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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嘻嘻,你真會胡猜八扯,斷腸人是斷腸人,鐘雪娥是鐘雪娥,請勿混為一談。」

  「可是,眇目神尼只有一位高足,不可能有兩個精通穿心指、綿陰掌的人。」

  「好了,你可以住口了,再說下去,又會將我斷腸人誤認為是你的未婚妻常小琬了。」

  話畢—轉身,隨即出門而去,徐不凡以近乎哀求的口氣說道:「小琬,不管你有多醜多難看,我都不會在意的,請別再折磨我。」

  斷腸人卻無動於衷,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斷腸人的眼眶裡,含著一眶熱淚,被丁威眼尖發現了,道:「公子,她一定是小琬姑娘,不然不會哭。」

  可惜,斷腸人已去遠,追已無及。

  而且,王石娘領著司徒俊德,王安領著一名將軍,這時走進小書房,君國大事要緊,也沒時間再顧及兒女私情。

  燕親王,徐不凡先替彼此引見一下,燕親王對副提督李立將軍道:「李將軍,人手調集齊備沒有?」

  李立將軍立正說道:「照王爺的指令,挑選了七十名精銳,正在王府外候著,另有一隊兵馬,已開進王府,不知作何用途?」

  燕親王道:「叫他們在王府圍牆之內佈防,尤其是地窖,一定要派重兵把守,不相干的人,只要闖入王府,立即就地格殺,王府的人也嚴禁外出,全部徹底封鎖起來。」

  李立將軍聽得一怔,心知必然事出有因,但他乃軍人本色,只知道服從命令,從不追問原因,當即躬身應是退出書房行事去了。

  徐不凡則在詢問司徒掌門,道:「司徒大俠,拜託掌門人去打探韃靼雷霆軍的進展如何?」

  司徒俊德道:「老夫業已查明,一千名韃靼雷霆軍,俱已全部到齊。」

  「藏在何處?」

  「在城西山區,錦衣衛的一個秘密營地裡,老夫已命斷劍門的子弟,在四周嚴密監視,一有動靜,馬上便會有消息傳出來。」

  「好,司徒掌門處理的很好,但不知三十名貴門高手,可曾抽調出來。」

  「已經到了王府,徐公子隨時可以差遣。」

  諸事齊備,不再猶豫,徐不凡與燕親王略作商議,抬出血轎來,燕親王也坐了一頂八抬大轎,當即離開王府,向紫禁城奔去。

  夜,已經很深很深,更樓上早已敲過了三更天的梆聲,街頭寂靜無人,徐不凡與燕親王並轎而行,石娘、天木、二老八駱李立將軍、司徒俊慫提督府的七十名精銳、斷劍門的三十名高手,全部百十餘人,鴉雀無聲的穿街過道,很快便來到午門外。

  「篤!篤!篤!」

  午門已關,燕親王上前叩門三響。

  城門一側,啟開—道小門,一下子走出三名禁衛軍來,其中一名說道:「這麼晚了,王爺還想入城?」

  燕親王道:「本王有急事面奏皇上。」

  守門的禁衛軍根本沒將他放在眼內,冷森森的道:「郝總管交代,紫禁城業已關閉,任何人皆不准出入。」

  「大膽,本王乃皇上的胞弟,竟敢如此放肆,還不快開門公平。」

  「對不起,王爺,皇上已經睡了。」

  「沒有關係,皇上要是怪罪下來,由本王承擔。」

  「抱歉,沒有郝總管的命令,任何人皆不准出入!」

  不禁激怒了燕親王,閃電出手,點了他的麻、啞二穴。

  徐不凡、王石娘動作飛快,亦將另二人制住。

  李立與高天木、司徒俊德動作也不慢,已乘虛而入,打開午門。

  血轎甫抬進午門,迎面又沖上來五名禁衛軍,有人剛剛驚叫—聲:「血……」

  轎字還沒有出口,已被高天木點了穴道,大夥兒根本懶得再跟他們羅七八嗦,眾人一齊動手,四名禁衛軍在毫無反抗的情形下被一一制伏。

  找了一間空屋子,先將這八名禁衛軍囚禁起來。

  剝下他們的衣服,換穿在提督府精銳的身上,站在他們原先的位置,關起城門,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大家略作停留,司徒俊德領著斷劍門的高手,登上城牆,負責掃除城右的禁衛軍、大內高手以及四衣衛。

  二老八駿與王石娘、高天木負責城左。

  提督府的人馬則再分為三路,由燕親王、徐不凡、李立將軍親自率領,摸黑進入皇宮後院。

  大夥兒事先已有協議,務必要在神鬼不覺的情形下,拔掉紫禁城內所有的明椿暗卡,然後,剝下他們的衣服,守在原位,將他們全部集中在一起。

  睡夢中的四衣衛等,同樣不可輕易放過,制住他們的穴道,取走他們的衣服,讓他們動彈不得。

  在可能範圍之內,僅可能不要殺人,以免打草驚蛇。

  必要的時候,大可以放手去殺,要快!要狠!要准!

