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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白綾抱著席玲一離去,武凱臉上立即擁上了一片殺機。

  白骨島主心中不禁又是一顫,由武凱的服飾上,他已經猜到了武凱是什麼人,不由開口問道:「閣下可是姚武凱?」

  武凱臉上殺機更濃,右臂臂根處,又開始了陣陣的抽搐,右手亦已抽搐痙攣不已。聞言冷冷喝道:「白骨島主,明年的今天,就是尊駕的忌辰。」

  話還沒說完,白骨島主煥然嘿嘿笑道:「我說是誰,敢在老夫面前賣狂……」

  「狂」字出口,身形陡然暴起,雙掌暴縮,竟然化作兩隻白骨的手爪,挾著大片寒風,幻成千萬爪影,如怒海驚濤般地沖向武凱。

  這一番施展開來,聲勢果然不同凡響,功力之深厚,掌力之雄渾。招式之詭異,都是武林罕見,果然不愧白骨島主之名。

  武凱一見之下,亦自不敢大意的施展血氣,在掌影充斥中,幻出了千萬隻瑩如玉的手掌捉向那千萬隻疾襲而至的掌風。

  山洞雖然甚為高大寬闊,但在他們的交手中,掌力與身影翻飛。寒風呼嘯,已將整個山洞完全塞滿。

  兩條人影,在掌與掌之間的交換空隙中,夾著疾逾閃電的翻騰與攻擊。

  一瞬間,兩人已互交了五十餘招。

  白骨島主越戰越是驚心,根本就捉摸不定,對方用的是一套什麼掌法,竟然大異一般武學常軌。自己這套白骨拳法,是自己近年來,勤修煉悟而出,任誰都沒見過,可以算是極盡辛辣詭異之能事了,出掌與攻敵之部位,可以說是怪而又怪,完全出乎一般武家規矩之外。

