔!自二十年前巫山論劍失敗後,立即依約散去玄陰教設在中原各地所有的分教徒眾,獨自返回天山老巢後,並誓言二十年內,足跡決不踏入中原一步。

  二十多年來,老魔頭自守諾言,隱居天山老巢內,一心苦練獨門武學「玄陰神功」,「玄陰劍法」,「玄陰鬼手功」這三種玄陰教中最厲害.最為陰毒難練的魔功,均被他在這二十年中苦心參悟練成。

  老魔頭一算時間,已二十年過去,同時也靜極思動,於是便從北天山來到中原,—方面聯絡昔年教徒同黨,準備東山再起,重振昔年玄陰教聲威,再與中原俠義道人物一決雌雄,意圖憑著新練成的三種極陰毒的魔功,挫敗俠義道,稱霸武林!一方面他是因所收四徒,武功雖已登堂入室,功力火候亦已不弱,但資質實在太差,實不足以傳已衣缽,習練陰門中秘學,因此想在中原物色一兩個資質根骨較好的少年,收為徒弟,傳以衣缽,憚將來接掌這玄陰教主的位子。

  今天老魔來到金陵,二十餘年未履中原,是故亦來這棲霞山頂一遊,適逢雲龍、雲雯二小在山頂追逐戲耍,—見二小輕功身法快捷,已生喜愛全心,及再一細看二小骨秀神清,資質佳絕,更加喜愛,立意要收二小為徒,作其衣缽傳人。

  不意二小竟然不肯,並且一再罵他,若照老魔平囚兇殘習性,早應被激怒如雷發,出手斃二小於掌下,但老魔因太喜愛二小資質,故才一再忍耐!

  天山怪叟話聲一落,雲雯便格格一陣嬌笑道:「呸!姑娘我可沒有聽說過,你這個什麼天山怪叟,地山鬼叟的名兒,光說大話吹大氣,有什麼用,你想用你那什麼鬼名頭兒,說兩句大話,嚇唬住姑娘,你簡直是在做大夢啦!」

  天山怪叟一聽雲雯口齒太犀利,便不由得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一聲厲吼暴喝道:「你這小丫頭太也不識抬舉,今天我老人家要不結你一點顏色看看,說來你也不會知道我天山怪叟的厲害!」話剛完,鬼爪一伸,已向雲雯肩井穴抓到。

  雲雯小瓊鼻兒一皺,一聲輕「哼!」說道:「哥呵!這老鬼不是個好玩意兒,我們倆動手揍他!」

  雲龍連忙答道:「好!我們兩人打他!」

  雲雯口中說著,一雙眼睛卻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天山怪叟,暗中蓄勢,凝神戒備著,—見老魔的鬼爪向肩井穴抓到,格格一聲輕笑,腳踩蒼虛漂渺步,嬌軀一扭,身形己杏!天山怪叟不禁一怔!暗道:「這小娃兒使的是什麼功夫,怎的懲般玄妙?」

  陡聞一聲叱喝,雲龍已從左方襲到,小手掌夾帶勁風,聲勢頗為驚人!身後一聲嬌叱,雲雯也自身後襲到,小手掌上下其手,並指如朝,一朝「橫心」,一哉「志堂」兩大穴。

  天山怪叟見兩小身法玄妙迅捷,出招快似飄風,招式頗見火候,心中也不禁暗驚,連忙足下前滑,身形微擺,避開二小攻招,身形電飄,仍攔住二小下山去路,但已離二小入丈開外!

  二小同時一聲叱喝,雙雙掠身撲出,仍是分左右夾攻老怪,老怪雙眼猛張,精芒四射,望著二小聲如梟鳥叫,野狼哮,咕咕一聲怪笑,左手短袖一輝,運起玄陰神功發出一股無形勁氣,阻擋雲雯攻招,右手玄陰拂穴手,五隻鬼爪箕張.罩著雲龍周身六大穴抓下,對雲龍攻招視若無睹,雲龍見狀駭然,忙不迭收招阻勢,展開蒼虛漂渺步,身形一晃,脫開老怪鬼爪籠罩之下!

  雲雯自左攻襲老怪,只見老怪左手一揮,便被一股無形勁氣逼住,不能攻近老怪身前,心中也不禁駭然大驚!

  天山老怪這玄陰神功雖屬左道旁門,但與道家的玄功是氣,佛家的般若禪功,殊途同歸,有異曲同工之妙,其威力雖不及佛道兩般神工玄妙至大,但亦非同小可!

  這還是老怪喜愛二小資質佳好,不肯傷害二小,故雖發出玄陰神功,目的只在阻擋雲寶攻擊,末施反彈力量,否則老怪若存心要傷雲雯性命,只要施展出反震之力,雲雯焉能得有命在.嬌軀怕不早被震飛,摔死當地。

  天山怪叟這玄陰辣穴手名震江湖數十年,堪稱武林一絕,自他出道江湖以來,武林正邪兩道,毀在這玄陰拂穴手下的成名高手,不知多少!

  滿以為這玄陰拂穴手一出手,這男小娃兒定必受制,決逃不出這一精奇招術之下,豈料不知道這小男娃兒使用的什麼身法,竟是那麼的玄妙莫測,身形微微—閃便已輕易的避開他這精奇招式籠罩之下!