  將二頂轎子抬進太和殿,兵分五路,立即開始行動。

  由於計畫周密,人手又多,一切進行的非常順利,半個時辰之後,紫禁城內所有的椿卡警衛便全部換了班。

  所有在睡夢中的禁衛軍、四衣衛、大內高手,也均在神鬼不覺的情形下被人點了睡穴,非至日上三竿,不可能醒過來。

  只有褚良身邊的核心分子,所居住的偏殿各房間,卻空空如也,連一個人也沒有。

  燕親王神色一緊,道:「褚賊到那裡去了?」

  徐不凡道:「十之八九在養心殿,咱們快走。」

  此刻,提督府的精銳已所剩不多,斷劍門的高手,以及二老八駿,也全部分佈各處,只有王石娘、高天木、司徒俊德等三人趕至養心殿外報到。

  燕親王命李立將軍,將養心殿遠遠的包圍起來,與徐不凡、司徒俊德、王石娘、高天木向養心殿走去。

  愈接近,愈覺得情況不妙,四衣衛中所有的精英——三名金衣使者、七名銀衣使者、六名銅衣使者,全部守在養心殿外。

  殿內燈火通明,顯然皇上還沒有睡。

  養心殿外的木柱上綁著兩個人,已被人開膛破腹而亡。

  是燕親王的兩名親信。

  燕親王睹狀大駭,拔足就要往裡面沖,徐不凡急忙拉住他,噤聲道:「王爺請稍安勿躁,此時貿然行事,勢必會危害到皇上的安全,不如先摸過去看清楚陛下的處境後,再作計較。」

  將司徒俊德、王石娘、高天木留在原地,二人繞了一個大圈子,費了不少手腳,才潛行至上次來過的龍柏樹下。

  從窗口望進去,皇上半躺半臥在龍榻上,正由褚良在喂藥喝,鐘玉郎、鐘雪餓就守在旁邊。

  皇上的臉色白蒼蒼的,精神亦頗頹廢,喝完藥,一直咳嗽不停,褚良嘴角含著一絲冷笑,道:「皇上,為了明室的萬里江山計,希望陛下能夠接受奴才的意見,早立儲君。」

  似乎,皇上很不喜歡提這個問題,一陣更激烈的咳嗽,臉都漲紅了,喘著氣說:「太子早已冊立,何必再另立儲君。」

  褚良偏著頭,面冷如冰,聲音好像從鼻兒裡擠出來:「太子尚在繈褓之中,如何承繼大統。」

  「那依你的意思要立誰?」

  「魯王。」

  「你是說魯皇叔?」

  「不錯,魯王英明睿智,是最佳的皇儲人選。」

  「朕不同意,如嫌太子太小,改立也只能立燕親王,按照皇室規矩,怎麼也輪不到魯皇叔。」

  褚良冷哼一聲,道:「依奴才看,陛下非立魯王不可。」

  「因為長久以來,皇上所服用的藥裡面放有毒藥,只有魯王爺的手裡邊才有解藥。」

  徐不凡、燕親王在窗外大吃一驚,當然最感駭異的還是皇上自己,整個身子都坐了起來,道:「你說什麼,朕已經中毒?」

  「已經好幾年。」

  「朕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出來?」

  「慢性毒藥,漸次加深,皇上當然一無所覺。」

  「毫無疑問,代魯王下毒的人就是你。」

  「沒有人比奴才更接近皇上。」

  「郝良,魯王給你多少好處?」

  「比皇上給我的要多得多,登基以後會更多,希望陛下能聽奴才的活,及早立下詔書,冊封魯王為儲君,這樣魯王一高興,說不定就會將解藥拿出來。」

  言畢,命鐘玉郎推過一張小桌來,上面擺著有空白詔書,及文房四寶,褚良接著又道:「皇上,寫吧,這是陛下唯一的活命機會。」

  皇上氣得直發顫,伸手打翻了小桌,怒衝衝的道:「這樣朕死的更快,我告訴你,郝良,只要寡人還有一口氣在,你們就休想稱心如意,燕親王、中山王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皇上是不是想叫人去通知燕親王,出兵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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