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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第十七章 推下斷崖又一劫

  場中三人一見如此,不禁吃一驚,只見武凱快速撲下,應變竟是那麼快,快到令人不可思議。

  但是,三人亦非等閒之輩,一閃身之餘,都不約而同的提氣貫勁,呼呼連聲,三股不同的掌風一起罩向武凱。

  「轟隆!」

  一聲震破雲宵的聲音,掌風迴旋暴射四散,崖上堅逾生鐵的石地上,立被震開。

  武凱與他們硬拼一掌,雖避過正面,但整個身子也被震彈起三丈來高。

  任庭也被震退五丈,但他隨即穩住。

  身後的賴依仁未等武凱落下,又提出那支小煙斗,直劈武凱各大要害。

  任庭穩住腳步後,也跟著了出一掌,攻向武凱的腳筋。

  張震那一對鬼爪子,也沒閑著,泛著絲絲的綠光,長僅半尺的鬼爪,順手一抖,唰地一聲,整個身子騰空掠起,疾戮武凱腰眼。

  武凱見三人都使出最毒辣的手段,欲置他於死地,不禁提身戒備,落地後鎮定異常的回避了三人的攻勢。

  就當武凱身形一轉之際,陡然,又是三股疾勁的掌風而至。

  他不禁大吃一驚,忙得在空中翻一跟鬥,翻了開去,此時他心中的怒意已升,殺氣亦起,不自覺地冷笑一聲,展開「血光迷離掌」。

  就在兩方換招的一刹那……

  「嗆嗆嗆!」

  一陣龍吟傳來,紅光暴閃,血劍出鞘……

  三人心中一震,紛紛向不同的方向飄身落去。

  武凱那敢容他們脫出劍勢之外?

  冷笑一聲,「血灑群魔」向三人當頭罩下。

  刹那間,風雷殺伐之聲大作,血光劍影漫空。

  三人大驚震駭,慌忙點地疾竄。

  武凱心中微微一動,劍招陡變,由「血灑群魔」變成「血光崩現」,追向賴依仁一人。

  數縷鮮紅劍影,疾刺依仁背心諸重穴……

  賴依仁大駭之下,暴喝一聲,腳下一迸,橫開八尺,手中銀煙斗全一揮,直向血劍迎去……

  「叮——」

  賴依仁大喝一聲:「上呵!」

  手中半截煙,全力打出,同時扭腰暴退。

  「哎——喲!」

  一聲慘叫過處,血雨紛灑,崖石被染紅了一大片,賴依仁腳步踉蹌,面色慘白地搖晃了幾下,砰然一聲倒在地上。

  他的右臂,連肩削去。

  肺臟慢慢由傷口流出,「黑陰柁」舵主,已經喪命在血劍之下了。

  武凱冷冷一笑,手腕微抖,幾絲血珠,自劍上震躍而下,滴在崖上。

  他望著愕立一旁的任庭道:「任舵主,在下看在你並非為非作歹的人,怎麼會跟他們同流合污?過去的姑且不談,在下希望尊駕自今日起,脫離『天雷幫』,做些造福人類的事,才不愧為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

  任庭臉上一紅,口中呐呐無言。

  張震陰陰一笑,冷聲道:「小子休逞口舌之利……」

  武凱面色一寒,道:「尊駕不必再說,令師『失魂酒丐』令我轉告尊駕,希望你能不辜負他的一番教養心血,做些有益的事,免遭萬世唾駡。」

  張震心中一震,陰陰道:「小子,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話聲一落,轉臉朝任庭道:「任舵主,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咱們上!」

  一扭腰,朝身後十餘丈站立著的四十壯漢大聲道:「上呵!」

  當先掠身縱去……

  誰知——

  不但任庭停立當地不動,連那四十壯漢都像木頭人似的一動也不動。

  張震不禁停住腳步,低聲喝道:「任舵主,你怎麼了啦?」

  任庭突然朝張震深深一躬,道:「張舵主,請歸告幫主,就說小弟學藝不精,有辱使命,自此時此刻起,自動脫離『天雷幫』。」

  張震一愕,旋即嘿嘿笑道:「這又何必呢?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任舵主又不是不知道幫主的為人,難道真想背叛幫主嗎?」

  任庭淒然一笑道:「我已經決定了,請張舵主不要攔我。」

  武凱哈哈笑著贊道:「有志氣,有志氣,這才配稱男子漢大丈夫。」

  張震氣得面色鐵青,他做夢也想不到今天會敗得這麼慘。本來在幫中商量的時候,眾人因為近來「紅神」之名如旭日東昇般的升起,都主張慎重從事,而「雪山二奇」賭敗為奴的事也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但是,張震堅持只要派外三舵舵主出馬就行了,而準備以武凱的首級,作為幫主出關時的賀禮,因為他說他已經見過「紅神」的武藝了。

