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一刀斬 | 上頁 下頁


  江阿郎連連點頭,說道:「我並未和你開玩笑呀!」

  項君彥雙目微皺了皺,道:「閣下,你好意思麼?」

  江阿郎滿臉迷惑之色地道:「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項君彥目光倏然一凝,道:「我請問,你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嗎?」

  江阿郎點頭道:「當然,當然,只要你不嫌棄,我當然願意!」

  「你這是真心話?」

  「絕對真心!」

  「如此甚好。」

  項君彥點了點頭,道:「我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江阿郎道:「江阿郎,長江的江『阿房宮』的阿,郎情妹意的郎。」

  「這是閣下的真姓名?」

  「絕對千真萬確。」

  項君彥默然沉思了刹那,抬手指著穀亞男說道:「這位名叫穀亞男,相信江兄已經知道,用不著兄弟嘮叨介紹了!」

  江阿郎含笑地朝穀亞男抑了抑拳,說道:「房間裡連把椅子都沒有,公子和項兄如不嫌棄,就請在床上坐談如何?」

  穀亞男拱手道:「江大哥請別客氣,小弟就這樣站著好了!」

  項君彥輕咳了一聲,道:「江兄,中午在飯堂裡谷公子談話,江兄都所見了吧?」

  江阿郎道:「聽見了一些。」

  項君彥目光凝注地問道:「那麼江兄怎麼說?」

  江阿郎道:「什麼怎麼說?」

  項君彥道:「江兄肯幫忙麼?」

  「幫忙?」

  江阿郎道:「項兄別開玩笑了,我只不過是個替人幫工的店夥計,能幫得上什麼忙呢?」

  「這麼說,江兄是不肯承認了?」

  「項兄要我承認什麼?」

  「江兄何必還裝糊塗!」

  江阿郎搖頭道:「我並未裝甚麼湖塗,也是實在不明白項兄的意思。」

  項君彥道:「你真不明白?」

  江阿郎道:「一點不假,否則,豈不是我真是裝糊塗了!」

  項君彥忽然一笑道:「閣下,你已經露出了馬腳了。」

  江阿郎一怔,說道:「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話?」

  項君彥淡淡地道:「我倒是很願意相信你的話,可惜你閣下的口才談吐,卻讓我不敢相信。」

  江阿郎眨眨眼睛,臉上仍是那一副迷惑不解之色,道:「我的口才談吐怎麼樣?」

  項君彥道:「以你的口才談吐,根本不是個替人幫工,做人夥計的料。」

  「哦。」

  江阿郎恍然明白了,他點頭一笑,說道:「你這話我並不否認,事實上我本來也的確不是個替人幫工做夥計的人,只是……唉……」

  攸然「唉」的一聲輕歎,搖搖頭,住口不言。

  這意思很明顯,他在這裡做夥計是迫不得已,他有苦衷。

  既然是有苦衷迫不得已,照理,項君彥應該就此作罷,不問了才是。

  可是,理雖如此,事卻不然!

  項君彥竟然緊接著問道:「只是甚麼?為何不接著說下去?」

  江阿郎目光,深望了項君彥一眼,默然未語。

  項君彥眼珠一轉,道:「閣下,書有未曾經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這兩句俗話,你不會不明白吧?」

  江阿郎眉鋒微蹙了蹙,苦笑的說道:「我在這裡病了一個多月,欠下了一筆房飯錢,店掌櫃的還替我墊付了一筆醫藥費,因此,我病好了以後就留了下來,替店裡幫工做夥計,償還所欠。」

  項君彥道:「事情就這麼簡單?」

  江阿郎點點頭說道:「事實本來就是這麼簡單。」

  項君彥目光忽地一凝,「你原來是做什麼的?」

  「生意。」

  「什麼生意?」

  「小買賣。」

  他竟然步步緊迫,打破砂鍋問到底,實在夠讓人心裡起反感,不耐煩的,然而,江阿郎真是好涵養,竟是沒有絲毫不耐煩神色,淡淡地說道:「販馬。」

  項君彥道:「大概也販刀吧!」

  「販刀?」

  江阿郎眉鋒一皺道,「項兄你可真會開玩笑說笑話」

  項君彥淡淡笑了笑,旋忽雙眉倏地一揚,道:「一刀斬。」

  江阿郎心頭不由暗暗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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