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玉扇神劍 | 上頁 下頁
四五


  玉珍姑娘一看,抓著她胳膊的,就是剛才和桃花娘子打鬥的那個少年,心裡一急,粉臉兒也紅了,一個大姑娘的胳膊,讓一個大男人家抓著,這成何體統,趕緊一猙,嬌喧道:「喂!放手!你這人!怎麼搞的!」

  散花仙子聞言一怔,心道:「這少年怎像個姑娘家似的呢?」一雙秀目望著姑娘直發愣!

  玉珍姑娘見散花仙子發愣,不由「唉咳」一笑,眼兒往散花仙子臉上一瞄!就這一瞄呵!「咳!」這少年長得好美;柳葉眉兒似柳籬,雙眼澄清似秋水,筆直的鼻兒,小巧的嘴,豈只是長得美,簡直像是個女人嘛!而且還有點兒眼熟呢,好像是在哪兒見過的嘛!這副臉蛋模樣兒!姑娘的芳心裡起了疑團,忍不住問道:「略!你姓什麼?」

  散花仙子一聽,心道:「問人哪有這種問法的,看你的外貌倒是挺秀美的,敢情只是金玉其表,肚子裡是一包草呵!真可惜!」忍著笑說道:「我姓李,小兄弟,你呢?」

  玉珍姑娘說道:「我姓藍。」

  散花仙子問道:「藍小兄弟,你手中的那柄劍是誰給你的啊?真好!」

  玉珍姑娘這才發覺,只顧了說話,聚瑩劍還掣在手中沒有入鞘,連忙納劍入鞘,聽散花仙了讚譽她這柄劍好,姑娘競愛聽別人稱讚她的神劍,臉上亢刻綻開了春花三月似的笑容,高興的望著散花仙子說道:「是我師父給我的嘛!」

  姑娘大概是忽然想起了,散花仙子身邊沒有武器,問道:「你師父怎麼沒有給你兵刃呵?」

  散花仙子朗聲笑道:「我師父早就死了,哪來兵刃給我。」恢地面容肅然地說道:「那麼,小兄弟的令師,必是清曇神尼老人家了!」

  玉珍姑娘的眼睛一亮,光彩超人的望著散花仙子,說道:「你也認識我思師?」

  散花仙子笑道:「雖不認識,但神尼乃當今武林子老之首,豈有不知之理!」

  這時雲龍、雲至、薛明霞、袁、方諸人,均已來到二人身旁站立,雲至的小嬌軀—扭,便投到玉珍姑娘的懷裡,小手兒一指散花仙子,望著玉珍姑娘說道:「珍——」

  雲至忽然想起剛才霞姐姐關照過她的話,只喊了個珍,便連忙改口道:「玉哥哥,這位李哥哥,也是在找承哥哥,她自己說的,和承哥哥是好朋友!」

  「哦!」玉珍姑娘聽說這李姓少年和承哥哥是好朋友,輕輕「哦」了一聲,姑娘是愛屋及烏,立時便顯出了一副異常人的親熱狀態,笑望著散花仙子說道:「既然是承哥哥的朋友,我們便都不是外人了,來!李兄,我替你們介紹介紹巴!」

  姑娘替明霞和雲龍、雲至二小介紹後,介紹到武當袁、方二人時,只說了一個「武」字,便停口不說,目視袁、方二人。

  袁、方二人聽姑娘自稱姓藍名玉,知道姑娘是不願露出真相,才拉掉了下面的一個珍字,並且也斷定這個被介紹為薛明的少年,一定和姑娘一樣也是個冒牌假貨,二人心裡有數,當然不好說破,何況已知道目前這兩位姑娘和兩小均為連師門尊長都極為推祟欽佩,當今武林中都極為尊仰的二月一神尼的門下傳人!見姑娘一介紹到自己師兄弟二人時,住口不說,只拿眼睛望著自己二人,心中明白姑娘的意思,姑娘是認識自己,卻故作不認識,恐怕自己二人認出她,於是袁英就連忙接口自我介紹說道:「我叫袁英、我師弟叫方立薊,我二人都是武當門下,不知李兄名諱如何稱呼,師承何門?」

  散花仙子望著二人微微一笑,隨口說道:「我叫李良,師門請恕我暫不便相告,不過既已相交,日後自知!」於是,這三個假少年,兩個真少年,立到都成了朋友:

  袁、方二人行道江湖本無目的,有心和她們幾人同道走走,但因已經知道藍、薛二人為姑娘家,與她們同行實有不便,乃就告辭分手先走了。藍、薛二位姑娘既已知道這位李良是承哥哥的好朋友,此行也在找承哥哥,同行本無不可,可是自己二人均是女兒身,和—個大男人同行同止,實在不便太多,因此就要和散花仙子分道而行,而散花仙子心底卻另有她的心意,同行固然無所謂,分道當然是更好。不過她卻有心帶著二小一起同行。

  二小呢,在沒有遇看二女之前,可能會很高興的跟看散花仙子走,可是現在既然遇見了珍姐姐、霞姐姐,怎肯和散花仙子同行呢?散花仙子見二小不肯和自己同行,無可奈何,只得和她們暫別,分手先行。

  五珍和明霞二位姑娘望著散花仙子施展輕功身法,如飛燕掠波,疾若脫弦彎箭,好快!眨眼之間便出去了二三十丈遠,月色迷蒙中,快似—縷輕煙,不到半盞熱茶工夫,便已消失不見蹤影!