  天山老怪心頭不禁一悟,暗道:「這兩個小娃兒使用的是什麼身法?竟這麼神奧玄妙!而且看這兩個小鬼,年紀雖小,身手實是不弱,武功招式均頗見火候,只不知道是何許人家子弟,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放眼當今武林中人物,能在這點年紀的小娃兒,調教出這樣身手的人,還實在想不起來!」

  老怪想到這裡,忽然心念一動,心道:「難道說這兩個小娃兒,是那三個老不死的門人子弟不成?不然,則又是何人門下?……」

  老怪心裡這樣一想,覺得很是可能,暗道:「何不問問清楚再說!」

  老怪心中念頭有如電光石火一閃而過,一雙眼睛忽又細眯縫起來,望著二小問道:「你兩個小娃兒,是何人門下子弟?」

  雲雯逢左撲攻天山老怪,被老怪玄陰神功遏阻之下,心中大驚,駭得縱身倒退丈外站立。雲龍自右疾撲老怪,老怪對雲龍攻招視若無睹,反而出招五指箕張地籠罩著雲龍周身六大穴。雲龍心頭一駭,雖仗著蒼虛漂渺步,脫出老怪五指籠罩之下,也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於是便也飄身退出丈外,與雲雯由分而合,兩小並肩仁立。這時二小心中均已明白,知道這老怪武功怪異高絕,非是易與之輩.二小人本鬼精靈,聰明慧穎異常,平素雖極驕傲好勝,從不服人,但這時卻也不敢亂動發招搶攻,只是瞪著四隻大眼睛凝注著老怪,全神戒備!老怪不動,二小亦必不動,老怪動,二小必立即搶制先機,依照武學家名言;以靜制動!故未再出招撲攻!

  雲龍哈哈一笑,道:「老鬼!憑你這分長相,也配問你少爺是何人門下子弟,真是不自量力!」

  老怪嘿嘿冷笑道:「我老人家不過是試探試探你們,看看爾們有沒有這個膽量說出師承,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兩個小鬼沒有這個膽子,告訴我老人家是何人門下,其實我老人家早就看出了,你兩個小鬼是何人門下子弟了。」

  雲雯格格嬌笑道:「呸!憑爾那副德性樣子,也能看得出我們是何人門下,別想騙我們啦!我們才不上你的當呢!」

  雲雯接著在眼珠兒滴溜溜地一轉,說道:「其實你這老鬼要知道我們是何人門下,就是告訴了你,也不怕你……」說到這裡,雲雯故意住口不說,雲龍知道妹妹鬼壞調皮得緊,這樣做作定然又要使壞騙老怪上當,於是在一邊站著.心中不禁暗暗竊笑。·

  老怪一聽雲雯這話,眼睛忽地一眯,竟使用激將法地望著雲雯陰險地說道:「別說啦!你又不敢告訴我!」

  雲雯忽地大眼睛一翻,嬌咳道:「為什麼不敢告訴你!」

  老怪見這小丫頭已經受激,立即打蛇隨棍上,陰惻惻地笑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雲雯格格一笑,說道:「告訴你就告訴你,誰還怕你不成,老實告訴你吧,本姑娘是你爺爺門下!」

  雲龍在旁忍不住「喋咳!」一笑,暗道:「妹妹真調皮鬼壞!」

  天山怪叟聞聽,只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水青慘慘的臉孔又變成豬肝顏色,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小丫頭,如此鬼壞,上了這麼個大當!問了半天結果成了這小丫頭的師侄!

  這天山怪叟自從藝成出道,縱橫江湖,一身詭異武功出神入化,武林正邪兩道人物,誰不忌憚他三分,幾曾受人這樣戲悔過,二十年前,巫山論劍敗於清曇神尼七十二式降魔劍下,迫得解散玄朗教,返回北天山老巢,足不出山,認為生平奇恥大辱!

  北天山九宮洞中,二十年埋首苦練玄陰教獨門秘學魔功,認為憑著這二十年來練成的三種魔功,定可洗雪當年巫山論劍敗於神尼劍下之恥,而傲視江湖,稱霸武林!唯我獨尊!

  不料今天在這棲霞山頂,為了喜愛二小資質根骨俱佳,為難得的人材,欲收為衣缽傳徒,乃才掩按著凶性,一再忍受二小的諷罵!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況這天山怪叟本就是個生性兇惡殘暴之人,雲龍、雲雯二小一再諷罵戲侮,哪還能再忍受得住,立時暴跳如雷,厲聲吼喝道:「小鬼丫頭,竟敢逞口舌之利,戲弄我老人家,今天要不把你們擒回北天山去,我也就枉稱天山怪叟了!」話落,人已飄身掠起,撲向二小,兩隻鬼爪一伸,分揪二小本是在蓄勢戒備,以靜制動並肩侍立,雖在說話戲辱老怪,但戒備神情,並末稍懈,老怪豈能輕易得逞!

  一見老怪驀地掠身撲出,身形迅若電閃,一雙鬼爪,擊發出五股絲絲銳風,夾著砭人肌膚的寒氣,爪未到,五股銳風已經襲體,砭人肌骨生寒。原來老怪因二小身法玄妙神奇莫測,恐一擊不成,又得多費手腳,竟不惜發出玄陰寒氣,夾在玄陰拂穴手中施展,企圖一擊成功擒住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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