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一刀斬 | 上頁 下頁 |
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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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一落,倏然抬眼朝廳外揚聲說道:「吩咐下去,立刻送上酒萊來!」 廳外兩旁站立著的八名紫衣少年中的一個,立時應聲疾步走下石階而去! 貝天威話鋒忽然一轉,目光凝注道:「賢弟一身所學高絕,必然師承名門,不知藝出當世那一位武林前輩高人?」 陳玉俊心中不由暗笑道:「終於談到正題了……」 他心中雖然暗笑著,神色卻裝作微一遲疑,道:「這個……」 貝天威道:「怎麼,賢弟有隱衷?」 陳玉俊道:「徒忌師諱!」 貝天威道:「連對大哥也不能說?」 陳玉俊道:「恩師已經退隱多年,不欲人知,大哥原諒!」 貝天威目光轉了轉,笑道:「既如此,大哥我不再問就是。」 說話間,那名紫衣少年回來了,身後跟著五個人:三男二女,每人雙手都捧著一個大木盤。 五個人魚貫入廳,擺好酒萊,躬身退了出去。 菜很多,而且樣樣精緻,色香味俱佳,引人食欲。 貝天威起身肅客入席,陳玉俊沒再多作客套! 本來也是,既已訂交,兄弟相稱,還徒作那無謂客套怎地? 於是,二人相偕入席,落座,把盞互敬,邀飲,慶賀訂交。 一陣互敬邀飲之後,兩人開始邊吃邊談,從貝天威那時起的哈哈大笑聲中,顯見二人暢談甚歡! 「忘憂穀」中作客三天,貝天威極盡招待,熱誠感人,看來他對這位「洛陽俠少」是傾心結納。 在貝天威與谷中弟子的陪同下,陳玉俊遊遍了每一處角落,那一處是什麼所在,陳玉俊可說都已深印腦中! 三天后。 陳玉俊辭別了貝天威,與駝背老僕陳福離開了「忘憂穀」! 長安,漢之故都。 長安地當渭水南岸,與咸陽隔水相對,襟山帶河,形勢雄固。 長安城中有東、南、西、北四大街,中央鐘樓高聳巍然! 三輔黃圖雲:「長安有九市八街九陌,閭裡一百六十。」于此可知長安之盛況,自昔已然! 九如客棧,開設在長安東大街上。 九如客棧的氣派豪華雖然不及那南大街上,譽稱「第一」的「雙龍客棧」,但在長安城中也是一流的大客棧,而且地方,房間比「雙龍客棧」大,尤其是後院的特字型大小上房,設備雖不如「雙龍客棧」的豪華,但是環境卻十分清淨幽雅! 初更過半。 易名「洛陽俠少」陳玉俊的「閻王筆」陳飛虹,與那易容化裝駝背老僕的「萬事通」吳博智,住進了九如客棧後院特字型大小的上房內。 用過晚膳,已是二更時分,按理,二人應該休息安睡了! 可是,二人卻一點兒睡意也沒有,陳飛虹並叫店小二泡上了一壺濃茶,和吳博智默默地坐著,默默地喝著茶,其實二人都在暗暗凝功搜聽屋外四周的動靜! 這時,屋外周圍十丈之內些微風吹草動的聲息,皆難逃二人的聽覺! 房間裡的空氣很靜,房外的院子裡也是靜悄悄的一片沉寂,不聞一絲聲息! 本來也是,時已過二更,住店的行旅客商都已入了夢鄉,那還能不靜! 忽然,陳飛虹眨星目,低聲說道:「吳老,外面很靜!」 吳博智點頭道:「你有什麼話想說可以說了!」 陳飛虹道:「吳老,你對他可看出了什麼沒有?」 「他」指的是誰,吳博智明白,微一沉吟說道:「有,也沒有!」 陳飛虹愕然一怔道:「吳老這話怎麼說?」 吳博智淡淡道:「我看他有點像某人,但是卻又沒有把握!」 陳飛虹道:「吳老看他有點像誰?」 吳博智搖頭道:「我既然沒有把握,怎麼能說!」 陳飛虹道:「對我說說又有何妨!」 吳博智微微一笑道:「對你說雖然無妨,但是賢侄應該明白,我生平從不說沒有把握的話,以我的身份,豈能無證無據,空口指人,而且那也會造成你「先入為主」之見!」 這話不錯,是理,以他『萬事通』在武林中的身份聲望,豈能空口指人! 陳飛虹劍眉微微一蹙,道:「這麼說,吳老是要等求得證實之後,才能說了?」 吳博智點頭道:「不錯,事關他人名譽,必須求得證實不可!」 突然,一陣衣袂破風劃空之聲入耳,陳飛虹星目寒芒一閃,低聲說道:「吳老,您聽見了麼?」 吳博智點頭示意他禁聲。 驀地,夜空中揚起一聲嬌叱,道:「惡賊,你就是逃上天,姑娘也要追到淩霄殿,將你斃於劍下!」 陳飛虹劍眉倏地一挑,身形一閃,電射掠出。 淡淡的月光下,只見一名黑衣人在前飛逃,一名青衣少女在後疾追,看二人輕功身法,似乎都是一流好手! 陳飛虹見狀,心中正在暗想要不要掠身上屋,截住那黑衣人之際,驀見那黑衣人突然回手一揚,一道寒光直奔青衣少女胸前打去! 青衣少女身形正值懸空飛掠疾追,不意黑衣人突然打出暗器,乍見寒光電疾射到,心頭不禁猛地一驚! 她嬌軀懸空,本來就不易躲閃,尚幸她的身手極高,並能臨危不亂,心頭一驚之下,連忙嬌軀一側! 她雖然臨危不亂,應變極快,但也只躲過胸前要害,那道寒光已打中她的玉臂! 「哎呀!」 一聲痛呼,真氣一瀉,身形立時下墮;落地一聲踉蹌,跌坐地上! 陳飛虹見狀大驚,連忙身形一閃,掠落青衣少女身旁,急聲問道:「姑娘傷得很重麼?」 其實此問實是多餘,只一眼,便已看到一枝三秣鋼鏢深入青衣少女右臂寸多,就這片刻工夫,鮮血已濕透羅袖,顯見傷勢十分不輕! 青衣少女細腰一挺,由地上站起,目注陳飛虹問道:「閣下何人?」 此際,陳飛虹已經看清青衣少女是個黛眉美目,瑤鼻檀口,美豔傾城的絕色少女。 陳飛虹本想實說姓名,但心念電閃間,卻淡然一笑,道:「在下何人,並無關緊要,倒是……」 語聲微頓,星目一瞥青衣少女的右臂,接說道:「姑娘臂上的傷勢不輕,請先到店房內,敷藥止血包紮好傷處,再說不遲!」 這是善意,按理如此,事卻不然,青衣少女竟倏地一搖頭,道:「不!這點皮肉之傷我還能挺得住,在未知閣下何人之前,我不能也不敢煩勞閣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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