  玉珍姑娘望著霞姐姐說道:「這李良的輕身功夫真好,看樣子比我姐妹還高呢!」

  明霞姑娘「唉咳」一笑道:「這李良豈只是輕身功夫比我姐妹高,就連內功武學均較我姐妹為高呢,而且我還看出了這李良有點……」

  明霞姑娘說到這裡,突然住口不說,故作神秘地望了珍妹妹—眼,珍妹妹一怔,急著說道:「有點什麼嗎、說啊!霞姐姐?」

  霞姐姐格格一笑道:「我看這李良,行動舉止有點不像個男人……」

  珍妹妹一聽這話,不禁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地問道:「你說他不像個男人,像什麼?」

  明霞姑娘「哎咳」一笑道:「像……和我們一樣嘛!」

  珍妹妹這才明白,但跟看心裡便急了起來:「是個女人,怎能是承哥哥的好朋友呢?不對!……」這樣一想,就連忙朝霞姐姐說道:「霞姐姐,我們快追上去,別讓她先追看了承哥哥!」說著便一把抱起雲至,身形一晃,躍身上了馬背,一領馬韁,兩腿一夾馬肚,馬便往前急竄,如飛馳去,明霞姑娘也就連忙抱起雲龍,躍上馬背,一抖韁繩,跟蹤急追!

  且說小陝肖承遠自那夜正在東梁山坡與玉娘子嚴奴嬌力鬥五十餘招,仍是個不分勝敗的局面,忽的玉娘子未敗忽退,正不知她要耍什麼鬼時,散花仙子驀地現身,並說出玉娘子要施展什麼魔音懾魂神功,散花仙子恐肖承遠不知底細著了她的道兒,揮掌震阻春、夏、秋、冬四婢,橫身攔阻征肖承遠面前。

  散花仙子與玉娘子素本相識,玉娘子且曾數次邀請散花仙子加入黑風幫,均被散花仙子婉言拒絕,今天為了肖承遠兩人話不投機,於是立即翻臉成仇動手打了起來,而正當她們倆人打得激烈難分之際,肖承遠被四婢暗示提醒乘機溜走,散花仙子與玉娘子本無深仇宿怨,只不過是為了肖承遠,見肖承遠乘機溜走,也就各自躍開,停手不打,隨後急追。

  肖承遠展開上乘輕功,絕頂身法回返小鎮客店,略事憨息,天色便已大亮,肖承遠本意是經東梁山境到當塗,走金陵奔太湖的,但經過夜來—鬧,知道東梁山是黑風幫分舵,為了暫時還不願與黑鳳幫正面結仇為敵,免得多惹事非,乃折道橫穿石臼湖,越大茅山區,奔江蘇太湖。

  這一天肖承遠剛過石白湖不遠,看天色已是正午時光,肚中已是饑腸輾輾,見前面不遠有一小鎮,於是就緊步前趕,到前面鎮店打尖後再走。

  不一會兒工夫已走到鎮上,鎮頭上正好有一家飯館帶賣酒的小店鋪,門口抹著一塊已經變了顏色的白布做的招牌,寫著「悅來酒店」四個大字,迎風飄蕩。

  肖承遠進入店中,店夥計趕忙過來招呼:「客官,可是要吃酒,我店有陳年好酒,請客官品嘗。」

  肖承遠說道:「酒我不吃了,還要起路呢!你給我來幾樣可口的菜,就吃飯罷。」

  店夥計答應一聲,便狗顛屁股的地給張羅飯菜去了。

  趁著店夥計去張羅萊飯的當兒,肖承遠閑坐無聊,便用眼睛向店巾略一打量,這小店雖是荒村小店,店小到也甚是乾淨,小意也還不錯,有那麼十六七成的座兒。

  突然肖承遠發現側面坐著—個滿臉虯須,年約二十來歲的粗壯大漢和一個二十七八歲,身穿一身黑衣的嬌俏少婦,兩人四道精光四射的胖子,都在凝視看他,在他的眼神和那大漢眼神略—接觸之際,那大漢便朝他微微點頭—笑,肖承遠心中小禁—驚!連忙偏頭避過:人視線,顧目他望。心道:「這二人是何來路?看樣子好像認識自己,看二人雙目神光充足,精芒四射;兩側太陽穴皆高高凸出,顯然皆是內家高手,只是自己覺得從未與這二人相識?」

  想到這裡,便不由得移目望去,那大漢朝他又是點頭—笑,肖承遠又連忙收回目光,正巧這時店夥計將菜飯送上來,於是也就端起飯碗,低下頭只顧吃飯。

  吃罷飯站起身來,正要付帳離去,店夥計卻向他笑著道:「公子爺的賬,那位爺台已經代付過了。」說著,使用手向側面一指,肖承遠隨著店夥計手指處望去,還不是那虯須大漢麼,又朝著他點頭一笑,肖承遠不禁怔然,尷尬的站著,不知如何說話是好!謝人家吧,自己實在不認識人家,不謝人家吧,人家已替自己付了飯帳,連個「謝」字都不說一聲,於禮實在不合!

  那虯須大漢見肖承遠這副尷尬,似已知道肖承遠心意,站起身來望著肖承遠哈哈一聲大笑,然後走到肖承遠面前,拳一拱說道:「閣下不是姓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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