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血劍屠龍 | 上頁 下頁 |
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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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於老賊的去處?」 「前面岔道太多,我不敢走遠,還沒有找到盡頭。」 俄而,高天木也回來了,提出相同的報告,於堅去向不明。 這下可把徐不凡難住了,分頭去找吧,怕迷途失散,單尋一條吧,又怕誤時誤事,最令他放心不下的是,萬一大同府的兵勇湧進地道裡來,足可以將地道塞滿,果不幸而言中,想要再在不傷人的情況下全身而退,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徐不凡稍作遲疑,決定採用最笨的辦法,由他本人守在原地不動,四人分向四個不同的方向去搜尋,尋得目標後立即回報,再作計較。 四人剛去,耳際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笨雖笨,倒不失為是個好辦法,只是通道多如牛毛,不一定能找對門。」 話說一半時,從另一條岔道裡,走出一位婀娜多姿的女郎來,是鐘雪娥。 鐘雪娥實在太神秘了,徐不凡做夢也想不到,會在府衙的地道裡遇上她,敵乎?友乎?高深莫測,一片迷離。 由於在徐不凡的心裡,婿終無法肯定她是敵是友,所以在態度上也只好以非敵非友處之,淡然一笑,道:「幸會!幸會!」 鐘雪娥卻甚是熱乎,道:「的確是幸會,我原先的判斷,你多半逃不過於堅的毒手,所以勸你打消原議,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徐不凡笑道:「哪裡,無論如何,我還是很感謝姑娘的善意。」 「你沒有聽我的話,不必謝我,而且,你現在麻煩也不小。」 「現在有什麼麻煩?」 「如果被于堅或賀知府曉得你們在地道裡,下令堵死所有的出口,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奉勸你還是及早離開的好。」 「對不起,找不到於堅這個老賊,我絕不會離此一步。」 「這個地道,是根據河圖八卦之學建造的,除非識途老馬,一般人進出都很困難,何況找一兩個人。」 「謝謝鐘姑娘的關心,我徐不凡天生倔脾氣,不達目的,絕不休止,四個人一趟找四條路,兩趟八條路,三趟……」 鐘雪娥不等他把話說完,便咯咯笑起來,道:「這多麻煩,你既然如此堅決,我就成全你好了。」 「你是說,你知道於堅的去處?」 「當然,不知道拿什麼賣給你。」 「你說吧,要多少?」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花就行了,太多了也沒意思,這一陣子,從你身上賺的銀子已經足夠我三年用,咱們換個方式吧。」 「換什麼方式?」 「你這個人有時候心胸寬厚,慈悲為懷,連一隻螞蟻也不忍心踩,儼若文人雅士,有時候又膽大包天,固執己見,敢闖幹軍萬馬,倔的像一頭大蠻牛,我最欣賞你這種有個性的男人。」 「鐘姑娘,我們在談生意,別把話題扯遠。」 「我們是在談生意,我要你嫁給我。」 徐不凡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麼?嫁給你?」 鐘雪娥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不錯,嫁給我!」 「你在說笑話,自古只有女嫁男,沒有男嫁女的。」 「這是條件,也是生意,自然是你嫁給我。」 「我是一個殘廢,你應該嫁一個四肢齊全的人。」 「我是個醜八怪,」鐘雪娥指著自己的綠色面紗。 「咱們誰也不吃虧。」 徐不凡凝視著的面紗,只看到一個美麗的輪廓,以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可惜我已名花有主。」 一句『名花有主』,又惹得鐘雪娥笑起來,道:「你是說常小琬?」 「你知道小琬?」 「你的未婚妻,可惜已經死了,不然我又何必搶人家的丈夫。」 「抱歉,就算小琬死了,我也不作任何承諾,因為我覺得這事太荒唐,而且更不喜歡接受別人的勒索。」 「沒有關係,你不必急著答覆,來日方長,反正我現在還不打算討丈夫。」 這種男女婚嫁之事,在鐘雪娥口中說來,自自然然,從從容容,一點也沒有嬌羞忸怩之態,徐不凡心中直犯嘀咕,暗想:「這丫頭處處與眾不同,我可要小心提防著點。」 掏出一錠銀子擲給她,道:「好朋友勤算帳,走一步路,辦一件事,現在總該可以說出於堅的去處了吧?」 鐘雪娥也不客氣,收起銀子,指著地道拐角處的牆壁說:「看到沒有,一左二右,這上面有各種不同的符號,你的目標是四號,當左則左,當右則右,便可找到姓於的。」 「謝了,王石娘他們到時,請替我招呼一聲,徐某先走一步。」 足底抹油,掉頭就走,照著鐘雪娥的指點,當左左,當右右,不一時已至盡頭,順路爬上一道石階。 石階呈螺旋形,到達頂部時才發現,原來是一個碉樓,于堅與賀紹庭正趴在視窗上,注視著外面。賀紹庭氣喘咻咻的還在擦著汗,似乎才上來不久,道:「于兄,外面亂哄哄的,好像還沒有逮住徐不凡。」 於堅信心十足的道:「知府大人請放心,四門緊閉,十面埋伏,徐不凡就算有十條命也飛不了,咱們等著好消息吧。」 徐不凡的短刀已貼在右肘上,接口說道:「很不幸,我給你帶來壞消息。」 於堅猛回頭,面無人色道:「你……你怎麼會找到這兒來?」 徐不凡殺氣騰騰的道:「閻王要你今夜死,不得留命到天明,於堅,你認命吧!」 似蒼鷹攫兔,似餓狼撲羊,賀紹庭根本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于堅的佩劍才拔出一半,連哼一聲都來不及,人頭已鉤在徐不凡的鐵耙上。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賀紹庭全身索索而抖,惡狠狠的道:「徐不凡,你們徐家世代忠良,想不到會生出你這個殺人魔王來,本府雖一介書生,自知非爾之敵,也絕不引頸就戮,我跟你拼了。」 他自覺必死,所以根本未將生死放在心上,不顧一切的撲出去,誰料,徐不凡不閃不避不還手,劈!劈!在他臉上清清脆脆的打了兩個耳光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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