  他的如意算盤雖然打翻,但是事情全不是那麼回事。

  目前,自己絕不是人家的對手,老實說,硬拼有點不合算。

  念頭如閃般地一轉,立即強聲笑道:「好,任舵主既然立意脫離本幫,兄弟也沒有話說,那麼,兄弟就此別過,但望來日還有攜手合作之時。」

  任庭苦笑道:「張舵主言重了。」

  言畢,又是深深一揖。

  張震又轉身朝武凱道:「歐少俠藝驚天人,在下領教了,日後有機會,自當再拜領高招。」

  武凱哈哈笑道:「此次放你逃生,一方面是看在胡大哥的面子上,一方面也憐惜你學藝不易,希望你能懸崖勒馬,改過向善,若還是不改的話,下次見面,就是尊駕授首之時了!」

  張震冷哼一聲,一揮手喝道:「走!」

  眾大漢抬起了賴依仁,方欲離去——

  倏然——

  山峰下,一陣哈哈狂笑,笑聲如濤,震得人心搖神旌,不能自己。

  任庭面然色陡然變成蒼白,喃喃自語道:「老夫認命,只好拼了!」

  張震則面露喜色,兩眼中綠光閃爍不定。

  武凱微微一愕……

  銀光暴閃,崖上人影一晃,已經多了一個身著絢燦銀色長衫的中年書生。

  中年書生一出現,任庭、張震,及那四十壯漢立即跪下,大聲喊道:「幫主洪福!」

  原來,他就是「天雷幫」幫主,「冷面魔君」仇天浪。

  緊接著,咻咻連聲,竄上來十個緊劄銀衣佩劍大漢,胸前都以深黃綠線織有髓髏標誌。

  他們一上來,立即分立仇天浪兩側,似是貼身衛士一般。

  仇天浪抬頭望天,鼻孔裡哼了一聲,冷冷道:「任庭,何必跪迎?」

  任庭低聲道:「幫主大駕光臨,任庭豈敢不跪?」

  仇天浪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聲震四山,道:「任庭,你眼中還有我這號幫主嗎?」

  仇天浪冷哼一聲,問張震道:「張震,任庭之言可實?」

  張震眼中綠光一閃,低聲道:「稟幫主,任庭倚仗外敵勢力,乘我方不支時,勾引外人,公然叛變。」

  仇天浪又是冷冷一笑,問道:「此言可實?」

  張震道:「張震與任庭平日私交甚深,但為了幫中紀律,故爾實言以稟,尚望幫主法外開恩,從輕發落。」

  這句話一說,任庭大感意外,不禁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而傲立另一邊的武凱,卻重重地哼了一聲。

  張震這句話,表面上是替任庭求情,實際上就是說,我平常跟他交情不錯,時常為他掩飾罪過,而這次他所犯的事太重了,我為了盡忠幫主起見,不得不報,而所報的,只有盡力少說,盡力替他脫罪,那有不實之理?

  任庭是個粗人,當然沒有聽出來。

  仇天浪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對任庭道:「任庭,你可知罪了嗎?」

  任庭低聲辯道:「任庭只是因為年老力衰,辦事每每做不好,所以自動請求退休,並沒有勾引外敵,臨陣叛變。」

  仇天浪嘿嘿一笑,道:「好你們都起站起來,至於任庭,本幫主希望你戴罪立功,回總舵後再談。」

  眾人聞言起立。

  任庭是天雷幫中的老將了,焉有不知回去會有什麼結果之理?

  聞言乃低聲求道:「任庭只想封刀退隱,過過安靜的生活,望幫主明察,看在任庭過去對幫中的微小功績份上,饒過任庭一命,任庭會感謝幫主一輩子的。」

  仇天浪煞眉一揚,冷喝道:「你敢抗命?」

  任庭面有難色,似乎猶豫不決……

  仇天浪見狀大怒,一跨步,右手一揚,一耳巴子打上去,怒喝道:「你待怎樣?」

  任庭一晃肩,避過這掌,右手本能地微往上抬……

  張震陡然一掌拍向任庭肋下,冷喝道:「任庭,你敢違抗幫主,自然叛幫?」

  任庭武功本就在張震之上,右掌一翻,向張震脈前切到,沉聲喝道:「張震,你不要狐假虎威!」

  仇天浪冷冷道:「都給我住手!」

  張震聞言,連忙收掌退立一邊。

  仇天浪冷冷向任庭道:「本幫主賜你立即自刎,否則身首將會更慘。」

  任庭知道仇天浪功力遠在自己之上,聞言淒然一笑,向仇天浪一揖道:「幫主珍重,任庭去了!」

  猛一翻掌,向自己腦門疾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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