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一刀斬 | 上頁 下頁 |
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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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博智見狀,不由詫異地道:「賢侄,你怎麼了?」 陳飛虹神色有點凝重地說道:「只怕我們這兒,今後將要睡不安枕了!」 吳博智不禁愕然一怔,旋即恍然明白了地道:「你是說他們將會來找麻煩!」 陳飛虹點頭道:「以小侄猜想,他們決不會就此甘休,而且不來則已,來必大舉突擊!」 他這麼一說,吳博智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項君彥卻高揚著雙眉! 陳飛虹忽然緩緩輕歎了口氣,說道:「現在我們只有加強本宅的戒備,嚴防突擊暗襲,以待江大哥回來再說了!」 吳博智點點頭道:「算算日子,江兄弟該快回來了!」 嘉峪關,在酒泉縣西之嘉峪山西麓。 嘉峪關為明洪武年間所置,依山築城,居高憑險,駐有勇將重兵鎮守,為當時之邊防要地。 日正當中,烈日如火,能烤出人的油來。 這時候,別說是關外那一片遼闊無垠的黃沙地上,一眼看不到一個人影,即連關內的街道上,行人也是稀少至極。 這也難怪,人,誰個不願舒服些。 在這烈日當空如火,熱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時刻,如不是有著迫急重大的事情,如是萬不得已,誰願意走到那如火般烤人的日頭下挨烤,就是那趕路的行旅客商,在這時刻,也大都會找處陰涼地方歇歇腿兒,喘口氣,涼快一下子,等過了這正午時刻再走。 自然,這不完全是絕對的.在以往這時刻,偶而也有人冒著大太陽往關內趕的,但那大都不是初走這條路,便是因為一時倉促疏忽沒有算好腳程的生意人。 自然,這些來往關外的生意人,因為旅途遙遠,多數是結伴而行,互相照顧,患難相扶。 更因為每個人都帶有藥材,皮貨等貨品,所以經常必都雇有載運貨品的駝隊,或者車輛馬隊。 可是今兒個都怪,關外那不見人影的黃沙地上,這時竟出現了人影。 這時候出現了人影。 這時候有人通過那酷熱灼人的地兒,雖然往常少見,但卻似乎不足為「怪」! 怪的是那人影只有一個,既無駝馬代步,而且兩手空空,連個行囊包袱也沒有。 人只一個,頭上頂著烈火般烤人的大太陽,腳下踏著那能灼焦人皮肉的黃沙,一步一步的往關口走了過來。 那人走的好快,看到他的還遠在百丈以外,只不過一轉眼的工夫,便已到了關下十丈以內。 這也難怪,在那種頭上太陽烤,腳下黃沙燙人的情形下.換誰也是一樣的盡力走快! 走快,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人到了關下,守關的兵勇們也都清楚了。 那是個圓臉、濃眉、一雙眼睛又黑又亮。懸膽般挺直的鼻樑,鼻子下面是一張方口,厚厚的嘴唇的少年人。 那容貌長相,給人的印象是忠厚、誠實、爽直,但卻又另有一股逼人的英氣! 這少年人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穿著一身黑衣,滿身上下都是黃沙,一身黑衣都變成了黃色,顯然是經過長途跋涉,從大漠裡來! 黑衣少年到了近前,守關的兵勇全都不禁看傻了眼,大感奇怪! 原因是這黑衣少年由關外徒步走來,在烈火般的大太陽下,渾身上下竟看不到一絲汗濕的痕跡,額頭上也沒有一粒汁珠! 這真是怪事…… 黑衣少年步履從容地進了關。 守關兵勇中那名帶班的突然想起對黑衣少年還未作例行盤查手續,遂即連忙喊道:「喂!你站住!」 黑衣少年停步回身,望著那名帶班的含笑開了口,露出一口好整齊好白的牙齒,問道:「什麼事?」 那名帶班的道:「你叫什麼名字?」 黑衣少年道:「我叫江阿郎。」 原來他是江阿郎,這就難怪了,以他那一身當世武林數一數二高絕的功力修為,雖然尚未到達寒暑不侵的境界,但只需運起內功,天氣就是再熱些,太陽縱然再威猛些,又怎會得見汗! 「你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江阿郎道:「從居延海來,回家去。」「你是哪兒人?」 「洛陽。」 「你是個幹什麼的?」 「做生意的。」 「什麼生意?」 「皮貨藥材。」 「怎麼沒有貨品。」 「貨品還在後面,要傍晚時候才能到。」 那帶班的見江阿郎答話毫不猶豫,神色也很平靜和氣,頗為滿意地揮手道:「好了,沒事了,你走吧。」 江阿郎含笑拱了拱,轉身邁步而去。 「嘉峪棧」,是嘉峪關當地首屈一指大客棧,也兼賣酒飯。 離「嘉峪棧」還有十多丈遠,就已聞到了「嘉峪棧」裡傳出來的酒香菜香。 江阿郎走到「嘉峪棧」的門口,抬眼朝店堂裡望瞭望,兩道濃眉不由微微一皺,旋即大步走了進去。 一名店夥計迎了過來,哈腰陪笑道:「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江阿郎笑說道:「小二哥,你看看我這一身,不清理一下能喝得下麼?」 店夥計點頭笑道:「您說的是,您請跟小的來。」 說著轉身在前帶路,往裡走了進去。 進入一道側門,是座大院子,四合院,東西兩廂都是單間客房,正面是上房。 店夥計帶著江阿郎直奔正面靠邊的一間上房。 江阿郎連忙說道:「小二哥你等一等。」 店夥計停步回頭問道:「客官什麼事?」 江阿郎用手指了指東西兩廂的單間客房說道:「我只要一單間就可以了。」 店夥計笑說道:「客官,小店這幾天的生意特別好,所有的單間早就住滿了,就只剩下兩間上房,還是剛才不久之前走了兩位老客才空出來的呢。」 「哦。」 江阿郎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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