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血魔刃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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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巴「呵呵」一笑,道:「我們這番二次出世,也不想結怨太多,那聾啞小兒,現在何處,你們還是快快說出來的好,我還好說活,等一會我那老伴來了,她的脾氣,你們也該聽說過,到那時候,就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兩人見他只是一味追問那聾啞小孩的下落,心中大是奇怪,暗忖那小兒難道是他的兒子?不然,以他武功之高,還問一個小孩子的下落作甚?那孩子如今正在翠竹渚,但是伍中年被人點了穴道,也在翠竹渚,若是講出,難免于伍中年有害。 蘇慧雖然和姐姐在咫生了芥蒂,但那芥蒂,原是為了伍中年而來,她再任性行事,也不願傷害到伍中年,因此便反問道:「不知那小兒和趙老丈如何稱呼?」 赤血魔趙巴雙眼一翻,道:「你們是不肯說了?實和你們說,我們在鎮江重建血魔門,已然半年多了,你們師傅的行動,我們早巳有人監視,你們人既來此,那聾啞小兒,自然是在翠竹渚中,是你們去領了他來這裡,還是我去將他擒下,由你們揀!」 兩人本來還當翠竹渚的地名,是師傅所取,地方又隱蔽,應該無人知道,卻料不到趙巴竟然那麼熟悉,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趙巴又是笑了一聲,忽然間站起身來。 兩人只當他要對自己不利,忽然.見他向自己身後一笑,道:「老鬼婆,你來了?」 兩人這才知道身後來了人,而竟然一點聲息也沒有,不禁一驚,回頭看時,只見一個身高不滿四尺的老太婆,拄著一根比她人高出一倍的鳩頭拐杖,一臉詭笑,兩眼碧光四射,已然罩定了自己。 兩人一見那老太婆生得如此異相,心中更是吃驚,同時,兩人也已看出,那老太婆一走了進來,整個洞中,皆在她目光的籠罩之下,兩人本是名家子弟,焉有看不出若非身具極深武功,便萬難做到這一點的道理?而且更明白對方目光既然如此淩厲,則既然已被她眼光罩住,也一定難逃她的手掌! 兩人對望一眼,緊緊地靠在一起,只聽那老太婆「嘿」地一聲笑,道:「赤血鬼,你也是越老越糊塗了,她們不出聲,那小子一定是在翠竹渚,還有疑問麼?」 趙巴道:「老鬼婆,我難道不知道那小子在翠竹渚,但是顧義瑜……」 才講到此,老太婆一動亂髮,突然如為狂風所拂一般,抖動不已,尖聲道:「赤血鬼,連顧文瑜都怕,咱們二次出山,好不容易破了那塊萬斤巨石,究竟是為的什麼?」 趙巴道:「我只是小心從事而已,你叫嚷什麼?」 老太婆「嘿」地一聲冷笑,道:「難道在洞中關了二十多年,倒將你關得膽小如鼠了!」 赤血鬼趙巴面色一變,道:「老鬼婆,你胡說些什麼?當年若不是你仟性行事,廣結冤家,何致於在山洞中受那二十餘年之苦,你當仇家真是不想再除我們麼?多結一個冤家,有什麼好處?」 老太婆也滿面怒容,叱道:「赤血鬼,你竟敢對我這樣子說話!」 一個「話」字才出口,手腕倏地一翻,那枝奇長無比的鳩頭杖,已然向赤血鬼趙巴,當頭敲下,那一下勢子極是威猛,一點也不像是在鬧著玩,鳩頭杖過處,勁風蕩起,將蘇怡、蘇慧兩人,盡皆逼退一步,赤血鬼趙巴人喝道:「老鬼婆!」 右臂疾揮而起,也未曾看清什麼時候,也已然多了黑漆漆,圓鼓鼓地,不過尺許方圓的一面鐵盾在手,向拐杖上的鵬頭迎去,只聽得「當」地一聲,鳩頭上的尖嘴,正好啄在鐵盾之上,冒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兩人又一齊向後退開,趙巴道:「老鬼婆,你也不想想,咱們再次出山之後,重建血魔門,雖然又具規模,今日更得各方好漢來聚,但一則敵人可能聞風而至,二則那血魔刃在何處?這難道是吉兆麼?你卻還在意氣用事!」 老太婆「嘿嘿」冷笑不止,但卻不再進招,道:「血魔刃雖然失去,但只要找到了那小子,不怕找不到,況不定連那件寒鐵寶衣,也可得到,到時由我縱橫,還有敵手麼?」 趙巴苦笑一下,道:「但願如此,咱們走吧!」 