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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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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殘心客」一見如此情形,心中早已雪亮,道:「是穿著『天衣』?是不是佩著『奪命血劍』?是不是插著『玉寒簫』?」 「海底老者」一怔,知道再也瞞不住了,只好連聲道:「是是是!」 「遼東殘心客」抬頭望瞭望天,見天色已黑,喃喃道:「不遠不遠,一下子還可以追上!」 語聲未畢,陡然屈指一彈。 「海底老者」想不到他會暗算自己,待避讓,已來不及,只覺全身一涼,機伶伶地打一個冷戰,竟沒有其它事情發生。 「遼東殘心客」嘿嘿一笑,道:「你已被我用獨門點穴手法點中了重要穴道,現在跟我走找到那小子後我會替你解開。」 「海底老者」聞言大驚,道:「老前輩……」 「遼東殘心客」嘿嘿一笑,道:「走呵!」 身形已在五丈外。 突然—— 一個寒冰也似的聲音出自河畔。 「慢點走!」 「遼東殘心客」聞言一怔,腳步陡收,嘿嘿笑道:「那個活得不耐煩了,敢來找老夫的碴?」 話聲未落,一個面色慘白,滿頭銀髮,身穿白衣的高大老人,夾著一團冷氣,陡然出現場中,冷冷道:「木森,多年不見,想不到你竟敢對我吳衡冷言冷語了。」 此語一出,「海底老者」全身立即冰冷,暗道:「完了,完了,又來了一個大魔頭。」 要知道,「冰山陰怪」吳衡在江湖上名頭雖沒有其弟「冰山陰鬼」吳平來得響亮,但上了年紀的人,誰都知道吳衡的武功較之其弟恐怕要高出一倍。 「遼東殘心客」一見是他,不禁乾笑一聲,道:「吳老兒,不待雪山,來這兒幹嘛?」 吳衡冷冷道:「總沒有跑得遠吧?」 話聲一落,陡然轉頭,雙目寒光似冰,緊盯住「海底老者」沉聲道:「解藥拿出來!」 「海底老者」一怔,不解道:「什麼解藥?」 吳衡冷冷道:「取命奪魂散的解藥!」 海底老者知道不給是不行的了,遂摸出了一包解藥,遞給吳衡。 吳衡接過解藥,冷冷問道:「歐公子走了多久了?」 「遼東殘心客」插嘴道:「吳老兒,你跟那姓歐的小子又扯上什麼關係了?」 吳衡不耐道:「木老兒,你少安毋躁,待我問完,你再開口行不行?」 說完,不待「遼東殘心客」回答,又問「海底老者」道:「歐公子走多久了?」 聲音冰涼平板,令人有在嚴寒的冬天掉了塊冰在脖子上的感覺。 「海底老者」屈指一算,驚道:「快兩個時辰了。」 吳衡又追問道:「你那藥力多久發作?」 「遼東殘心客」被他剛剛那一搶白,不禁氣往上冒,冷冷道:「吳衡,人家怕你,我木森可不含糊你那一點藝。你說話最好有分寸點兒。」 「冰山陰怪」不理,追問:「海底老者」道:「你那藥力多久才發作?」 「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嗯!」 吳衡一愣,心中亦驚亦喜,驚的是自己的主人,恐怕已經亡命荒山中了,喜的是,自己的主人既死,不是就還我自由身子嗎? 他微一忖,陡然厲聲朝「海底老者」問道:「你要死要活?」 「海底老者」幽幽一歎。 他這時心底真是難受極了,自己生平縱橫江湖半輩子,幾時受過人家這般擺佈過,自己的生命到底要緊,低聲道:「螻蟻尚且貪生……」 吳衡斷然道:「好!」 翻掌一扇,一股冷風拂來,「海底老者」心一寒,耳聽吳衡冷笑道:「你已中老夫寒毒,一時之間不致發作,到時候老夫自會給你解藥,但你必須聽我的。好,走!」 木森橫身一攔,怒氣滿面的道:「吳老兒,我木森倒要領教領教你雪山絕學,看看你憑什麼狂成這副德性。」 吳衡冷聲道:「木森,少跟我來這套,咱們快追歐公子要緊。」 一聲喝「走」,三條人影起處,直朝布林汗布達山中疾射而去。 按下他們三人不表,再說武凱一路疾馳,翻山越嶺,渡河掠崖,於第二日下午,趕到馬鬃山下時,已是疲累不堪,舉步乏力了。 但是,他心中,這時卻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不只一次的祈禱著上蒼:「天啊!別讓她有什麼意外吧!」 終於,穿過了大道,越過了樹林,那塊阻住洞口的大石已經在望。 他突然停下腳步,喃喃道:「天啊!別有其它的事情發生吧!」 一陣空前未有的緊張氣氛,重重的壓在他心上。 他伸手摸了摸囊中那棵「萬年寒冰草」歎了口氣,一步步走向那大石走去。 他每進一步,他的心就重一倍,而步子也越來越慢。 突然—— 他怔住了。 那塊大石已經被人挪動過,露出一尺寬的空隙來。武凱大叫一聲:「席玲!」 人已一陣風也似的穿入洞中。 洞中—— 那有席玲的影子。 他來晚了。 「天啊!」武凱大叫一聲,雙手掩面,慢慢地伏下了身子。 淚水,從指縫中滲出,灑在地上。 一切都完了。 自此以後,「迷魂快活粉」的藥力,將永駐席玲骨髓及心脈中,永遠除不去了。 武凱翻身在地上,漸漸地哭出聲來。 他心中充滿了激憤。 又是一個,又是一個他所愛的人受到了悲慘的命運。 終於—— 武凱放聲大哭了起來,身子也開始顫動…… 他心中的憤恨越來越重。 哭聲中隱隱傳出模糊的語聲:「殺,殺,殺,殺……」 除了失望,就是悲憤。 除了憤,就是恨。 除了殺,還是殺,殺!殺!他心中迷漫著一片殺氣。 最後,因為支不住體力上的疲累及心靈上的打擊,他含淚進入夢鄉。 醒來,除了草蟲唧唧聲外,四周一片靜寂。 他的理智也較為清醒了些。 坐在地上,思如潮湧…… 爹的生死未卜,娘的下落不明,而自己卻染上了滿手血腥與償不完的情債! 席玲,身中淫毒,現在不知身在何方? 上次,在林中見一個昆侖派姓陳的曾經污辱自己的爹,難道昆侖派中人對自己父親的事情知道的很詳細嗎? 而自己親耳聽見他罵父親,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不,我一定要找他們問問他們為什麼罵爹爹,若是他們說得出理由,從這理由中,一定可以找出一些關於爹爹這次失蹤的事。 若是他們說不出,哼!哼!別怪我歐武凱心狠手辣。 想到這兒,倏然立起,緩步走出洞外。 正是午夜,明月當空,光輝遍佈,好一個美麗的夜。 武凱抬頭一聲長嘯,劃破了寂靜的夏夜。 緊接著,雙足一頓,紅影閃處,幌如一支疾箭,射入銀白色的月光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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