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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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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的確有理,徐不凡一時語為之塞,無詞以對。 鐘雪娥又道:「小徐,為了找你,我還空著肚子呢,不請我進去吃一頓飯?」 徐不凡略作猶豫,領著她走進店去,鐘玉郎的杯盤早已撤走,就坐在那副座頭上,鐘雪娥親自點了飯食。 鐘雪娥還真餓,在不到一頓飯的時間內,便吃完一頓飯。 徐不凡道:「鐘姑娘,現在,你可以說明你的來意了吧?」 鐘雪娥朝二老八駿這一桌望了一眼,道:「我找你的原因很多,首先是覺得時機似乎業已成熟,準備將有關四衣衛首腦的秘密賣給你,但我有一個附帶條件,必須先看一下褚鵬舉的書信、檔,才能做最後決定。」 這是一則天大的喜訊,同時也是一個天大的難題,徐不凡愕然言道:「揭開老魔的秘密,為何非要先看一看書信文件不可?」 「我要定,這些資料是否可以使他百口莫辯,足以冶他一個死罪。」 「我也要確定,一個出賣自己乾爹的人,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為了你,為了錢,也為了朝廷江山,天下蒼生。」 「你心目中還有朝廷江山,天下蒼生?」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願將偽詔獻上,作為我信用的保證。」 果然取出偽詔,無條件的交給他,徐不凡略加審視,收入懷中,幾經考慮後,終於拿出一封具有代表性的書信來,鐘雪娥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突然堅定有力的說道:「成了,單憑這一封信,就可以問他一個死罪。」 徐不凡一點也不放鬆,收起書信後立即追問道:「你乾爹,四衣衛的首腦,究竟是誰呢?」 「是太監總管褚良。」 「褚良?我知道朝中有三位太監權大勢大,力可左右朝綱,以太監總管郝良為首,王振、喜寧為副,從來沒聽說還有一個褚良?」 「褚良就是郝良,郝良就是褚良,他另外還有一個名字叫鐘良呢。」 「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多名字?」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據說褚良十二歲入官淨身後,先皇認為褚良與徐良同音不雅,賜姓為鐘,取忠良之意,褚良心懷叵測,偏不喜忠良之鐘,先皇駕崩後,遂又擅自易鐘為郝,隱指自己為好良。」 「哦,原來郝良就是褚良,此賊在朝中,上欺天子下壓臣,飛揚跋扈,稱得上是第一號的大奸臣,偏偏聖上又對他十分寵信,益發助長了他的氣焰,這就難怪,連杜伯元這種元老重臣也會被他驅使利用,但在這書信之中,或明或暗,在在顯示幕後似乎還有更厲害的人物,姑娘的看法如何?」 鐘雪娥道:「看書信的內容,幕後的確另有其人,但卻想不出,滿朝文武誰有本事能指揮得動褚總管。」 徐不凡道:「以前我就一直以為,褚鵬舉是他的姑姨表侄兒,老賊一定姓鐘,所以始終未能理出一個頭緒來,如今看來,應該是他的親侄兒才對。」 「不錯,褚鵬舉,褚鵬飛、褚鵬傑,都是他大哥的親兒子。」 「還有一個褚鵬傑?」 「褚鵬傑是老三,現任山東兗州提督,據我從四衣衛得到的消息,當年褚鵬傑也是殺你全家的元兇之一。」 「可有證據?」 「很遺憾,一點證據也沒有,鹹信他是喬裝成四衣衛,在暗中下手的。」 「褚良的大哥又是誰?」 「是褚忠。」 「山東布政司兼總督,軍政大權一把抓,被人戲稱為叫東王的褚忠就是他大哥?」 鐘雪娥點點頭,道:「褚忠的確神通廣大,三道六府,所有的兵馬衙役,乃至武林各派,全在他一人掌握之中。」 「哼,他的日子已經不多了,褚忠是通番禍國,殺害我全家的主謀之一,我的手裡邊有充分的證物,來山東的最終目的,就是要他吃飯的傢伙。」 「不行,我來找你的另一個目的,恰恰與此相反,希望你們火速遠離齊魯。」 「為什麼?」 「那一批書信文件對褚良太重要,四衣衛已傾巢而出,固不待言。褚總督這方面也採取配合行動,已通令三道六府,貼出緝拿佈告,不論死活,以十萬兩白銀的賞格通緝你。更可慮的還是火焰教。」 「火焰教怎麼了?」 「自從鐘玉郎與張半仙搭上線以後,褚良就一直在打火焰教的主意,希望借著鐘玉郎的關係,與火眼真人聯合起來對付你們師徒。」 「嗯?以火眼真人的心性,很可能一拍即合,實在可慮。」 「目前最緊要的是,褚忠、褚良正張網以待,在山東你必然寸步難行,憑你們主僕十一人,再加上王石娘,高天木,甚至斷腸人,也絕對無法自保,絕對無法與千萬計的兵馬、衙役、四衣衛抗衡。」 「你的意思是要我退出山東,放過褚忠?」 「這是最明智的抉擇。」 「對不起,日程路線早已安排妥當,恕我歉難接受。」 「你非接受不可,不然就會有生命的危險。」 「即使九死一生,也絕不輕言退讓。」 「你還是這麼固執,江湖的風險,一點也沒有改變你的性格,事實上你太低估褚家昆仲的實力了。」 徐不凡道:「我沒有低估,從一個太監總管的乾女兒,居然被人昵稱為公主,就可知道老賊有多大的勢力了。」 「你好像一直對我心存芥蒂?不願意完全相信我的話?」 「不是我不願意全信,而是有很多事令我困惑不解。」 「說兩件出來聽聽。」 「斷魂橋一戰,你如果不及時攙他一把,褚良有可能掉下斷魂河。」 「可是,你不要忘記,在當時的那種情形下,我不攙他別人也會攙,褚良對我已起了疑心,我不應該放棄這個表現的最佳機會。」 「第二件,你到底是誰?」 「鐘雪娥呀。」 「我是問你的真名實姓。」 「隨便取一個名字,你肯信嗎?」 「你說的這些話都是機密大事,起碼我得弄清楚你真正的目的何在?」 「當然是為了錢。」 「對了,你還沒有開價?」 「薄利多銷,全部算你一萬兩黃金好了。」 「我只有金票,可沒有現金?」 「馬馬虎虎,金票就金票吧。」 收起金票,鐘雪娥起身就走,走出三四步後,忽又掉轉頭來說道:「小徐,聽我的話,即刻遠離山東,否則,你們主僕十三人很可能都會命喪異城,魂遊他鄉。」 話落,人已走出客棧,馬上便聽到一陣「的的」馬蹄聲,由近而遠。 徐不凡卻陷入一片沉思中,他不是為自己的行止猶豫,而是實在猜不透鐘雪娥真正的身份來歷。 眇目神尼只有一個徒弟,穿心指與綿陰掌是她的獨門絕技,而會這種絕技的人,卻有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都不承認自己是常小琬,事情撲朔迷離,簡直高深莫測。 二老八駿也是同樣的心意,議論紛紛,地叟毛奇道:「少主,我覺得鐘雪娥是小琬姑娘的可能性更大。」 「何以見得?」 「她說為了錢是幌子,一個精於此道的人,應該先開價才對,甚至應該錢先到手再開口,才符合做一個情報販子的條件。」 「這話是有相當道理,但是鐘雪娥最後還是將金票拿走,如果她是小琬,為什麼要這樣做?斷腸人又將作何解釋?」 事情實在太玄太巧妙,正反兩面都可以提出相當的理由支持,二老八駿雖然費盡心思,卻始終無人敢肯定誰是常小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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