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血劍屠龍 | 上頁 下頁
一三三


  徐不凡愕然一驚,甫叫得一聲:「郡主!」朱玉梅的左掌又攻上來了,企圖強迫他撤劍後退,徐不凡左臂一架,篷!接著又是一聲:哎呀,朱玉梅一掌打在鐵臂上,立覺掌心發麻,痛得她喊出聲來。

  這一來,朱玉梅更加惱羞成怒,左掌猛一推,推不動徐不凡握劍的右手,左手變掌為拳;像雨點子似的打在徐不凡的胸膛上。

  突聞燕親王的聲音大聲喝道:「玉梅,不得無理取鬧。」

  發話之初,人還在屋外,話—落地,人已沖到屋內來,伸手將朱玉梅的小拳頭握住。

  朱玉梅撅著小嘴,氣急敗壞的道:「八哥,你也幫著他欺負我,說我無理取鬧!」

  燕親王肅容滿面,找不到一絲笑意,鄭重其事的道:「徐王爺處置的並沒有錯誤,你當然沒有理。」

  「他憑什麼要殺德威侯?」

  「德威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什麼?八哥也說我舅舅有罪?」

  「鐵證如山,任何人也救不了他。」

  「證據在那裡?」

  「除了徐王爺所說的一切外,現在還有新的罪證,楊百威也是謀反集團的一份子,這是從褚良房間搜到的名冊,你自己拿去看吧。」

  取出一份名冊,交給她,朱玉梅果然發現,舅舅的名字,就列在首頁上,不禁臉色大變,從心之深處冒上—股寒氣來,

  卡察!徐不凡毫不遲疑,腕上加力,德威侯楊百威的人頭已滾落在地。

  「舅舅……舅舅……」

  朱玉梅一陣急痛攻心,伏在德威侯楊百威的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哭了一陣,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來,打開名冊,再細加端詳,赫然發現父親魯王朱高烈的名字竟在第一位,不由驚惶失色的道:「這……這……這……是真的?」

  燕親王扶她站起來,取回名冊,沉痛的道:「白紙黑字,又是褚良的親筆,錯不了,事先,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朱玉梅猛搖著頭,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一點感覺也沒有,而且,我也不相信父王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糊塗事。」

  徐不凡處理好骷髏,命人放到血轎上去,道:「郡主,魯王謀反已久,事實上早有脈絡可尋,只是你沒有注意罷了,前次褚忠逃至王府後,便如石沉大海,想必就是魯王爺掩護的結果。」

  朱玉梅的兩隻黑眼珠翻來翻去,回想一下過去的事情,道:「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多少年來,褚家的人和父王一直走動的很勤。」

  「還有,據不凡得到的最新消息,魯王爺在山東的一個秘密基地上,還擁有一支為數可觀,訓練精良的軍隊。」

  「這本宮也知道,據父王說,是為朝廷訓練的。」

  燕親王接口說道:「事實上是魯皇叔私人的軍隊,只效忠他—個人,別人誰也無法調動,據說這文軍隊正在來京的途中,你知道嗎?」

  朱玉梅道:「我不清楚,小妹來京已經七八天了,與徐王爺只是前後腳之差。」

  「玉梅,你是跟誰進京來的?」

  「只有我自己和兩名丫頭。」

  「未與魯皇叔同行?」

  「沒有,父王還遠在濟南呢」

  「不!魯皇叔已經到了北京。」

  「是什麼時候到的?」

  「可能有五六天了。」

  「現在何處?」

  「大概在城外。」

  「如此,八哥,徐王爺,我必須立刻見父王—面,想先走一步,假如你們不準備逮捕我的話。」

  徐不凡略作沉吟,道:「郡主言重了,從種種跡象顯示,我相信郡主是清白的,不過,陰謀造反,可是連誅九族的重罪,見到魯王爺的時候,最好能力陳利害,剖明義理,勿陷自身與親族於萬劫不復之地。」

  朱玉梅深情的望了徐不凡一眼,道:「我不敢說本宮一定會做一個大義滅親的烈女,但為了朝廷,為了我們全家,我會盡一切可能勸父王懸崖勒馬,勿作傻事。」

  燕親王拉著她的手,鄭重叮嚀道:「玉梅,有一件事最最緊要,務必要請魯皇叔交出解藥來。」

  「什麼解藥?」

  「魯皇叔假褚良之手,給皇上服了一種慢性毒藥,據說解藥在皇叔的手裡。」

  「好的,如果褚良的話屬實,我就是偷也要偷來。」

  交代楊百威的家丁要厚葬威侯,當即跨步出門,領著等候在外面的兩名丫頭,匆匆離去。

  直至目送朱玉梅消失不見後,徐不凡才開口說道:「王爺,褚良在京城裡的黨羽爪牙,是否業已清除乾淨了?」

  燕親王道:「大體而言,凡是可以發生作用的,誅的誅,擒的擒,差不多俱已清除乾淨。」

  「請求近畿守將發兵勤王的汛息可曾傳出?」

  「已奏明皇上,請得密旨,以飛鴿傳書送出。」

  「皇上的情形如何?」

  「還好,于得知褚良被逐,京城穩固後,病情甚是穩定,短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請王爺嚴令提督府的兵馬,堅守城池,我們主僕三人,決定立刻出城去,如果能將韃靼雷霆軍、褚良、巴爾勒這一群狐群狗黨,毀滅在京城外,應屬上上之策,最低限度,也要將其擊潰,方可解京都之圍。」

  燕親王拍著徐不凡的肩胛,道:「雷霆軍數以千計,魯軍可能為數更多,而九門提督府的兵馬,為了固守城池,又無法派兵支援,徐王爺此去無異身入虎穴,務請為國珍重。」

  徐不凡道:「請王爺放心,北京城外,尚有斷劍門的百名高手,相信一定可以派上用場,如果司徒掌門一切進行順利,雷霆軍目前應已在斷劍門的掌握之中。」

  下午。

  西直門外。

  一頂血紅色的轎子,像脫韁野馬似的,賓士在林蔭大道上,當晚霞燒天,農家炊煙嫋嫋時,已接近城西的山區。

  四名轎夫累得氣喘如牛,汗流夾背,停在一個山腳下,正打算再換四個人來抬,前面的大路,突然被火焰教的人阻住了,古月蟬雙手叉腰,冷言冷語的道:「不必換了,好好的歇會兒吧。」

  八駿中的老五上前說道:「好狗不擋道,請讓路!」

  剛剛做出一個請讓路的手勢,古月蟬嬌叱一聲:「滾!」纖掌一翻,呼,一股強風排山而來,當下呼吸為之一窒,踉踉蹌蹌退出一丈遠。

  二老互望一眼,雙雙閃電撲出,正欲與古月蟬—拚,徐不凡已搶在前頭,笑意盎然的說道:「古姑娘什麼時候改行當起山大王來了?」

  古月蟬—怔,道:「什麼意思?」

  徐不凡笑道:「你自己瞧瞧,像不像攔路打劫的山大王?」

  「徐不凡,別貧嘴,你曉得姑奶奶攔路的目的!」

  「先別談這些,我想知道,你從那裡來?」

  「你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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