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玉帶飄香 | 上頁 下頁 |
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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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美俠龔鈺,身在雲中,自是覷得真切,一見師兄何天衡,被東海怪傑肉球劍客裘異,一招「魂斷蓬瀛」,刺中腿胯,腳下登時一個蹌踉,向地上倒去。 那球形怪物,一拂胸前銀髯,嘿嘿冷笑一聲,長劍一抖,又是一招「直搗黃龍」,向著玉笛金扇藍衣書生當胸刺去。如果這一劍刺中,豈有命在? 龔鈺這時救人心切,一聲怒叱,左手一推,「太虛玄天神功」何等威勢,呼的一聲,將那球形怪物,卷飛出四五丈之外。 右手一吸,何天衡將倒未倒身軀,被一股龐大吸力吸向空中,龔鈺雙臂一抄,將師兄抱在肋下,然後飄然墜落。 畹香姑娘見師兄何天衡被龔鈺哥哥救出險境,袖中牟尼短劍,颼的一聲,亮將出來。迎將肉球劍客彈回身軀,「嚓」的一劍,當頭壓下。 數十黑衣蒙面人,正慶大功告成,想不到飛將軍自天而來,只見人影閃晃,劍虹流霞。 肉球劍客舞起一道銀光,利用震飛落地彈力射回,陡向來敵驟下殺手。 哪知紅霞乍現,自己右手便是一輕,心中駭然。 這位老怪物,連念頭都未轉,一聲怒哮,便滾開兩丈餘遠,翻身站起。 運目一看,場中現出一對少年男女。 那少年穿著一襲青色儒衫,猿背蜂腰,劍眉星目,英挺俊美之極,正在替玉笛金扇藍衣書生何天衡包紮劍傷,一副旁若無人氣概。 那姑娘,更是明眸皓齒,黛眉朱唇,風姿絕世,手中握著一把尺餘長短劍,劍芒吞吐,紅霞映月。 再一察看自己的緬鐵軟劍,已被削去一半。 驀地,想將起來,那少女手中之物,竟是只聽傳聞,數百年從未出現武林的一支佛家鎮魔之寶牟尼神劍。 旋又一想,适才自己被那少年一掌震飛,即使當年與武林二聖之一南海商隱賈若虛較技,也無恁般神奇雄厚,這是一種什麼先天氣功? 「不會是『太虛玄天神功』吧……」 那看不到顴骨的肥胖臉上,時陰時晴,時駭時怒,瞬息萬變。 絕龍嶺上靜悄悄的,竟被龔鈺和畹香姑娘,曠代儀容和絕世神功所震駭! 就在眾人怔愕頃間,那瘦長幹削老者和矮胖老人,亦已風馳電掣般趕到鬥場。 運目一望,心中不禁「哦」了一聲,心想:定是自己适才在柳林鎮酒樓上,無意洩露機密,引來強敵…… 兩人雖是恁般在想,可不敢絲毫表露出來,不由冷汗浹背。 自然,衣袂飄揚的畹香姑娘,又何嘗沒有看出那兩個胸前繡著厲魄五六個號的黑衣蒙面人。 姑娘俏笑一聲,雙眸神光倏射,向著兩人掃來,饒你長白雙雄殺人不眨眼,此時竟是心寒膽戰不已!兩人何以這般畏懼姑娘?原因是,一旦道出系他弟兄招引而來,必將難逃該教磷火焚身毒刑。 幸而畹香姑娘只是淡淡一笑,方始心安。 不言數十個黑衣蒙面人,心中正在千回百轉,躊躇未決。 青衫美俠龔鈺以最快速度,將師兄何天衡傷口紮竣,挺立場中。 玉笛金扇藍衣書生何天衡本就美如潘安,如今在這位師弟面前,便覺黯然失色。 只見他星眸神彩暴射,向著眾人環視一周,然後朗聲說道:「看來諸位俱都是黑道上一時之選,卻如此勞師動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且必欲得敝師兄方始甘心,諒非個人恩怨仇恨,」 他說此一頓,雙睛緩緩從一雙雙露在面幕外的眼神,微一接觸,續說:「不問汝等過去行為如何,以及今晚聚眾群毆傷及敝師兄之事。希即歸告汝等首領,一月之內,解散組織。 否則,以此為例……「 言訖,雙臂一引一收,東海肉球劍客裘異,那麼圓渾肥碩無朋的身軀,竟不由自主地滾向面前。 