兩人剛才還在因這個問題爭吵,一晃眼間,趙巴似已屈服,將蘇怡蘇慧兩人,看得莫名其妙,但也聽出他們是準備到翠竹渚去,想起只有伍中年一人在翠竹渚中,不禁大為焦急,剛想出言阻止,老太婆已然轉過頭來,雙目註定了兩人,後退三步,鳩杖突然橫掃而出。 她那根鳩杖,約有八九尺長,照理在這個洞中,萬難施展,但只見她這一橫掃,杖幾乎成了圓形,一股大力,排蕩而至,兩人猝不及防,被大力連撞退七八步去,來到了洞的一角。 兩人剛要發掌迎敵,老太婆的鳩杖已然改揮為搠,兩人只覺腰間一麻,已然被鳩嘴點中了腰間的軟穴,站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彈,眼睜睜地望著赤血鬼趙巴和老太婆兩人,身形如飛,出洞而去。 兩人被困在洞內,只得相互對望,連提真氣,皆未曾將穴道衝開,一方面著急兩人到了翠竹渚,伍中年不知會怎樣,二方面身為人制,動彈不得,也大是躊躇,正在焦急之際,忽然聽得布簾外面,有人道:「血魔門大掌門二掌門,剛才出去,閣下請入內稍待,他們臨走時吩咐,一去就回,若是有正派中朋友來訪,萬不可就此離去,務必等他們回來再說!」 接著,布簾一動,一條大漢,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一個神態拘謹,五官清秀,約摸四十左右,一襲青衫,文質彬彬的中年人。 蘇家姐妹本就在暗暗心喜,不知是那一個正派中人物來了,或可趁血魔門大掌門二掌門不在之際,解了自己的穴道,趁機逃走,待到一見掀開布簾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師傅,儒俠顧文瑜時,更是大喜過望,若不是被點了穴道,早巳叫著「師傅」,撲上去了,顧文瑜一見自己兩個愛徒,全在此間,並還被人點了穴道,也不禁一驚,道:「咦?你們果然來了,怎麼受制於人的?」 一面說,一面便向兩人走了過去,揚起手掌,剛待去解兩人的穴道時,那大漢身形一晃,已然將他攔住,道:「顧朋友,這兩人是被齊大掌門封了穴道的,他們尚未回來,顧朋友請勿動手!」 顧文瑜眉回差矣,這兩人乃是我的徒弟,我怎能不救? 那大漢一聲冷笑,道:「顧朋友,就算是你的親娘也好,掌門未返,你卻不能亂動!」 顧文瑜面色一變,道:「豈有此理!」 儘管說著,卻仍是不動手去解兩人的穴道,兩人知道師傅的脾氣,暗自焦急,心想和這種黑道上的下三濫,還講什麼理? 那大漢道:「顧朋友,你還來是客,總該尊敬主人三分!」 蘇怡蘇慧一聽,心中暗叫不好!原來她們深知師傅的脾氣,雖然身具絕高武功,但是卻迂腐不堪,那大漢抬出「應該敬主人三分」的大理來,他一定不會出手解自己的穴道,而非得等到齊太媼和趙巴回來不可! 果然,顧文瑜怔了一怔,隨即向那大漢一拱手,道:「閣下言之有理!」 將雙手籠在袖中,自顧自踱起方步來,幾乎將兩人氣得雙眼反白! 那大漢趁顧文瑜在踱方步時,退到布簾旁邊,掀開布簾,向外一招手,立時又進來了三個大漢,四人面目甚是相似,背上全都斜插一柄銅鐧,體態傲然,看來武功也極有根底。 四人一進來,已然成了個隱隱將顧文瑜包圍在中的局面,但顧文瑜卻彷若未覺,只是踱著方步,口中吟哦不已,不時向蘇家姐妹瞧上一眼,但是卻一點也沒有動手解開兩人人道的意思。 兩人心中,空白焦急,也是無法可想,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顧文瑜才停止了踱步,道:「敢問各位,何以兩位掌門,尚未回轉?」 四人互望一眼,並不回答,顧文瑜正想再問,忽然傳來一陣極是洪亮的小兒啼哭之聲,那陣啼哭之聲,蘇怡和蘇慧兩人,盡皆熟悉無比,一聽便知道正是那聾啞小兒所發,其他孩子,那裡有他那麼大而洪亮的啼哭之聲,想起伍中年的安危可慮,兩人心中,俱都難過已極,蘇慧更是後悔自己不該闖到那洞中來,以致被人制住! 只見顧文瑜面上,也略露驚訝之色,像是因為聽到了那啼哭聲有異于常,心中奇怪一般。 自兒啼聲傳出之後不多久,便聽得嘈雜的人聲,靜了下來,接著便是赤血鬼趙巴的聲音道:「各位再請稍待,我們立即出來!」 在他講到那個「來」字時,人還在大廳之中,但一言甫畢,門簾飄起,他和齊太媼已然一齊走了進來。 一進來,見顧文瑜卓然而立,兩人都是一怔,四個大漢肅然道:「兩位掌門,顧朋友到此,已經有半個時辰寸了!」 齊太媼「嘿」地一聲冷笑,道:「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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