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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這個問題,如一個大鐵錘在敲著一面大鑼似的敲擊著他的心。

  他又怎能寧神靜氣的行功運氣呢?

  突然——

  他暗叫道:「有了」

  疾忙真氣歸源,站起身來,無限情地望了席玲一眼,伸手掏出一顆丸藥,捏開她的櫻桃小嘴,將藥丸吞下,輕聲道:「席玲,這藥可以把『迷魂活粉』的藥力逼向一處,十天以內不會出變化。」

  接著,他又無限依戀地望了席玲一眼,依依道:「席玲,我不得不把你留在這裡了,我要去大雪山為你覓取『萬年寒冰草』,否則迷魂快活粉會使你成為另一個……席玲……」

  他又憐惜地望了臉泛桃紅,粉腮如花的席玲一眼,幽幽道:「你要是正常的時候對我這麼好……」

  他苦笑了一下,繼道:「席玲,若沒有『萬年寒冰草』,這藥力永遠存在你血管中,男女之事雖能解你一時之渴,但終不能久,那……唉!席玲,十天以內一定回來。」

  言畢,深深望了她一眼,掠身出洞。」

  方離洞口十餘丈,他倏然止住腳步,喃喃道:「不行,這樣不行,這樣席玲太危險!」

  約盞茶時間後,運氣完畢。

  他站起來,輕輕抱起席玲,輕輕將她放在洞底一方大石上。

  望著嬌美如花的席玲,不禁俯下身去,輕吻了一下她那灼熱的紅唇,低聲道:「席玲,我去了,十天以內我一定回來!」

  帶著無限的留戀,他走出山洞。

  時近子夜,銀輝流轉,一輪明月正高懸空中。

  武凱找了一方大石,將洞口阻住,留出了細細的一縫以透空氣。

  他長歎一口氣,望著洞中輕聲道:「席玲,我不出十天,一定找回『萬年寒冰草』為你療毒!」

  言畢,一聲長嘯,如龍吟,似鳳鳴,縈縈不絕……

  突然,他身形一頓,喃喃道:「不行,這樣不行!」

  又疾掠回山洞前,將大石挪開閃身進洞,凝視昏睡不醒的席玲一眼,掏出兩顆不同的丸藥放在自己口中嚼碎後,以一口真力,慢慢哺入席玲口中。

  哺藥完畢,他又深情款款地望著席玲,輕吻著她的前額,低聲道:「席玲你吃下這兩顆丸藥,十天之內你將睡得很甜,也不會餓,而且對身體功力也大有幫助,十天以後,我已經回來了,你服下『萬年寒冰草後』,不但體內毒之解,而體內功力可以增強不少,那時我們攜手行俠,同心仗義,待我們報得親仇後,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仿效「金綾雙仙」,同時過著神仙似的生活,那將是多麼的美好呵!」

  其實他不知道,席玲得到他的鮮血,又經他本身功力以解開陰脈後,功力大增,「任」、「督」兩脈己通,豈是昔日的席玲所能比疑的?

  不久,他輕輕地拍開了席玲的「睡穴」,她果然熟睡未醒。

  武凱到這時才略感放心,投下依戀的一眼後,走出洞外,把大石將洞口阻住,身形一晃,疾射入林而去。

  大雪山,位處康境東北部,山勢險惡,奇峰陡突,藏幽隱勝,林木蒼。

  雪山上,山秀峰挺,遍地銀白,但還是有那雪中之林,林木高大,茂密廣大,似是上古遺迄今的原始森林。

  除那能耐奇寒的原始森林外,大雪山峰,終年積雪,潔白一片,不見人蹤。

  這天黃昏,當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的時候——

  漫天紅霞,燒遍了天地之間。

  在一坐山脊之後——

  突然鷹山有一片不算太小的霞光。

  那片霞光,迅速地沿著山脊移動……

  漸漸——

  一個人影出現了。

  是一個身穿如煙黑色長衫,腰懸奇形長劍,身上霞彩繚繞的奇俊少年。

  但是他的臉上卻露出一片疲憊之色。

  第五天了。

  武凱一抵大雪山,立即照著醫書所載窮山深從中地搜尋「萬年寒冰草。」

  在這人跡罕至的山巔上……

  在這鳥獸飛絕的絕壁下……

  在這雲飛冥冥深山……

  他奔波了三天三夜。

  還是沒有找到他渴望著的「萬年寒冰草」。

  他心中焦急無比,但是他絕不放棄。

  五天五夜,自他離開席玲以後,他沒敢多闔下眼皮。

  為了替席玲解脈療傷,他不惜精血雙損。

  為了找到藥,他不惜千里跋涉。

  他只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滿山賓士,到處尋找。

  夜,輕輕地降落,輕輕持籠罩著大地。

  武凱找了一處山洞,靜坐著運氣恢復疲勞。

  不久,他又走出了山洞。

  明月下,萬縷銀絲,網住了整個山頭。

  武凱望著明月,長歎了一聲。

  眼前,顯出了席玲那嬌柔的睡態……

  他記得,在「黑暗洞」中的那本書上記載著,「萬年寒冰草」除了長在千積雪的萬層冰雪中,就只有奇寒的萬丈深壑中才有。

  他雖然盡力搜求,但是大雪山幅員太大,他到那裡去找那小小的一株草?

  只有三日夜的時間留給他,在路上,他最少必須費去兩日夜。

  所以,他的時間不多了。

  若是他回去遲了,勢必造成終身的遺憾。

  席玲將變成那樣一個女人。

  一個淫下賤的女人。

  他打了個寒顫,腳下一催勁,向山峰之上疾劃而去。

  倏然——

  峰腰上,一條幽靈也似的人影一晃而逝。

  武凱心中微微一驚,這人好快的身法。

  正當他心中暗驚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他腳下猛一用力,身形暴出,疾向峰上射出。

  因為,他不願為了其它的事情而耽誤了他的時間。但是這能免得了嗎?

  他那一身「天蟲衣」,那把形式特奇,隱泛血光的「奪命血劍」,還有那支「玉寒簫」,那一樣不是惹人眼目的?

  峰腰上,斷崖處處,懸壁沖天,形勢險惡非常。

  他疾馳了一陣後,以為已經將那人拋下……

  不料,又是一聲冷哼,傳自身後。

  武凱不禁心頭冒火,陡然刹住腳步,疾施身。

  一個身著白衣,身材高大,滿頭銀髮,臉白如紙,雙目寒光炯射的老人,站立丈外,面無表情,冷冷地望著他。

  武凱當時一驚。

  這不是「冰山險鬼嗎」?

  他受自己一劍,傷勢竟然好得這麼快,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值今自己內力消損過甚,身體疲憊不堪之際,如果動起手來,鹿死誰手尚不得而知。

  當下一拱手道:「冰山陰鬼,別來無恙!」

  那老人冷笑一聲道:「『冰山陰怪』,乃『冰山險鬼』之兄!」

  武凱連忙笑道:「在下不知,尚乞老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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