青衫美俠龔鈺,右腳彎微微一屈,覷准部位,吐氣開聲,運足「太虛玄天神功」,霍地一腳,但聞「蓬」然聲響,如中皮革。 東海劍客裘異,隨著厲吼之聲,在空中一陣滴溜溜滾轉,落向二十丈外絕龍嶺下。 這一腳,任他皮糙肉厚的臀部,怎樣富有彈性,也為之痛徹心骨,魂飛九霄! 三凶魂,七厲魄,及剩下的二十四幽靈,幾曾聞見過如此怪異武功,駭得厲嘯連連,一個個顛著屁股,逃之夭夭畹香姑娘見鈺哥哥一腿退去強敵,俏笑一聲,伸出春蔥般的姆指,大聲叫好! 玉笛金扇藍衣書生何天衡,在敷過傷藥之後,腿上痛楚立失,見著師弟龔鈺和師妹畹香姑娘,雙雙趕來解除自己危難,而功力,竟較自己還要高出許多,心中既感且愧。說道:「龔師弟,李師妹,你們是怎樣知道愚兄在這九裡關被困?」 龔鈺劍眉一挑,說道:「我們是在柳林酒樓上,偶然聞悉師兄被困,一路尾隨來此。」 畹香姑娘櫻唇一綻,說道:「何師兄,你來這九裡關有什麼事呀?」 玉笛金扇藍衣書生何天衡,不由心中慘然!在這位天真歡快的師妹面前,怎忍將那天倫遽變告訴於她。 然而,這事豈能長久相瞞,不由劍眉一蹙,說道:「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回到柳林鎮,慢慢告訴!」 龔鈺說道:「師兄,你腿傷未愈,奔行不便,權且由小弟肩負一程吧!」 藍衣書生何天衡將頭一搖,笑說道:「這點傷,算得什麼?何況還敷過師父的治傷靈藥!此時已結疤痊癒,走!」 「走」字才落,藍影疾射,當先朝絕龍嶺下奔去。 青衫美俠龔鈺,用手一挽畹香妹妹,一青一綠兩條人影,頓時化作比翼雙飛,緊跟著師兄,始終若即若離。 何天衡回首一望,見師弟師妹兩人,跟來毫不吃力,心想:兩人功力,果然要高出自己。他本是一個好勝好強的人,於是傾盡全力狂馳,宛如一縷淡煙。 二人自是腳下微一加勁,便又緊緊跟隨。 從九裡關到柳林,雖有二十裡之遙,但在這三位均懷有絕世輕功之人行來,還不是轉瞬即到。 三人抵達柳林客棧,從屋面上翻入室內,龔鈺燃亮油燈,畹香姑娘斟上三杯熱茶,先送給師兄何天衡面前一杯,然後打趣道:「何師兄,你不會是給師姐和東方姊姊趕出來的吧!」 說到這裡,自己也忍不住吃吃一聲嬌笑。 藍衣書生何天衡,啜了一口熱茶,也用幽默的口吻向著龔鈺說道:「所以啊!師弟,你必須以師兄引為前車之鑒,千萬別惹草沾花,自討苦吃。」 言者無心,龔鈺不禁臉色微變。 畹香姑娘此時順手拾起桌上的馬鞭,沉腕一抖,空中「叭」的一聲爆響,黛眉一豎,說道:「他敢!」 這一聲爆響,倒真把正在想著樊白玉姑娘的龔鈺,嚇得一大跳!連說:「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畹香姑娘見著鈺哥哥那種惶恐的樣兒,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何天衡,更是哈哈大笑不已! 龔鈺面孔紅紅的,說道:「師兄,說正經,你何以來在這九裡關上?」 玉笛金扇藍衣書生何天衡,劍眉一皺,心中暗自沉忖:我怎能如此直接毫無隱避地說將出來,還是讓我多考慮片刻吧!想到這裡,故意裝作笑容,說道:「還是由你們先將出冷雲穀後的一段經過,先行告訴我吧!」 畹香姑娘向著龔鈺呶呶嘴,意思是叫鈺哥哥把兩人沿途經過敘述一番。 龔鈺當然沒有推辭,遂將兩人路上發生之事,娓娓道出,只隱去了與樊白玉姑娘相識的一節。 在這一段時間中,何天衡已想好應付之道,方在準備,畹香姑娘已連番催詢。 他先啜了口茶,潤潤喉嚨,然後乾咳一聲,說道:「我這次離開豹隱山莊,並非完全是被趕將出來,乃是追尋令尊大人潛龍堡主李前輩!」 此言一出,畹香姑娘和龔鈺同時為之大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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