  但是,對方這套掌法,竟好像專門克制自己這套掌法似的,處處都受到掣肘之苦,大有行動不得之感。

  又是二十幾招過去了。

  白骨島主使然低吼一聲,身上立即冒出了股股腥臭已極的白煙,雙掌齊出,片片冰寒已極的腥臭霧氣,如千萬流矢般的向武凱身上刺射而來。

  武凱冷笑一聲,柔冰神功陡然發動。股股奇寒如萬年堅冰般地的無形氣體,立即充斥澎湃整個山洞中。

  同時——雙掌一困,漫天掌影,立即如冰雹也似地迎向白骨島主。

  一陣砰轟之聲傳出,雙方掌力一接之下,武凱陡然雙掌一合,咻然一聲,一道奇勁洪流,當胸直穿過去。

  轟!一聲大響,白骨島主本已立足不穩,右掌一翻,應掌而去。

  碰!半聲慘號,夾著一蓬血雨,灑滿了洞口的四周。

  白骨島主已經翻飛而出,摔至十餘丈外,洞外的暴雨之中。身子略為扭動了一下,便一命歸天了。

  武凱這時心中才略為暢快了一點,回頭叫道:「綾妹,你們可以出來了。」

  白綾與席玲兩人應聲而出,席玲臉上,羞紅未退,低著頭,直感到仍促不安。

  武凱柔聲道:「席玲,別難過了,天快亮了,咱們歇歇,也應上路才是了。」

  三人坐下,略為歇了一會兒。

  洞外——雨過天晴,密雲四散,天邊已經露出了曙光。他們將兩匹白馬牽出,將隨身包裹帶好,在細微的晨光中,步下了山坡,走向大路,向東南方進發。

  已是初冬了。

  遇上了寒冰的天氣,片片雪花,隨風飛舞。

  瑟縮的行人,都套著手,縮著脖子,企圖在天黑以前趕回家。暖暖身子。

  只有那天涯浪子,躑躅在街頭巷尾,不知何處是家。

  武凱攜著席玲,白綾一路行來。

  三匹潔白的駿馬,三位俊極的美極的騎士,一路上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少男少女。

  這天黃昏,三騎白馬,來到了魚米之鄉的金雞村。

  金雞村,雖然名叫村,但是來往旅客頗多,村中良田千頃,甚為富庶。他們一走進村中,立即就被村人指指點點稱羨不已。三人在路上,被人家點慣了,亦不以為然。

  走了不遠,見到了一座酒樓客店。

  白綾笑道:「凱哥哥,祭祭五臟廟如何?」

  武凱微微一笑望了她一眼道:「一天到晚只看見你吃,一天到晚,還是聽見你嚷吃,以後胖得象個豬,怎麼得了?」

  白綾啐了一聲道:「那像你,幾天不吃東西都沒關係。」

  席玲也笑道:「真的,我也贊同先吃點什麼的再說。」

  武凱道:「好,好好算你們兩個凶,咱們就先吃上一頓吧。」

  三人來到了門口,早有店小二打躬哈腰,裂嘴迎了上來。

  「客人,吃飯哪!住店哪小店環境幽雅,口味好,全村有名……」

  武凱笑道:「馬兒好好照料,豆餅加高梁酒,待會兒另賞。」

  店小二接過馬去,連連應好,牽馬走了。

  三人走進店中,在樓上選了一處靠窗的位子坐下。

  立即就有店夥趨前來,滿臉堆笑地問道:「客人,吃點什麼哪?」

  邊說著,兩隻眼珠,卻的溜溜地望著席玲、白綾兩人臉上轉個不停。

  武凱莞爾笑道:「隨便配好菜便可啦!」

  不久,酒菜端上來,三人互相敬酒,小菜亦甚為可口。

  這時,正值黃昏,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去。

  夕陽餘暈,雖然不若秋季時那麼絢麗,但還是不失其餘韻。

  暮雲靄靄,炊煙嫋嫋,憑窗遠眺,良田千頃,阡陌縱要橫,雖然已經收割過了,但是還足以令人神往的。

  偏過頭來,人行馬馳,商店林立,熱鬧擁擠,不遜於任何城鎮。

  樓上的客人,漸漸越來越多,哄哄聲,不絕於耳。

  武凱含笑凝視著席玲與白綾,柔聲道:「兩位妹妹,待愚兄敬你們一杯。」

  席玲笑了笑,與白綾同時舉起酒杯來,問道:「凱哥哥,敬我們什麼?」

  武凱笑道:「敬你們兩個心胸寬敞,生活暢快,情感越來越好。」

  席玲與白綾兩人對望一眼,輕笑一聲,同聲答道:「謝謝凱哥哥。」

  舉酒沾唇,美極媚極。

  武凱面有喜色,仰首一飲而幹。

  白綾立即持壺將他的空杯子,又斟滿了酒,與席玲同時舉杯道:「凱哥哥,小妹與席玲姐敬你一杯。」

  武凱一端酒杯,微舉道:「小精靈,你有什麼話要說?」

  白綾肅容與席玲同聲道:「敬凱哥哥,萬事如意,福壽康健。」

  武凱大為高興,亦是舉杯一飲而盡。

  三人慢慢低斟淺笑,甚為高興。

  這時,在他們隔桌上,有幾個老年人,正在飲酒談天。

  一個員外模樣的老年人歎道:「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像瞿老先生雖然不說他的年齡,但是少說點,據他的畫僮說,也有百來歲了。」

  坐在武凱身側的一個身材瘦小的人道:「喂,瞿老先生怎麼會惹上那個惡霸?」

  第一個老員外不屑地笑了一聲道:「馬文光那人呀,聽說是什麼天雷幫裡面一個舵主的親戚,平日作威作福,無惡不作,這次各位世兄都知道的。後來呀,馬文光不知道聽誰說的,說瞿老先生會武功口訣,而且是一種極為高強的武功口訣,若是學會了,稱霸江湖是不成問題的,所以馬文光就先對瞿老先生下水磨功夫。誰知道,瞿老先生雖然家貧如洗,卻不為他所動,並且訓了馬文光一頓,今天晚上,他連老命都會丟呢!」

  「哦!他不是會武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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