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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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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釜底抽薪 臘月霜飛。 大地灰枯。 雖然還沒有下雪,但近山遠林,一片蕭瑟蒼茫,不見一點綠意,嚴冬的肅殺,使人有一份窒寂的感覺。 湘贛道上,兩騎飛馳,馬上是一雙少年男女:男的英華瀟灑,黃衫飄蕩,腰系長劍;女的娟麗剛毅,青衣羅衫,但眉宇之間,卻掩不住一股淡淡的怨憂。 肩上卻背著一柄形如五行輪般寒光四射的奇異兵刃! 這時女的控韁側首對黃衫少年這:「英哥,現在我們上哪裡去?」 黃衫少年沉吟半晌,微微歎道:「少林這許多僧人竟未返回雙鳳寺,實使我大出意料。此刻我也不知道何去何從!」 青衣少女嬌哼一聲道:「那雙風寺和尚實在可惡,一問三不知。哼!英哥,你也太好說話,要是我,先要他們嘗嘗迥天輪的滋味!」 黃衫少年歎道:「芳妹,你應該忍耐一點,或許他們真的不知道。唉!其實我看出那位主持和尚對少林大師們的打擾日久,頗不高興;否則少林僧人也不會遷走了。這種情形下,人不留下去處,自在情理之中。」 這兩人不用說就是癡情眷戀的夏芳芳及房英了。他兩人上岸返回中原,房英立刻急不稍待地買了兩匹健駒,直奔雙鳳寺。 因為在各派掌門人尚未有消息,扁老不知去向的情形下,他只有先與少林一派先連絡上,商議對付天香院的步驟。哪知到了雙鳳寺,卻不見半個少林和尚,反而碰了雙鳳寺主持一鼻子灰,激得夏芳芳差點出手殺人。 在趁興而往,敗興而返的情形下,房英倏然感到前途茫茫,有點孤獨失據的感覺。 然而這時,夏芳芳卻又道:「英哥,既然沒有目的地,不如還是上泰山,先把賊寨搗了再說!一切困難,豈不全部解決。」 房英搖搖頭,苦笑道:「你想得太天真了。若天香院的總壇這麼容易摧毀,我還會等到今天!」 「哼!」夏芳芳臉上浮起不服氣的神色,道:「我不相信,上次我同齊總管、邱老兒進去,如人無人之境,也不見得有多曆害!」 房英沉重地道:「不錯,但是你知道那天天香院主還沒有出手!」 夏芳芳嗤了一聲道:「我看她根本不敢出手;否則怎會放了你,要你同我們打?」 房英凝重地道:「芳妹,你若這麼想,就太輕敵了!這點正是她心機深沉厲害之處:既是坐山看虎鬥,又可藉此先看清光明境的武學招式。要是我,也會先投石問路,先看看情形!」 夏芳芳嬌笑道:「你既然明白,又何必上當做傻瓜,為敵人賣命?」 房英苦笑道:「我這條命,那時也可算是奇跡地檢回來的。再說,君子一言,重逾千金,我既答應她退敵作為換命條件?自然該挺一挺!但是那『天香院主』明知我或許也不是你們對手,未嘗不是借刀殺人之計。」 夏芳芳感歎地道:「那時若沒有你,我相信我們早瓦解了他們!」 房英笑道:「芳妹,你又錯了。雙方既拿我作問路石,自然不會期仗我退敵;若我那時真被殺,她還不是要出手。可是以當時她那付鎮定的神態看出,顯然並沒有怕的成份……」 夏芳芳黛眉一皺道:「英哥,我奇怪你話中不但對那個什麼『天香院主』十分重視,而且還似乎極為欽佩似的。據你—路上說,她幾次三番,差點要了你的命,可說是生死大敵。但像你這樣稱讚死敵,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過。」 房英被這番話說得沉默起來。老實說,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自見了那『天香院主』鐵如芬,腦中時常出現那張傾國傾城的嬌容。 他又時常自我警惕,阻止這種荒謬的思維;但那影子卻仍揮之不去,愈不願想愈鮮明。 尤其對「天香院主」的感覺,他覺得比未見她那副真面目時更迷惑。起初他認為她必是個性碳忍而好殺的魔頭,但自冒充岑風,聽了那一席話後,覺得並非如自己起初時想像的那樣。反而覺得她充滿了智慧與魄力…… 「英哥,你怎不說話啦?」 夏芳芳見房英默默不作聲,又開腔了。房英收斂雜亂的思維,苦笑道:「每個人的觀點不同,愚兄被你這麼一問,還能說什麼?」 夏芳芳輕歎一聲道:「英哥,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房英苦笑道:「很難說,若不入魔道,將使鬚眉失色,豪傑屈膝!」 「哼!我早晚非見識見識這賤人不可!」 夏芳芳恨恨啐了一口,一挾馬腹,加疾摧騎狂奔。 房英一怔,忙也摧騎趕上,道:「芳妹,你可別生氣,愚兄不過是就事論事,不涉恩怨。」 他知道為了岑風變心,這位新結盟的義妹,心中始終存著一份嫉忌之恨,故急忙解釋。 夏芳芳心念一轉,覺得與房英賭氣,也有點莫名來由,不由苦笑道:「英哥,就胸襟而論,我卻不如你多多了!」 話聲方落,陡聽房英喝道:「芳妹,暫時停一停!」 猛—勒馬韁,止住奔勢,目光倏側向道左,一瞬不瞬。 夏芳芳忙也勒騎轉身,一見這情形,神色不由一愕! 她循著房英的目光望去,不但未見半絲異狀,道左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不由驚疑地道:「英哥,這是怎麼回事?」 房英一指道旁一棵大樹道:「想不到九華派人在這裡留下了暗記,看來她們已在到處找我了!」 夏芳芳秀眸一掃,果見樹幹上,有一塊地方,樹皮已被削去,上面刻劃著三道「八」記號,在下麵刻著一道箭頭。 她不由好奇地道:「這是指什麼?」 房英凝目沉思道:「這三道『八』字,只表示事情緊急,前次指的是方向,什麼事現在還不知道,只有朝箭頭方向走下去,才能清楚!」 說完一抖馬韁,立刻向箭頭方向奔去。夏芳芳急急跟著,走出一箭之地,果然又有一個同樣的暗記。 這樣停停走走,漸漸離開了驛道,轉入荒涼的小路,倏然房英又勒騎止步。「咦!「了一聲。 夏芳芳一瞥之下,也詫然不解起來。 一棵老榆樹上,也刻著三道「八」記。可是箭頭卻改了方向,變成了『↓』向下指。這是指要房英在此等候呢?抑是要房英不要離開這地方,注意這地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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